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人尖吼,“鬼!鬼啊!”
小皮没好气的反驳,“少蔑视本树精了!竟敢误以为我是鬼?”
净芙看见他,喜极而泣,“快把他们狠打一顿,他们居然伤害雪飞……”她的性情恩怨分明。
小皮抖动他的两只尖角和一身的亮晃绿光,他要好好发挥千百年的灵力喽。
“咦——”他怔然,怎么全都晕死了啊!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啊。
净芙哭着祈求,“小皮。帮帮我,将雪飞背回幸运客栈好不好?”
“芝麻小事。”他吹一口灵气,胡雪飞的身躯立时飞起。
临走前,净芙十分用力的踩踏巫师一脚。
不一会儿他们就回到客栈中,而且并未惊动沉眠中的任何客倌和店小二。
宝宝乖乖的睡着。
净芙好难过,她抚摸着胡雪飞的脸颊, “对不住,害你被打得这么惨。”
“胡雪飞发现你蹑手蹑脚的偷偷出去,他觉得有异所以跟踪过去。”而他尾随在后。
原本他应该早早现身救人,但是这可是一个增进小俩口情感的好时机,所以他挣扎着什么时候才现身,这一踌躇就让胡雪飞的英雄救美以伤痕累累做为收尾。
他愧疚着,“你丈夫的腿可能会残废……”
净芙刷白了脸色,她什么都不能想了。她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流泪。
小皮飘飞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幕,他好感动哦。
他想要哭,但是却不晓得应该怎样哭泣,树精好像挤不出眼泪……
“净荚,你是我的好朋友,你正伤心不已的时候我却哭不出来,这样实在太没有义气了。”
霍然,净芙站起来瞪着他。
小皮吓了一跳,“怎么了吗?你的眼睛瞪得好大。”
她的声音颤抖欲碎, “小皮,你是了不起的树精,所以你可以用你的力量治愈雪飞的腿伤对不对?”
“对……”他怎么忽然忘记自己是很厉害的树精。
净芙兴奋极了, “那么你赶紧把他的腿伤治一治,他不就不会残废了吗?”
“好……”
“顺便帮帮他!他曾经走火人魔的伤了筋脉,虽然已经恢复二十二岁的模样,但是我晓得他总是忍受剧痛。”
“哦……”
于是,这一个夜晚非常、非常的忙。
当宝宝睡醒时,她对着上上下下晃动的一团绿光笑得眉眼唇员都皱在一块儿了。
听说,附近那间庙宇香火十分兴旺。
净芙决定去上香,拜拜。
她告诉胡雪飞,“我去替你祈福哦!呵呵呵。”
“谢谢。”他没有点破她真正的目的。
为他祈福是其一,其二则是她自己想瞧瞧庙里有什么特别或是好玩的东西。
他的心自然是温暖着,至少她懂得关心他这个丈夫了。
昨晚他被那与根大铁棍打汇的一切,他完全不明了究竟他们是如何脱困?
而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还生气得不睬他,差点儿又对他使泼耍辣起来。
净芙换下淡黄色的软毛线短衣和白色毛靴、外袍。
天候渐渐回春,她穿着一袭七彩衣衫,手上、颈上和足裸全挂上值钱的链子,一走起路来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音。
为什么戴着一身链子?她一向不爱妆点胭脂,更厌烦女人家的首饰。
“如果银两不小心又用完了,身上的链子正好可以拿去典当。”以备不时之需喽。
胡雪飞但笑不语,他将她用力的按压在他的胸膛上,任由激切的情潮汹涌澎湃。
事实上他只要派人到拉雅山寨报个讯,几百几千两的银钱也不是问题。
她忽然用力挣扎出他的柔情钳制,“不准动不动就抱我,你应该先请示我这娘子大人的同意才行。”
“丈夫抱着娘子乃是天经地义……”顿了顿,他故意逗弄她,“难道你希望我去抱别的女人?”
“你可恶广她动手捶他,手劲很强。
红扑扑的小脸儿真是迷煞人也,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愈生气是不是表示愈在乎他?他爽朗大笑。
净芙忽觉害臊,她挣开他,冲跑出去。
外头明明亮亮的好不热闹。
庙宇已在跟前,人声鼎沸。
突地,一声尖叫,一个纤柔美丽得像是仙女的少妇的尖叫声立刻吸引人们的注视,她好像不小心让誊给烫着了,另一个小小的身子飞奔过去关心少妇的伤势。
净芙原本想先到庙宇的左侧去买花,但是那两个漂亮少妇的谈话声吸引住她。
她们身上的含羞草铁片儿,她也有!
鹿净菟、鹿净茉,她们的名字和她只差一个宇,要命的是铁片儿造型及刻工根本是一模一样嘛。
那两人哭得渐沥哗啦,这怎么成!不能少她一份啊。
她奔跑过去,急切的取出她贴身收着的荷包小袋,里头也有一个含羞草铁片儿。
“鹿净芙……”虽然她不太像是清柔的芙蓉花啦!
从来未普想过她还有亲姐妹,这血浓于水的感觉令人激狂至极。
三人拥抱久久,直到一声沉沉的叹息响起,一旁走来穿着道士服的中年妇人自称是她们三姐妹的姨娘。
原来是当年银朔皇朝的帝王,在梦中对一名美人天仙情生意动,梦醒,御笔画下美人图。
“……一名大官得知此事,为了讨取皇上宠信,大官让内侍偷偷模拟那幅美人图,他开始四处找寻神似的美人,然后他找到了你们的娘亲,一剑杀了你们的爹!”
那么娘亲人呢?
姨娘只知道妹妹含屈忍辱的进了皇宫,为的是保住她们三人的性命。
至于娘亲的生死,幸或不幸无法得知。
净芙决定了,“我要入宫去找娘!”
不管人宫后有多么的凶险她都不怕。
净荣是大姐,气韵高雅,但是一双眼睛总是泪雾蒸腾,楚楚惹人怜。
净菟则是二姐,清秀的她有一股纯净的美。她所看见的世间全是美好的,净芙不禁怀疑倘使她被人卖了,肯定还会热心的替人数银子。
净芙是小妹,三姐妹中她长得最艳丽,姨娘说她和生母长得有七八分神似。
“难怪皇帝对娘亲大人神魂颠倒!美丽真是一种罪过啊。
净芙的不胜教吁换来一阵大笑声。
“喂喂喂喂!”她叉腰抗议;自从三姐妹相认后她们和她们的丈夫一同聚会,就在幸运大客栈。
当时守候在庙宇外的玉惊破和汤羿阎一下子就成了英逆之交,而同是连襟的胡雪飞竟也和他们相谈甚欢,三个男人非常的投契。
他们分成两边,三个连襟围桌而坐,三姐妹则是坐在床榻边上说话。
净芙的抗议并没有任何喝止作用,汤羿阎调侃着小姨子——
“你这气势的确很像发威的小老虎,而且是漂亮可人的凶虎儿。”
玉惊破朝胡雪飞送去一记“你的苦,我终于了解”的眼神,他回报一个感谢的眼光交流。
其实净芙也没有多么呛辣啦,她的性情率真无伪,对人总是客气、礼貌,但是一遇上胡雪飞,她似乎老是失控。
还有一个人能够令她跳脚,气愤不已。
喏,床榻里边的小婴儿倏地放声大哭,净芙忙着哄她,但她仍是哭声宏亮,好像不哭上十个时辰不罢休似的。
“臭宝宝!坏宝宝!”她的河东狮吼十分吓人。
宝宝不哭了,居然对着她猛笑着,让她又气,又疼。
净芙的情绪转换原就快速,她的后娘凶样儿完全不见了,她灿烂的朝着房内的五人笑道:“我这小后娘当得莫名其妙,不过,幸好有相公和我一起照料宝宝。”
胡雪飞摇摇头,口吻中带着溺爱,“娘子大人把宝宝当成一个会哭、会笑的好玩东西吧?真正费心出力的是我这个被迫的无奈后爹才是。”
净芙向他扮个鬼脸,她待会应该教训他的无礼犯上。这个“上”嘛自然是她!
畅快的聊了彼此的近况后,玉氏夫妻和汤氏夫妻告辞了,他们的府邸远在云州大城。
净芙的心情好极了。她一直以为她这弃女没有亲人,没想到会和两个姐姐相认。
“相公,”她抓起胡雪飞的左手,无限感激。“谢谢你怂恿我和你‘私奔,,不然我就不可能和两位姐姐相认了。”
胡雪飞感到窘困,净芙哪知道他当时的心机啊,之所以设计她与他离开紫月山寨是为了他自己的性命存亡和美好的自由。
然而下了山后他竟然没有乘机逃离她的身边,即使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假若他再装蒜就太过矫情了,他明白自己将守护净芙一生一世的决心。
现在的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对于爱情懵懵懂懂的她何时才会与他交心?
他轻轻的揉着她的发丝,足以安慰的是他是她的丈夫,她惟一亲近的男人。
净芙眨眨眼,奇怪,为什么她这么喜欢他抚揉她的发丝呢?
她想到一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我们随身携带的那一幅美人图画会不会就是……”
“皇上亲手所绘的美人像?”应谈无误,毕竟那妓好的面容和净芙相似,除了是生身之母以外,不太可能是另外一个人了。
然而黑狮为什么拥有理应收藏于皇宫中的美人图?
兄弟们说黑狮对待那美人图简直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视,难道黑狮和已经归天的老皇帝一样的痴痴恋着画中人?
至于那个将他锁扣在金色箱子中,并且企图谋害他的恶徒,他非要揪出来不可。
“但是我们现在必须烦恼的是如何进人皇宫,以及如何查探你娘亲的下落。”
“这真的是个烦恼……”她也不知该怎么办。
净芙呼唤不到小皮,她很担忧,怕他是不是因着为雪飞治愈腿伤和筋脉的缘故而伤了灵体?
“如果真是这样,我这好朋友不就成了坏朋友?”
胡雪飞安慰着自寅又内疚的她,“也许他只是有点儿事情要忙,所以走开了去,毕竟他是千年树妖,我们不可小觑他的能耐。”
关于小皮的奇异存在,净荚已经告诉他,不是她嘴快才脱口而出,而是她对付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