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会?”警官脸色苍白的喃喃自语。
“说!”他威严的命令。
“宫健聿二十岁时改了名字……然后在二十三岁时成立自己的公司,接着不到五年,就拥有一片电子王国。”警官咽了口口水,紧张的望向严薪成,“他现在叫……宫钧聿。”
宫钧聿!就是宫钧聿!
严薪成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他一直百思不解,为什么钧聿要出手援助他的集团、为什么要娶小福?
因为钧聿记得过去种种!他才没有丧失记忆,从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接近他,待他好,对小福殷勤,甚至提出要娶她的要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为了替他那对残忍的父母赎罪啊!
是,钧聿无辜,他当年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能做!
但是他怎么可以在二十年后,用无辜的样貌接近他、接近小福,甚至还用愧疚的心娶小福为妻,用赎罪的心态在经营婚姻?
那是小福的人生、小福的幸福啊,怎么可以让他这样糟蹋了!
看得出来小福被钧聿迷得七荤八素,最近总是乐不可支的模样,嘴里挂着他的名,小福是真心爱着他……但是他呢?他为什么待小福好?他并不是真心爱她!
万一,他不是为了赎罪才娶小福,那就更可怕了!二十年前他父母绑架了小福,间接害死了芬妮他们;二十年后他竟然堂而皇之的介入他的事业版图、娶了小福,他们宫家非得夺去他的一切不可吗?
不可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警官发现仇恨的氛围弥漫着严薪成,他不便多说,径自收了东西便匆匆离去,在踏入客厅时,正巧与等待的邬小福四目相对。
她微笑,因为他是外公重要的客人。
警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真是命运多舛的女孩,谁也没想到,她嫁的男人竟然会是……唉!
“爷爷!”客人一走,邬小福就迫不及待的跑进花园。
“小福?你什么时候来的?”严薪成有点意外她的突然出现。
“来一会儿了,可是你有客人,我就在客厅等。”她把切好的蛋糕搁在桌上,“外公吃吃看,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喔!”
“啊……喔!”严薪成根本心不在焉,望着邬小福,他无比的心疼。可怜的孩子,她自小没了父母,又在育幼院长大,好不容易可以重拾优渥的生活,却嫁给了仇人的孩子!
“小福,外公找到当年绑架你的人了。”他语重心长的望着外孙女说。
邬小福怔了会儿。当年绑架她的人喔……她应该要有什么情绪表现吗?
事实上她不恨任何人,如果她当初没被绑架、没有丢掉,就没有办法在育幼院里长大,就不可能变成院长的孩子,也不会认识小康小安她们……光想到生命中没有这些,她才觉得可怕!
“是喔。”她只能这样回答,虽然她知道外公对当年的绑匪恨之入骨。
尤其是她父母因为交付赎金而车祸身亡,外公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幻想过,如果她突然失去了院长跟小康她们,她可能也会发狂。
可是,她真的不怨任何人。
“那是对夫妻,他们曾到我们家来办外烩……是你四周岁的生日派对?他们那时就已经选好目标,想绑架你,勒索我们。”
“呃,怎么找到的?”
“当年有个可能是共犯的家伙说的,只是……那对夫妻已经死了。”严薪成冷冷地笑了起来,“而且也是车祸身亡,一样留下一个孩子……”“好可怜喔!”
邬小福怜悯心顿起,“那个小孩有没有怎么样?”
他感到诧异,小福的反应是他始料未及的。
“那孩子也是共犯,十岁的人了,看着自己的父母绑架别人的小孩,”他嗤之以鼻的咒骂着,“而他竟然侥幸的活了下来!”
“……外公,人会活下来没有侥幸,是注定的喔!”邬小福带着笑容,为他倒了杯茶,“就像我啊,我没有被撕票而活了下来,也是注定的,注定我要跟外公重逢,注定我要嫁给小聿!”
“可是——”严薪成倏地紧握住她的手,害得她将茶洒了一地,“可是那孩子心机深沉,他又接近我们爷孙,夺走我的事业,又夺走了你啊!”
“嘎?”外公在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懂耶!
邬小福急着拿抹布擦拭桌上的茶水。外公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刚刚那个客人就是来跟外公说这件事的吗?
她对父母没有印象,对于他们的死她只感到同情,若说她悲痛欲绝就太假了,毕竟在她的人生中,在她有记忆的岁月里,她最亲的人是院长跟育幼院的人。她跟外公不一样,没有办法去恨任何一个人。
“是宫钧聿啊!”严薪成激动的心无法平覆,“当年绑架你的人就是宫钧聿的父母!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咦?这句话终于让邬小福有感觉了。小聿是……绑架犯的孩子?当年他爸妈把她掳走?
“你听懂了吗?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宫钧聿有了事业后就接近我,等你回来后又处心积虑的娶你!”他怒不可遏的吼着,“我严薪成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竟然把事业跟外孙女拱手让给害死女儿女婿的凶手!”
伴随着严薪成的狂笑,邬小福一颗心却跳得飞快。
小聿知道吗?他真的一开始就知道外公是当年的苦主,她是被绑架的女孩……
有个画面突然闪过她脑海,常常浮现的小哥哥,抱着她说话,难道不是梦?
她被绑架时,是跟小聿在一起的?
“他对你不是真心的!小福,这全是他设计好的!”严薪成使劲地握住她的手臂,“不管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比他父母更高招的夺走严氏的一切,他对你都不是真心的!”
赎罪?小聿娶她是因为要赎罪?还是为了要谋夺严氏的一切?当年他的父母只勒索几千万,而小聿要的是整个严氏集团?邬小福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脑子嗡嗡叫着,好像有几百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小福,”严薪成痛心疾首的哭喊,“外公不好,是外公的错!”
“我……”她喃喃的念着,失神的往门口移动,“我要去找小聿。”
“小福,你还去找他做什么?!这场婚姻根本是个圈套,是个假象啊!”他赶紧拄起拐杖想阻止她,但邬小福已飞也似的奔离了花园。
“我要亲口问他!”
她不喜欢猜,也不喜欢推断,她喜欢有事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小聿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谁?他对她的一切是真心的爱,还是愧疚而已?
没有人亏欠她,她邬小福,不需要虚伪的爱情!
埃米莉把新一季的财务报表呈交给宫钧聿过目,却眉头微蹙,有些忧心仲仲。
“怎么皱着眉头?”他倒是很镇静,“这个数字还在我的预估范围内。”
“我不懂,在这种金融风暴中,您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帮助严氏集团?”
她不吐不快,“严氏是个金融集团,被卷入的虚拟投资案太广也太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只是淡淡的响应,目光专注的放在手里的报表上。
“应该?”她一点都不明白,商场上哪有什么应该的事?“董事长,你的做法找不到一个适合的理由,感觉像是把扬升企业赔进去。”
“我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理由,只是对于严家,我有应该要帮助的义务。”
埃米莉很困惑的看着他,“因为夫人?”问题是,这是在娶夫人之前的事!
提起这件事也很夸张,谁会娶一个落难的凤凰?
宫钧聿看着秘书,笑而不答。很多事情只要一个人知道就好。
提到邬小福,他脑海中又浮现早上离别时的吻,轻巧的一个吻,他却觉得脸颊发烫至今。
“我知道原因。”冷不防的,虚弱的声音自玻璃门处响起,让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邬小福把自己塞在玻璃门缝中,好像偷听似的卡在那儿。
“夫人?”埃米莉赶紧迎上前去,“你怎么突然来了?”明明门一推就可以进来,她实在不需要把自己卡在门缝里。
“小福!你不是去外公那儿吗?”宫钧聿也很狐疑,赶紧扔下手边的工作,因为她的脸色很难看。
邬小福摇了摇头,礼貌地请埃米莉出去,她有要事要跟老公私下商量。
埃米莉是个识相的秘书,迅速的点头闪人。
宫钧聿已来到她身边,温柔的摩宁着她的肩头。“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帮外公?为什么要娶一个面临破产、还是刚从育幼院捡回来的千金?”她昂起头,可怜兮兮的问着他,“这些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
他不解,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跑来找他问这些问题?
“因为那是你的外公啊,我不帮他帮谁?”
“骗人!这是借口对不对?”邬小福的分贝突然高扬,“没有人会花那多钱挽救一个集团!没有这么多应该!为什么你要说应该?!”
她听见了。
宫钧聿瞥了一眼门口。小福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见了多少?为什么她会做这种事呢?平常可是大老远就听见她轻快的脚步声,而且是大刺剌的推门而入。
她偷偷的来,偷偷的听,为什么?
“谁跟你说了什么碎嘴话?”他眯起眼,跟着不悦。
邬小福执拗的喊着,“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帮外公是应该的?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么理所当然?”拜托小聿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
宫钧聿还是没答腔。这要他怎么回答?在这个当下和盘托出?不,他还没有那个自信跟小福坦承一下,也还不是跟严老告解的时刻……
“因为你认为你欠我们!”她径自帮他说出了答案,“因为你爸妈绑架我,又把我扔掉,害得我从小在育幼院长大,害得我失去父母,害得外公失去了家人,所以你在赎罪,你在补偿,你在尽可能的弥补一切!”
他吃惊的瞪大双眸。为什么小福会知道这些事情?
“为什么……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