元纤揉揉眼睛。“不哭,纤儿不哭。”说是不哭,但嘴角仍旧扁着。
“来,缃姐姐带你回家。”
“不要!”
“不要?纤儿。”
“人家……纤儿要和刚刚的小哥哥玩。”
元缃敛眉。“小哥哥?哪个小哥哥?”
“纤儿,是不是穿着白黄衣裳,辫子尾绑着一条黄色丝带的小哥哥呢?”绕且初伸手想摸摸元纤的脸蛋,元缃却闪了个身,硬是不让他碰,眼睛直瞪着他。
“对,就是那个小哥哥!”
绕且初心想也对。
他那堂弟是有那能耐让每个小女孩看了他都不禁迷上,看来敛琥那小子长大可不得了。
“喏,大哥哥介绍小哥哥和你认识,你告诉大哥哥,姐姐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好啊!”元纤兴奋地拍手,眉开眼笑。
“不可以,纤儿!”元缃急了。
“那……姐姐叫什么名字?”绕且初哄道。
“湘姐姐就叫湘姐姐呀。”元纤脸蛋微偏,习惯性地将食指放进嘴巴里轻咬。
“纤儿!”元缃暴跳如雷。
“那纤儿姓什么?”
“姓元。”
元缃来不及阻止,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她挫败地翻个白眼。
“元缃……”
听似低喃的呼唤,竟像轰隆隆的雷声,惊得元缃呼吸一窒,心跳亦仿似停止不动。
“纤儿,咱们回家了,出来太久缡姐姐会担心的。”元缃逃避的行为昭然若揭。
“回家?可是纤儿还要和小哥哥玩……”元纤噘高嘴耍赖。
“隔壁的小雀子也能和你玩呀,怎么非得要找那小哥哥陪你不可?”
“纤儿,大哥哥立即让人找来小哥哥陪你玩好不好?”绕且初实在很奸诈。
不用等绕且初下令,进荣就已跑去找来绕敛琥。
“堂哥,你找我?”绕敛琥将身后的长辫子甩到身前来,尾端绑了一条黄色丝带,剑眉、鹰目,深邃五官与挺拔身影,颇有大将之风。
“小哥哥!”
元纤踢着双脚,朝绕敛琥伸出小手。“小哥哥,纤儿要和你玩玉珠。”刚才看小哥哥和一群人在后院玩绿绿亮亮的玉珠,她就好想玩喔!
“敛琥,你在后头和人赌珠?”
元缃这会儿倒是见着了绕且初那不悦的神情,眉目深锁得像是永远都舒解不开。
绕敛琥赏了元纤一记白眼,元纤兴奋快乐的神情立刻消逝不见,又扁起小嘴儿,眼睛更是不敢再看绕敛琥一眼。
“没什么,堂哥。”
“你知道的,你爹娘是怎生交代。”
“知晓。”该死的臭女娃儿!绕敛琥再度赏了元纤一记白眼。“堂哥找敛琥有事?”还差一局就赢了,要不是半途杀出个进荣,他这会儿早就荷包满满的了!
“堂哥知道你没有妹妹,特地替你找了个可爱的妹妹陪你玩。”
绕敛琥瞪大眼睛,惊恐不已。
“堂……堂哥,你定是开玩笑。”他不屑地看着元纤。
“堂哥何时与你开过玩笑?”
绕敛琥再也忍不住,扬指指着元纤的鼻子开骂:“她哪点配得上我?!她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我看她低能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骂人的同时,绕敛琥也没放过远离元纤的机会,身子一直退、一直退,直到背脊抵住红梁柱。
“什么低能!我们元家人才不屑和你们这群……这群……”元缃在脑海里寻找贴切的名词。“你们这群败类同伙!”说完,抱着元纤奔离。
绕且初看着元缃离去的背影,唇角扬着笑意,直到那纤细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为止。
“绕敛琥。”他回过头的第一件事即是怒瞪绕敛琥。
“堂……堂哥……”
“绕敛琥,你知不知道那人是你未来堂嫂?”
绕敛琥这会儿眼睛瞪得更大,愕然惶恐地张大嘴巴。
“堂……堂哥,你不是说笑的吧?”
“你认为是吗?”
绕敛琥从惊吓中回复,连忙捂住张大的嘴。“堂哥,你后宫那群数也数不清的嫔妃怎么办?宁妃又怎么办?”
“静春园那些人是因祖规而留下,我奈何不了,但后位至今仍旧空悬着,我总能立自个儿喜欢的女人为后吧!”绕且初手中的扇子置于胸前扇着。
绕敛琥跟上绕且初走离的身影,追问道:“堂哥,那女娃儿才几岁……哎呀!”他摸着头顶哀哀叫。再让堂哥这么打下去,他不变白痴都难。
“我说了是那女娃儿吗?”绕且初见绕敛琥叫疼的模样,心底邪恶念头油然而生,真想再赏他几记。
先欠着,早晚有一天将他打成白痴!
“滥情!”元缃抱着元纤往家的方向走,嘴上不由自主地喃骂。
“缃姐姐,什么是滥情?”元纤抬首,一双刚哭过的眼睛仍泛着层层水光。
元缃一时咋舌。“那……没什么。”远远看见卖豆腐脑的小摊,她浅笑道:“纤儿,想不想吃豆腐脑啊?”
听见有豆腐脑可吃,元纤不禁高兴地拍手叫嚣。
“好好好!纤儿要吃!”
“两位客倌,几碗豆腐脑?”老板一边拿着抹布努力擦拭桌子,一边连忙陪笑。
“给我两碗。”
很快的,豆腐脑白花花、汤水莹莹剔透的豆腐脑汤端上桌,元纤舀起脑儿就是一口一口的塞。
“吃慢点。”元缃从袖口拿起帕子替元纤擦嘴。
“缃姐姐,我们明天再到庙里去好不好?我想和小哥哥玩。”元纤嘴里塞满了食物,连说话都不清不楚。
元纤提起绕敛琥,倒让元缃想起了绕且初。
慵懒俊魅的神情就像是令人望而却步,却又情不自禁想深入探索的密林,一大片绿荫、一大片迷雾团团围住,令人迷惑无法挣脱。
初见面就不顾世俗礼教的对她动手动脚,而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的庙里!
被他吃了豆腐,她居然还对他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真是太不应该了!
“缃姐姐?”
元纤的叫唤让元缃从沉思中回复,她尴尬地笑问:“纤儿吃完了?”
“嗯,我们是不是要回家了?”
元缃从绣花袋里掏出两文钱付帐,手牵着元纤。
“咱们回家。”
“大小姐,外头有个人说要见你。”绣房的丫环跑进来通报。
元缃放下手中的绣线。“是谁?”
“不……不认识。”
元缃敛眉眯眼打量丫环那娇羞模样。“喜悦,你有问题喔,怎么一张脸红成那样?”
“没……没啦,大小姐。”名唤喜悦的丫环连忙捂住双颊,眼神更是害羞地回避。
元缃噗哧一笑。“喜悦,你这样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肯定有事。”
“大……大小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外头真的有人要见大小姐,这可是要紧事。”
“是金老爷来催织锦吗?”
“不是,是个衣着光鲜的有钱人家少爷。”那人高大英俊,脸上漾起笑容来更是充满魅力,啊——喜悦叹息一声。
如果能够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不知会羡慕死多少人。
“喜悦,你肯定有问题。”元缃和煦的笑靥足以令人醉倒而百年不起。
“大小姐!”喜悦再也听不下去元缃挪揄的话,脸红得像番茄。
“行啦、行啦,去请客人进来吧。”
“喔!”
看着喜悦蹦蹦跳跳、快速奔离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可是第一次见到喜悦那丫头有过那样羞恼的表情呢。
“真想买下你那迷人的笑容。”
元缃惊起,脚步一阵踉跄,双手乱挥一阵后抓住桌缘,勉强稳住自己。
顺顺呼吸后,元缃气恼地叫嚣,“你怎么找来的?!”
绕且初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啜饮着。
“出去!”
“这可不是净纱绣房的待客之道。”
“客?”元缃几乎要尖叫。
“上门即是客,这不是生意人奉为圭臬的守则吗?”
元缃深吸口气。
和这种人动气是笨蛋!
“好。喜悦。”
躲在门边偷窥的喜悦很快的冲进屋里,甚至绊到门槛,差点跌个狗吃屎。
元缃见状无奈地翻白眼。
“大小姐,有事?”喜悦尴尬地笑道。
“去拿几匹白缎来。”
“拿白缎?”绣房里的白缎不是拿来做寿衣的料子吗?喜悦不解地搔搔头。
“这位公子他要替自己做几件寿衣。”
“啊?!”喜悦惊讶地张大嘴巴。看不出来他那么短命。
绕且初淡笑,似乎不将元缃这番忌讳的话放在心上。“寿衣就不必了,但是做几件女人家的衣裳倒是真的。”
“真是对不住,咱们绣房里的白缎是专门拿来替你们这种有钱人做寿衣的。”
“这么想要我死,不怕提早守寡?”
“咳……咳……”
原本端起茶杯喝茶的元缃,听见绕且初的话瞬间呛到,不停猛拍胸膛顺气。
“喝这么快,太不小心了。”
绕且初站起身往元湘身上靠,他阳刚健壮的身体紧贴着她娇嫩柔软的身躯,他的手贴在她背后,拍打的动作却像是在摸揉。
元缃整个人都被包住,由他身上传来的独特气息一时之间令她述惘。
“你……你做什么?!”
他抓住元缃挣扎的双手,天生霸气主导一切。“替你顺气啊。”
“放……放手!喜悦,去找王平来!唔——”
绕且初摇摇头,趁元缃毫无防备大声嚷嚷之际,火热唇瓣便封住她的小嘴,吻住她的叫嚣,双手由腰窝处伸过,置于她背脊处,紧紧将她往怀里顶,让她就算双手自由也无能力推拒、抵抗。
他怎……怎么可以!
元缃双手顶着他,身子不停扭动。老实说,他突如其来的吻真的令她措手不及!
“你……唔——”
滑溜的灵舌乘机窜入她唇内,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他撷取她自私保有的隐密、甜美,然后当她的抗拒稍稍减弱后,他却放开了她。
顿失依靠的元缃,禁不住刚刚那番挑逗,身子虚软地下滑,幸好绕且初动作快,半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