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雷兄,猛哥可要讨杯喜酒喝喝了。”
“那是当然了,猛哥不去,我还要用八抬大轿抬你去。”两人相视大笑。
“行云,你说震儿要成亲了。是那家姑娘?”老夫人姗姗而来。
“这……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堡主和夫人不在堡里的时候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来听听。”
行云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水柔托着腮津津有味的听着。
老堡主和夫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对方是赞同的眼神。“那我可要明天就启程回去了。”
“嗯……雷兄也不用急于一时,何况苗疆到杭州路途遥远,还是准备一下才好。再说我也要准备一些礼物和你一起去,可不可以三天后再走。”
“三天就三天,我可等不及了。”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
说完正事,现在将矛头对准了行云。
“慕容小姐怎么和你走到一起?”夫人很好奇,不过看上去有些奇怪。水柔好象很喜欢行云,可是行云在躲着她,但是看行云不时的瞟水柔几眼,也看得出行云对水柔有些感情。
“这个……”总不能说自己看了人家的身子,现在是被套牢了,不得不负责。
“是我叫陆大哥带我来行走江湖,见识一下的。”水柔赶紧打个圆场。
“喔!”所有的人饶有兴趣的、又仿佛略有所悟的对看了一眼,眼睛里满是笑意。
“是真的。”水柔画蛇添足的添上一句,却是越描越黑。
“信,我们信。”夫人笑着对水柔说,不过神色里没有一点相信的样子。
行云为水柔的傻话头痛不已,现在可好,天下皆知了。
行云走在苗寨里,但百花峒里苗人的楼房几乎是一模一样,简直分不出哪家是哪家。自己一时兴起,四处乱走,闲逛半天后就迷了路,早就不知道那间是自己的住处了。
转了半天,行云觉得每一间楼房都似曾相识,又好象是昨夜的那间,又好象不是。
万一闯错了门,那不麻烦?
总算,远远见一群苗童嬉戏追逐而来,行云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拦住他们,问道:“喂,你们谁听得懂汉语?”
苗童似乎知道他是谁,扮扮鬼脸,笑嘻嘻的看着他,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不消说,他们根本不知所云。
行云不禁苦笑一下,只好比手划脚道:“我忘了昨晚住的是哪幢茅屋,你们知不知道?”
苗童一个个看着他傻笑,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行云,不时还轻手轻脚的拉拉行云身上的衣服、饰品,说着叽叽喳喳的话。这根本就是鸡跟鸭讲,什么跟什么呀。
行云无奈地叹一口气,不得不耐着性子,以手指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这是我,懂吗?”
苗童纷纷点头,这个手势再不懂,那他们真不是普通的笨了。
行云又将双手合并,放在脸侧,把头向一旁歪道:“睡觉,懂不懂?”
苗童们又纷纷点头,并且依样画葫芦,模仿他的动作照做一遍。
行云心想有希望了,眼光一扫,手指不远处一幢楼房道:“我睡觉的房子,知道吗?”
苗童们又似懂非懂起来。
行云再重复比手划脚,道:“我,睡觉,房子。连起来就是我睡觉的房子在哪里?”
一名苗童连连点头,笑着指问不远处的楼房。
那楼房就是行云刚才指的,他诧异地问道:“就是那一幢?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那苗童用力点头着,也比手划脚,叽叽喳喳一阵。
行云松了口气道:“你们继续去玩吧!”
奔到近处一看,果然不错,正是昨夜安排给他的住处,暂时属于他,进门自然不需要先敲门,讲究那么多的规矩。
行云毫不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一头闯了进去。
不料一声惊叫,吓得行云几乎屁滚尿流,慌忙回身夺门而出。
慌乱中不慎撞断走廊的栏杆,收势不及,一直冲跌下去,幸而凌空一挺腰,双足先落地,始未摔得鼻青脸肿。
行云这回可真是狼狈不堪,落荒而逃了。
莫非他见了鬼?
才不是呐,原来屋里的,有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大姑娘!
这真糗,糗得不能再糗了。
行云一口气奔出数十丈外,几乎出了百花峒,未见后面有人追赶色狼,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他姥姥的,那个小苗鬼,我非找他算帐不可。”他气得破口大骂,其实这怎能怪那个苗童。这根本言语不通呀!
行云惊魂稍定,不敢走原路回去,只好绕道而行。
顺着山边绕过去,正好到了跳月盛会的会场,来不及回头走,已被正在指挥布置的猛哥发现。
跳月在苗疆是件大事,通常是在春天举行,所以又称之为春嬉,届时未婚男女盛装参加,酣歌狂舞,看上眼的就到野外结为夫妻,过上一夜再回来,所以最受未婚男女的喜欢。
这次猛哥临时决定,将跳月提前几天,一来是为了迎接客人的到来,二来是自己就要出门了。由于时间仓促,又要准备得像模象样,以至使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玉兔东升,好一个初春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百花峒。
谷内平坦的草地上,一张张矮桌连结起来,围成个大圆圈,并且铺上红桌布,场面不但热闹壮观,而且喜气洋洋。
圆圈中央,生起一大堆火,整只整只的猪羊鸡鸭,就在火架上烤着,由专人负责滚动铁叉,不时抹上调味佐料,令人垂涎欲滴,阵阵飘向四周。
其实,苗人的调味品,不过是酸姜、辣椒、麻子之类,哪里比得上汉人的烹调手艺?
盛会即将开始了,当矮桌上摆满各色水果后,便见百花峒的居民,扶老携幼,合家光临,络绎不绝地来到会场。
负责接待的男女苗人,有条不紊地招呼大家,围着大圆圈席地而坐,只留两处缺口,以便进出。
儿童们迫不及待,抓起矮桌上的水果就吃,也不管回头小肚子还撑不撑得下那些美味,先填饱了再说。
按照苗人的习俗和规矩,东方是主位,地上铺着兽皮厚垫,留着的六个空位,是给族长、老巫师、老堡主夫妇以及今夜的两位主客陆行云和慕容水柔。
当大家坐定后,便见猛哥与老巫师,陪同老堡主夫妇和两位主客到来。
于是,所有人均起立恭迎,以示对族长、老巫师及四位客人的敬意。
猛哥先招呼客人入座,然后高举双臂,振呼三声,示意大家一起坐下,并宣布今天晚上的跳月大会开始。一阵掌声如雷,传遍了整个百花峒。
第4章(1)
二三十名苗族壮汉,分别将烤熟的美味,送向围成大圆圈的矮桌上。
大家毫不客气,一个个猛吃猛喝。水柔想不到苗疆风味的烧烤居然还这样的美味,立刻就将自己保持身材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正在这时,突见一个健壮年轻苗子,来至猛哥身边蹲下,轻声耳语一阵,又面带怒容地指指行云。
两人在正忙着吃喝,根本浑然未觉。
猛哥却是神情微微一变,急忙起身,将那青年拖开一旁,以苗语叽叽喳喳一阵。
他们似乎起了争执,但猛哥是一族之长,那青年敢怒而不敢言,最后只有狠狠朝行云瞪一眼,愤然离去。
这一切看在水柔眼里,不禁暗觉诧异,以肘轻撞行云一下,轻声问道:“陆大哥,你认识那个苗子吗?”
行云一转脸,正好那青年已愤愤而去,未能看到正面,于是摇摇头道:“不认识,他是谁?”
水柔道:“他大概要找你麻烦。”
“哦?”
行云刚要追问,猛哥已回来坐下,若无其事一般笑道:“来,我敬二位。”
水柔暗向行云施个眼色,也装作没有看见,双双举杯跟猛哥一饮而尽。
老巫师敬过一杯过后,却以苗语问着猛哥,似在问那青年刚才为何起争执。
猛哥又瞥了行云一眼,以苗语支吾了几句。
可惜水柔和行云不懂苗语,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从神色上可以看出,老巫师似乎很生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如同他所崇敬的偶像,遭到了诋毁。
水柔趁机轻描淡写问道:“老师公,什么事生气啊?是不是烤肉不对你口味……”
老巫师未及开口,猛哥已抢先掩饰道:“没事,没事……”
水柔笑道:“没事就好,有事准是我这大哥的事,大概跟我无关,对吗?”她看看行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行云尴尬地笑笑,突然若有所悟,心想:“莫不是……”
念犹末了,猛哥已再度举杯敬酒:“来来来,二位多喝些,不过这苗疆的酒入口绵延,却后劲不小。”
行云总算逃过一劫,杯到酒尽,跟猛哥连干三杯。
猛哥虽是装作若无其事,但水柔何等机伶,她察言观色,确定必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跟行云有关。
趁着猛哥转过头去,在跟老巫师轻声耳语,水柔也转向身旁的行云问道:“那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行云道:“我原是去到处走走的,谁知转来转去,看到的屋子都是一个长相,分不出那一幢是昨夜给咱们睡的地方……”
水柔嗔叱道:“谁跟你睡?少臭美!去死了。”
行云忙更正道:“我的意思是说,猛哥昨夜安排给咱们住的楼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水柔专会抓他的话柄:“屋子长了腿?”
行云苦笑道:“屋子当然不会长腿,可是,我就是找不到它。”
水柔又追问道:“后来呢?”
行云道:“我转来转去,就转到这里来,没多久,你跟老巫师不是就来了吗?”
水柔沉吟一下道:“不对吧?” 没有那样简单的事情。
行云不好喜思说自己误闯了人家姑娘家的糗事,急道:“”没有呀,我啥事都没干!“
水柔毫不放松道:“我不相信,你一定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行云矢口否认道:“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