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院里的颜家人走光了,卡特琳娜这才笑嘻嘻地坐在了严晓松身边,一起陪着官N代加富N代刘耀禹高谈阔论“……严兄先祖辈果然非常人艾如此这番呕心沥血,含辛茹苦,才有我华夏一脉扬威衡,真让我等后辈叹服!”
刘耀禹在这段时间已经彻底成了严晓松的粉丝,每当严晓松抠破脑子编出一段“国史”都会引起刘耀禹一阵赞叹捶腕“严兄,我观这些日诸多禾纷纷议论贵邦琉璃珍货,可否让我一观?”
话说到尽头,突然刘耀禹一拱手,露出殷切的目光“卡特琳娜,去房间拿一套钵酒具和一瓶香水来”严晓松暗暗叫好,但表面上,依然语气平静嗯,别人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讲究君子装逼淡如水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包装盒就放在了竹院石桌上之后的半个小时,就是刘耀禹失态的半小时,也是严晓松心里特爽的半小时“可是朝贡之物?”
刘耀禹挣扎了半天,才缓缓盖上,面露疑惑“不,商品而已♀次远来,无法携带更多杂物,看得过眼,就赠给易平兄了♀些在我国,虽然不是什么稀罕品,但也要耗费百人之力,一年才能做出一套”严晓松微笑着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只见卡特琳娜都愣住了耗百人之力,一年方有一套,还能做为海货?刚一听说对方把如此珍贵的泰西水晶琉璃酒器和水晶琉璃香液送给自己,还要欣喜道谢,但后面那半句就吓人了,刘耀禹瞬间表情凝固“若是此等海货,不知严兄可寻得陆上买家?”
刘耀禹说的时候,嗓子都在发干“哎,本来想找一家做大明内省代理,但没人有气魄胆量吃下至于其他商品,我就更没信心了”严晓松故意叹了口气迅速起身,几秒后,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失态,然后带着尴尬的笑容又坐了下来半响之后,刘耀禹才带着郑重的表情双手一拱,说道:“弟不才,愿为刘家门下陋业广成号定下这内省代理,不光是这水晶琉璃品,其他皆是”“哦?”
严晓松故作惊诧想了下,对着卡特琳娜一个眼色,后者识趣地走开了“颜大当家已经分去南洋倭地代理,如果刘家愿意做大明内省代理,那我也就放心了,免得生意送给弗朗机人白白赚走同胞的利润不过,我有一难题,消刘家能帮忙解决一下……”
一个小时后,刘耀禹离开了远来客居,激动之中还带着几丝忐忑·
两天后,是个特别的日子,严晓松婉拒了许多明朝禾的盛情邀请,带着卡特琳娜乘船来到澳门凼仔岛,登上了海拔仅一百多米的小山峰——大凼山跟随的仆役或葡萄牙士兵被留在了山脚,两人彼此侵扶腰,沿着简陋的石梯缓缓而上∠晓松今天加了件大衣,而卡特琳娜则是在她爱不释手的汉服宫裙外套了一副名贵的毛裘一直忙碌了近两个月的严晓松,今天是来兑现他已经耽搁已久的承诺,带卡特琳娜观看风景小亭台之中,一阵寒风吹过,卡特琳娜哆嗦着靠紧严晓松,把头埋在了对方的怀里眼前,绿岛蓝水之间,多了一片奇特的色彩漫天的雪花翩翩而来,山峰四处挂上了柔和的白霜,南中国难得一见的奇葩冬景尽收眼底1621年12月24日,西历平安夜,明帝国历天启元年冬月十二澳门,雪小冰河时期诡异的气候变化,导致全球性的雪线南移,寒灾遍地≠近腊月,湘闵粤有雪寒潮扫境,福建延平邵武两府山雪数尺,人畜膨草木多冻毙;粤广州琼州两府罕遇风雪,世人震愕,“雨雪三日夜,树木尽枯”
第十章 幸与不幸(一)
西历圣诞节平安夜就在一场鹅毛大雪中悄然而来从半夜就开始的浓浓风雪,打消了任何人在露天进行任何活动的念头连同平安夜的庆典在内,好几天前就由街区欧裔居民自发布置好的街道庆装饰,这一下就被大雪泡汤了,而且看样子,即便是明天的圣诞节,风雪依然不会消停无论是街道〖广〗场还是一座座被绿树围绕的厚实宽敞的街区公寓建筑,都被飘扬的雪白色覆盖已经更名为“曼城市长岛新区”的前布鲁克林工业区某条积雪覆盖的街道上,一名裹着厚厚冬装的壮实汉子,正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艰难地踩着积雪,朝远处的某座公寓走去鲁道夫,曾经的莱茵。普法尔茨领(德意志一个地区)海德堡乡下一个默默无闻的泥瓦匠,终于带着一身风雪敲开了房门刚一进屋,一股温热的风浪就扑面而来,胡须脸上衣服上的雪渣以极快的速度退去壁炉里的木炭红彤彤的,地面铺着一层最廉价的棕色羊毛毡毯,墙面除了用来装饰的一张大大的驼鹿皮以外,并没有寻常家庭常见的那种带着美丽huā纹的光洁瓷砖“亲爱的鲁道夫,我真的你!从这里到商店可要走上一段路了!”
温柔的妻子伯莎赶紧从一侧关上房门,将千方百计企图挤进客厅的风雪档在门外,之前还顺着门缝发出尖利呼啸的风雪声戛然而止“爸爸!”
之前一直趴在钵窗前哈着气涂鸦的六个孩子也跑了过来,纷纷围在了鲁道夫的身边,最大的长子不过十四岁,而最小的儿子才只有两岁多“哈哈,孩子们,圣诞节要到了,每个人都有礼物!”
鲁道夫把沉重的包裹放到了客厅的大桌上,解开封口,露出了里面玲琅满目的生活用品“我美丽的伯莎,这是给你的!”
鲁道夫取出一条厚厚的染印着几种颜色的羊毛围巾,亲自挂在了妻子的脖子上“啊这可是‘杨雯雯’牌的!”
在这片城区已经定居四个多月的家庭主妇一眼就看出了丈夫购买的围巾牌子作为目前曼城市首屈一指的奢侈品牌,杨雯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各类家居纺织品已经在欧裔移民中形成了不小的影响在拉拢吸收了同为穿越者的几名前私营制衣企业的制衣女工后“杨雯雯生活艺术公司”的制衣业务很快就占据了垄断地位当然,面前的这种颜色用料的廉价款式,其价格和档次肯定不会和销往欧洲的那些更加奢侈的品种相提并论,但也至少要卖出一个银元了在妻子还在发呆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鲁道夫又得意地掏出了一个大纸盒子,递给了长女苏娜的手里:“亲爱的苏娜,快去把礼物分给妹妹们,每人都有一个!”
长女苏娜,次女乌娜,三女冬娜,三个女儿如喜鹊般一人一只手抓着大纸盒的边缘,跑进了卧室接着把一根麦芽棒棒糖塞进最小的儿子海德里希的嘴里后,鲁道夫带着认真地表情招来了自己的长子,已经十四岁的艾文“艾文,过来”拍着儿子的肩膀,鲁道夫从包裹里取出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外套大衣,然后和蔼地披在儿子身上,还退后几步打量了一番“嗯,不错,外出上学就可以穿这件了,我的儿子应该在同学们中间有更好的形象!”
不好意思地摸着披挂在肩头的大衣,正在街区学校就读的日耳曼少年用力地点着头清理去毛的肉滑滑的鸡熏制的香肠雪白的面包金黄的腊肉淡黄的玉米酒,以及几样利用大棚技术培植的在冬天里显得及不搭调的鲜嫩蔬果包裹里每取出一样,家庭主妇的眼睛都要眨巴一下“鲁道夫,我们应该节俭!你一个月的薪水可只有24元……我们还要偿还好几百元的移民安置费,我们的孩子比别人多太多了……”
孩子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欢乐去了,看着丈夫铺满整个桌面的采购商品,家庭主妇压低了声音,局促不安地捏着衣服边角“哈哈,亲爱的,我的公司刚刚拿下船厂新建船坞的订单,老爷们发了赏金,他们叫什么来着?对,圣诞节福利!”
鲁道夫笑呵呵地从兜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封,从里面倒出了一串闪亮的大小硬币“总共发了10元!买这些东西只huā了8元”一个圣诞节就huā掉8元?捧着手里熟悉的还带着丈夫体温的硬币,家庭主妇呆呆看着一语不发,心尖都在发颤一个小时后,晚饭的时刻终于到了,一大家子就围在餐桌前大快朵颐除了年龄大点的长子和长女以外,家庭主妇要同时照顾四个孩子的吃相最小的儿子海德里希的围巾上洒满汤汁,一张小嘴糊满了混合了油脂的面包屑,看起来极其邋遢而可爱以往只有贵族老爷才能吃到的白面包,现在已经成为了鲁道夫一家时不时都能奢侈一把的东西曾经为了省钱,伯莎一度还跑遍商业街,愣死没买到那种硬得可以当做锤击武器使用的黑面包这里的日常huā费比之那个烂泥般的德意志海德堡乡下要惊人得多,不过丈夫的收入也比以前做梦的时候也惊人得多月薪和各种“赏金”加起来,几近当初累死累活做泥瓦活的月收入的五倍住着虽然简陋,但更为温暖舒适的房子,看着一大家子温饱安定的样子,鲁道夫有点精神恍惚曾经的最高领主腓特烈五世老爷自从当了什么波西米亚国王后,鲁道夫的家乡就变成了一个火药桶十足的竞技超随着前线战争的失利,来自周边其他地区的旧教联军很快就扑到了海德堡,战争使家乡变成了一片废墟一村的父老就这样不是被强征入伍,就是在战火中分崩离析,最后只剩下了几百老弱妇孺出逃,一直到达了荷兰境内但很快,荷兰与西班牙的边境战争又爆发,更多的难民也蜂拥而来,鲁道夫一家八口的命运很快就岌岌可危,而之后发生了荷兰政府的难民强行驱离事件,又让鲁道夫一家莫名其妙地被强行被送到了英雄港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让鲁道夫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一碗肉汤外加两块黑面包,鲁道夫一家就签下了契约奴合同“鲁道夫,有人敲门!”
正在丈夫在发呆回忆的时候,妻子伯莎的声音传到了耳边看看窗外夜色下一片风雪依然肆掠的景象,鲁道夫赶紧整理了下衣服,一边安抚妻女们不要紧张,一边深吸一口气朝大门走去门打开了,一阵风雪裹着一个头戴大檐帽身穿毛领警服大衣的汉子进了屋“倒霉,这个该死的天气……哦,和节〖日〗本身无关”拍了拍肩上的积雪,又取下警帽抖抖,然后又戴上,这才一本正经地站直了身体,用一口蹩脚的华语说着“平安夜快乐,鲁道夫先生!”
“您也快乐,安德森警官”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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