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临风看着郑成功良久后,这才见郑成功看着自己,突然道:“你当真肯放过我们,放过我们郑家的所有人么?你不会后悔么?”
沐临风看不出郑成功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这时心中微微一怔,郑成功的话问的不错,自己这么做绝对是在冒险,如果郑家在这次逃过大劫后,依然贼心不死、死性不改的与自己作对,自己岂不是第三次的放虎归山了么?
但是沐临风也清楚自己的性格,毕竟郑成功不是其他人,他是郑怜香与郑惜玉的弟弟,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一遇到郑家的人,他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郑怜香与郑惜玉的眼前,一个是那么的无助,一个是那么的冷漠,他是多么想看到这对姊妹花灿烂的笑容啊……
沐临风这时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这一次也许就是赌博,如果输了,自己最多就是退居海外,这与赢了的结果依然一样,只是有点对不起中原的百姓了,按照原则科学问题来说,这些人可都是自己的祖先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况且沐临风也觉得自己今日的戏份是做足了,如果郑成功真的还民顽不灵,还想再来一次的话,那么自己对郑怜香与郑惜玉即使无法交代,也要痛下一次杀手了,其实沐临风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愿意对郑成功下狠手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源自于吴行对自己的背叛,在沐临风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吴行,毕竟是他自己先对不起吴行的,但是结果吴行还是死了……沐临风只是不想再一次看到身边的人生离死别。
想到这里,沐临风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正色地对郑成功道:“我相信福松你已经知道了前面的路,哪一条才是光明大道,哪一条是死胡同……”说着又看了一眼在场所有郑家的人,这才道:“我也相信你们,你们要的无非就是功名利禄,这些你们不必冒险,其实都可以得到……沐某说这些,你们都应该明白……”
沐临风说到这里,便转身离开,陈大寒一直站在沐临风的身后,见沐临风转身后,立刻拿起碘酒给沐临风洗了洗伤口,随即用布包裹起来。
郑家的人此时都看着沐临风的背影,一语不发,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想法,也许词异意同,也许是各有想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所有郑家的人都被沐临风震慑了,正如沐临风所言,他明知道郑家的人会对自己不利,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至今,直到被逼无奈,才决定出手,而出手之后,再一次出乎意料的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要说震动最大的,还是郑成功,他本来是算计着,今日郑家是决计逃不过去了,所以冒险借着行刺沐临风,将沐临风的实现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从而淡化郑家集体阴谋策反之事,他其实也并没有真的要杀沐临风,如果沐临风没有伸手来抓住匕首,郑成功会立刻转方向,刺上沐临风的胳膊。
但是错有错着,沐临风依然还是如郑成功所料,放过了郑家的人,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沐临风今夜的那些话,他听出来了,每一句都是他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看出了沐临风是不可被替代的,天下这个局势是无法被逆转的,郑家的气数也许真的尽了,他只想着让郑家逃过这么一劫,至于逃过此劫后郑家的动向,他却没有细想,如今该何去何从,郑成功心中依然一片茫然。
沐临风此时包扎好伤口后,转头看向郑成功以及郑家的所有人,这才道:“如果你们愿意为百姓,为中华出力,之前沐某的提议依然算数,你们仍然可以去长江水师效力……如果你们不愿意,或者觉得委屈了,无论想去哪里,我绝对不会阻拦,而且还派士兵护送你们前去……”
郑家的人都看着沐临风,心中一时纷乱不堪,如此之事后,可以说郑家的人完全可以当做反贼来看了,沐临风即使放过他们,只怕也再难相信他们,更别说给他们职务了,没想到沐临风尽然好人做到底,既没有追求责任,而且依然一切如故,这一次,郑家的人心里,却再也没有人会说将他们安排到长江水师有什么问题了。
沐临风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后,这才拱了拱手,道:“时间还长,众位好好思量一下今夜沐某的话,何去何从悉听尊便,沐某定然会尊重你们的选择,也不希望今日的事,日后还会发生……那时候沐某可没今日这么好说话了!”说完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去了,陈大寒立刻一挥手,示意所有火枪手收抢收队,跟在沐临风身后一起离开了郑家宅院,顿时整个郑家宅院出奇的安静!
第921章 旷北之战,天下太平(三十)
郑家的事情,沐临风基本也算解决了,他自认为对郑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若是这一次郑家的人还没有从那种欲望之梦中醒来,那么就是他们自己自寻死路,与他沐临风没有关系了。
沐临风回到皇宫时,众女子见沐临风的手受伤了,都是一惊,好在沐临风没有性命之忧,朱媄娖看着沐临风如此,她是实在想不通沐临风为何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上海郑成功,她突然发觉沐临风并不是自己以前想象的那种男人,他是有一定的自我原则的。
沐临风一直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伤的疼痛,但是回到皇宫后,却感觉手心一阵刺骨的疼痛,受伤包扎的白布已经殷出了鲜血,沐临风轻轻握了握手,心中一种后怕,他知道手上的神经也很复杂的,玩意匕首割断了手心的筋脉,加上之前手上的旧患,搞不好可能这只手已经就废了,这次是自己幸运,下一次也许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沐临风这时不禁问自己,还有下次么?
沐临风离开郑家宅院的时候,也命运所有郑家宅院附近的士兵全部撤离,既然自己说再相信他们一次,就干脆好人做到位,完全不去管他们,这也并不是沐临风过于自信,是他清楚,一群野心勃勃的人,连续失败三次的机会可以完全重创他们的意志,他相信在经过三次挫折的郑家,应该给他们一点时间,却反省、反思一下了。
郑家的事暂时的放下了,沐临风一边养着手伤,一边开始将心思全部放到北方的战事上去,北方的战事已经开始小半个月了,敌我双方都没有进展,主要是战线铺的太长,兵力比较扩散,这是作为抵御方式部署的,因为之前沐临风的心思没有放到这上面。
但是沐临风此刻已经集中精神了,将注意力全部放到旷北去了,所有这个战局需要调整,之前开了几次会议,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无非就是吴三桂自动请缨,想从东海偷袭满、蒙、俄、朝四方的后方,但是一旦吴三桂驻守东瀛的海军全部北上的话,东瀛的海域即可架空,这就等于撤去了东瀛海域的全部防线,也就是沐临风要面临一场押不押注的赌局。
同时沐临风也接到了杭州方面送来的书信,自己的那些夫人们都在杭州安顿了下来,德川家惠、胡嫣然与红儿三人负责保护她们的周身安全,同时还有沐临风派去的亲随兵,一切还算安好,众女子只是一心盼望与夫君团聚,希望沐临风快些了解南京与旷北战事,尽快去杭州会合。
沐临风这一次再度召集史可法、王之桢、陈大寒与牛东门,组成临时内阁会议,而在前日沐临风就已经派人去扬州请张采回南京了,不过两日过去了,依然没有什么消息,如果张采知道钱谦益一事,他是应该火速来南京的,如今对张采来说,对复社来说,东林党算是彻底垮台了,但是张采却迟迟没有来,这一点让沐临风有点奇怪。
这一次针对旷北之战的临时会议,依然是在皇宫后宫朱慈琅的寝宫举行,沐临风看着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十之八九是北方前线送来的,沐临风挑出了洪承畴送来的几份最重要的奏折递给史可法等人传阅后,这才对众人道:“几位有什么心的看法?如今敌军不攻,如此耗着我军,只怕南方迟早出事……”
史可法这时看完所有奏折,合起奏折后,这才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如果北方长期被敌军托耗着,只怕日久南方生变,大人应该早下决策,针对北方战事才对啊……”
沐临风闻言点了点头,这才对众人道:“之前吴三桂自动请缨一事,诸位大人是否商议出妥善的办法来,既能偷袭敌军后方,又能保住东瀛不受外敌侵扰?”
沐临风问完此话后,放眼看向史可法、王之桢、陈大寒与牛东门,见四人表情一致,也知道众人定然还没有相处一个妥善的办法,沐临风立刻站起身来,道:“距离上次会议已经四日了,四位大人还是没有妥善的办法么?”
沐临风说着从案台头走出,走向四人,却在这时突听外面的太监道:“禀告大人,陈近南求见……”
沐临风闻言眉头一皱,自从上次从郑保御的药馆回来后,也有四五日没有见过陈近南了,想来这四五日来,陈近南定是在药馆中陪着他的父亲陈鼎,其实沐临风对于旷北之战也一直想听听陈近南的意思,但是不想打搅陈近南陪他的父亲,所以也一直没有前去询问,不想陈近南却自己进宫求见,沐临风暗想,莫非是陈鼎的病情稳定了?想着立刻让太监宣陈近南进殿。
陈近南刚刚跨入宫殿大门,沐临风就立刻大惊失色,只见陈近南一身的素装,头上还扎了一块白布,俨然一副披麻戴孝的模样,沐临风上次在药馆清楚地听郑保御说陈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为何才四五日过去,陈鼎却遭遇不测了?
沐临风讶然地看着陈近南,还有一个人比较吃惊,就是一直站在案台后的田川美子,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再药馆那日,见到陈近南那奇怪的眼神,现在想来还是有点不解。
只见陈近南跨入宫殿后,立刻扑通一声给沐临风跪倒,随即拜了几拜,这才高呼道:“义兄,你要为近南做主啊……”
沐临风本就已经猜到陈鼎可能仙逝,但也只是猜测罢了,如今见陈近南如此神情,说出如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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