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万年、钟天与钟南屏闻言皆是一怔,却听钟万年道:“阁下何出此言?”
沐临风道:“自古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父亲,沐某见钟老爷如此对待南屏,故有此一问?”
钟万年闷哼一声后,道:“南屏自是我亲身骨肉,老夫为何如此待她,你与她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沐临风“哦”了一声后,道:“原来是亲身骨肉……”随即又对钟万年道:“那么若是南屏在外面受了欺负,钟老爷是否会心疼?”
钟万年看了沐临风一眼,道:“这个还用问?试问天下哪有不管女儿委屈的……”
沐临风哈哈一笑,道:“那么沐某再请问钟老爷,你为何不让南屏进门?”
钟万年脸色一变,喝道:“你耍老夫呢是吧?明知故问!”
沐临风连忙拱手道:“沐某不敢,沐某确实不知,还请钟老爷赐教!”
钟万年喝道:“如此不知廉耻的事,老夫羞于出口!”
沐临风连忙道:“钟老爷无须动气,沐某绝无戏弄钟老爷的意思,既然钟老爷你说南屏做出有辱门楣,那么也请钟老爷具体说出来,如果确有其事,那真是南屏她不知廉耻了,若只是个误会,不会也可以化解你父女俩之间的成见不是?”
钟万年闻言瞪着沐临风,气得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钟天在一旁道:“是啊,爹,沐帅说的一点不错,妹妹到底做了什么事,惹的爹你最近火气上涌?”随即看了一眼钟南屏与沐临风,又对钟万年道:“况且如今南屏也是沐临风沐帅的人了,沐帅来向爹问个明白,也是情由之中的事不是?”
钟南屏向钟天投去感谢的目光,沐临风没等钟万年说话立刻道:“钟大哥说的一点不错,如今南屏已经是我沐家的人了,沐某也不管她之前有什么遭遇,跟过什么人,不过南屏自从跟了沐某,一直恪守妇道,没有越过雷池半步,而且沐某与南屏至今也未做过逾越礼法之事,虽然沐某与南屏还未成亲,但是实在也是情有可原,如今天下大乱,地方割据,沐某至今无暇与南屏行大礼……”
钟万年听着沐临风说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道:“住口,什么没有越雷池半步?什么恪守妇道?亏你说的出口……”
沐临风佯装不解,道:“哦?沐某哪里说错了?还望钟老爷指正!”
钟万年冷哼道:“南屏早于三年前嫁与小福王朱由菘为妻,如今一没休书,二未丧夫,她就与你珠胎暗结,如此不知廉耻之事,还谈什么没有逾越礼法?”
沐临风佯装一怔,随即假装沉吟半晌后道:“哦,原来钟老爷说的是这事,不过依钟老爷之见,你觉得你女儿嫁入朱家以后,过的幸福么?”
钟万年道:“福王在金陵有权有势,又是当今圣上的堂兄弟,嫁入朱家自然是光宗耀祖……”
沐临风不依不饶道:“这些只是南屏带给你们钟家的,沐某问的是她在朱家幸福么?”
钟万年脸上一愕,道:“做小福王王妃,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当然是幸福的……”
沐临风闻言冷冷一笑,道:“幸福?哼哼……如果你女儿嫁入朱家之后守了三年活寡,还要饱受公公的骚扰,您还会说幸福么?”
钟万年闻言脸色微变,就连站在一旁的钟天脸色也不禁有些尴尬,却听钟万年看着钟南屏,钟南屏则满脸羞愧,躲在沐临风的身后。
第203章 登门拜访,礼下于人(下)
沐临风转身紧紧握住钟南屏的手,继续对钟万年道:“如果钟老爷还执意认为你给你女儿选择的路是幸福的,沐某无话可说,若是钟老爷认为你女儿这几年的生活,还换不回父亲的一声爱惜之语,而换来的确实父亲的误解,甚至责骂,你试想过你女儿的心情没有?”
钟南屏站在沐临风一侧,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沐临风连忙拉紧钟南屏的手,对着钟万年道:“既然世间有如此为父者,这种父亲不认也罢!”说着便欲拉着钟南屏离去。
钟天见状,连忙道:“临风且慢!”
沐临风闻言止步,微微回头道:“自己子女受了委屈,说不得,只能默默在自己心里承受,一承受就是三年之久,父亲没有关爱过一句,到头来换来的只是无边无际的谩骂,这种父亲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说着便欲再拉钟南屏离去。
钟天连忙走到书桌前,扑通一声给钟万年跪下道:“爹,南屏这些年来遭受如此屈辱,难道您老人家当真铁石心肠嘛?”
此时钟万年微微站起身来,双手撑在书桌上,喝道:“你们……你们站住……”
沐临风这才拉着钟南屏站住身形,随即转身道:“钟老爷还有什么要骂的,今日请一并说完……”
钟万年指着沐临风道:“你住嘴……”随即看向钟南屏良久,这才道:“这小子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钟南屏此时泪如雨下,连忙跑到钟天一侧,跪倒在地,只是道:“女儿不孝,让爹操心了……”
钟万年听钟南屏如此说,也就是默认了,身形一个晃动,差点跌倒,钟南屏与钟天连忙起身上前扶住钟万年,扶着他慢慢坐下。
钟万年坐定后,用哆嗦不已的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后,这才转头看向钟南屏,道:“南屏,爹……我不配为人父啊……”
钟南屏连忙握住钟万年的手,哭道:“爹爹,你不要这么说,只要你不怪女儿就好……”
钟万年老泪满脸道:“爹爹还有什么脸怪你,爹是老糊涂了……”
钟南屏连忙保住钟万年,泣声道:“爹……”
钟天站在一旁,眼角也不禁含着泪水。
沐临风站在书房门口,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
钟万年与钟南屏腐女俩抱在一起哭了良久,钟万年这才缓缓推开钟南屏,轻声道:“女儿,回家吧,你娘日夜都在想你呢……”
钟南屏闻言喜得不住点头,道:“只要爹不怪女儿了,女儿这就回家!”
钟万年随即看了一眼门口的沐临风,又对钟南屏道:“南屏啊,你去看看你娘吧,相信你娘看见你会更开心!”
钟南屏连声道:“嗯,女儿也想娘了……”钟南屏说着,随即也看了门口的沐临风一眼后,道:“爹,那沐……沐公子呢?”
钟万年道:“你去看你娘吧,爹有些话要与他说!”
钟南屏连忙道:“女儿绝对没有与沐公子做出任何有违礼法之事,爹爹千万不要为难沐公子!”
钟万年微微点头道:“爹爹知道,你去吧!”
钟南屏这才退出了书房,走到沐临风处时,沐临风微微向钟南屏一笑,钟南屏也向沐临风微微点了下头,似乎在感谢他。
待钟南屏走后,钟万年这才道:“你……沐公子是吧,你进来吧!”
沐临风闻言,这才大踏步走入书房,钟万年这才对钟天道:“给客人看座!”
钟天闻言,立刻上前给沐临风搬了一张椅子,待沐临风坐定之后,才发现钟万年一直在看着自己,沐临风连忙有起身拱手道:“钟老爷,沐某刚才那番话是有些偏激,不过……”
钟万年连忙挥手道:“老夫知道,沐公子请坐!”
待沐临风坐下后,钟万年沉吟了一会,这才对沐临风道:“老夫首先替南屏向沐公子说声谢谢,感谢沐公子对南屏的照顾……”随后又道:“不过未免瓜田李下,落人口舌,我想南屏搬回钟府来住,沐公子没有意见吧?”
沐临风连声道:“沐某也早就盼望南屏能一家团聚呢,怎么会反对!”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这才道:“虽说沐公子如今拥有扬淮二地,是扬淮地区人人敬重的沐帅,不过老夫也有一句话要说,不知道沐公子能否听进去!”
沐临风连忙起身拱手道:“钟老爷是前辈,有事尽管训斥,沐某也知道在扬淮之地还有诸多事宜做的还不够好!”
钟万年道:“老夫也听说了,沐帅在扬州是一心为百姓着想、身受百姓爱戴,但是沐公子有否想过,自古谋逆之士,基本都无什么好结果……”
钟天在一旁道:“爹,你这话就不对了,临风这是替天行道,为民请命,怎么能是谋逆呢?他朱家的江山当年不也是从蒙古鞑子手里抢回来的么……”
钟万年喝道:“你懂什么?太祖是驱逐哒奴,保我汉家江山,此一时彼一时也!”
沐临风微微一笑,随即道:“钟老爷认为李世民如何?”
钟万年奇道:“李世民?唐太宗李世民嘛,那自然是一代明主……”
沐临风没待钟万年说完,即刻道:“那钟老爷可知道这李氏唐朝不过也是从隋朝杨家手里夺了过来的,这隋朝可是汉室吧?更何况,李世民还不是正统汉人,钟老爷都夸赞其是一代明主……”
钟万年闻言不禁一阵语塞,连忙道:“那隋炀帝荒淫无度,苛捐杂税,李氏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沐临风笑道:“那钟老爷以为如今天下与隋末相比如何?不一样是皇帝无能,宦官作乱,百姓民不聊生……那么沐临风为民请命,怎么就成了谋逆了?”
钟万年闻言不禁有事一阵语塞,支吾了半天,终于咬牙道:“这自然是有区别的……这个……”
钟万年“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沐临风道:“区别就在于,唐宗宋祖已经成事,成为了一代明君,而我沐临风还没有成事,尚未成为一代明君,区别就在与此!”
钟万年看着沐临风,随即道:“你……你想……”
沐临风知道钟万年想问自己是不是想做皇帝,立刻道:“我不知道,如果大势所趋,沐某会考虑,沐某其实也想一心维护大明江山,无奈在大明朝,沐某无足轻重,根本说不上半句话,如果想要彻底改变大明内部,立新图治,就必须要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无权无势,谁会听你说话?”
钟天在一旁听了沐临风的一番话,不禁内心一阵翻涌,心道:“若是沐临风当真做了皇帝,我可不就是国舅爷了么?”想到这里,内心不禁一阵窃喜,随即对钟万年道:“爹,临风说的极是,试问如今天下大乱,王侯将相宁乎种也?所谓时势造英雄,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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