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是想引起我的征服欲吗?”以指尖拭去她唇上的水珠,意外地发现她的唇侧份外敏感。
他当然把握了这项弱点,她却在身子轻颤之际,飞快推开他的手。
“老板,埋单。”谢绮过份明亮的声音在两人间建起一道无形墙,慌乱的双手则忙着逃离。
“老板正巧是我的旧识,深谙我另辟包厢的想法。”白奇一探手立刻碎了她的防备——
窈窕的她瞬间置身于他胸一刖,倚坐在他的腿窝边,更显娇俏。
白奇含笑看着她露出两颗打算行凶的小虎牙,也不动怒,但低语道:“你一咬人,我就想吻你。”
“别以为长得帅,就不会有人告你性骚扰!”她气呼呼地瞪人,圆鼓鼓的腮帮子却意外地逗得他极开心。
“以我现有的权势,我不在乎你请人告我几次。而且要告我最好趁早,否则以后我的势力范围只会愈来愈扩大。”
“真是看不出来,你位居高位,居然也看爱情小说!”谢绮打量着他,突然间啧啧称奇了起来:“瞧你一副完全男性沙文的自大模样,根本就是爱情小说男主角的最佳代言人。我们俩谈笔交易吧。”她的眼珠一转,眼中尽是藏不住的得意:“只要你从今之后不再来招惹我,我就不把你这项阅读的小小癖好公诸于世。想你这样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七尺男儿,在宴会之中被耻笑为阅读粉红小说的娘娘腔男人,唉呀,我光是想,都不忍心啊!这项交易公平吧?”
她拉着他的袖子,拚了命地劝说着。
白奇眉头一拧,在双眸迎上她的认真神情时,陡地大笑出声,笑到那冰雕般的五官都软化成年少般的纯真姿态。
她的反应永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爱情小说?亏她想得出来!
笑不可抑的白奇,率性地仰起颈子,让笑声占据包厢内的空间。
谢绮心醉神迷地看着白奇脸上的赤子笑容,她向来抗拒不了阳光少年——几丝发垂在一刖额,挥去了他脸上惯有的漠然。她甚至要以为这个男人是张未受污染的白纸了。
他如果常常这样对她笑,她肯定会以为希颜只是个路人甲。
“我想吻你了。”白奇的指尖轻划过她的唇侧,引起她一阵哆嗦。
“很抱歉,我可不想被你吻。”她咧出一口白牙,凶巴巴地嘶吼了数声。
“来日方长。”
白奇见她拚命捣着嘴,只丢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
“怪哩。办公室把你传诵为冰人再世,没几个人看过你笑,怎么你今天合不拢嘴?”她的声音从手指缝隙中传了出来,模模糊糊的。
“该笑的时候,我自然会笑。”白奇倒了杯清酒,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对人的冷漠与防备,是他在求生存时所练就的两把利刃。没有太多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自然也就没人能掌握他的弱点。
“那你在我面前也未免笑得太多了一些吧?”她悄悄地放下唇上的小手,又拿起筷子快速夹了块炸蕃茄。
“就是你让我注意的地方。”白奇没费神去掩饰眼中的浓厚兴趣,事业的攻掠之外,这是他第一次有兴致主动去追求些什么。
“由于我没有屈服在你的男性魅力下,所以你才对我这么感兴趣?真八股的情节。”她微噘着双唇,扳着手指头细数着小说中惯用的桥段:“通常小说里还会再配合上一场热烈缠绵的戏码,然后我必须在隔日醒来时翩然消失;接着你要狂乱地寻找我;然后,我在远走异国之后,意外发现身怀六甲,生下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再然后某日你我街头巧遇,你认出孩子是白家的人,连带就把我也给迎回了家门。”
好渴!她拿起桌上仅剩的饮料——清酒,咕噜地连喝了三杯。
不难喝嘛!她以前怎么会对清酒不感兴趣呢?她红着脸,又倒了一杯。
“我对那场热烈缠绵的戏码较有兴趣,不过我不认为你有办法在与我、热烈。缠绵之后,还有力气全身而退。”白奇的视线火热地交缠住她的水眸,露骨的狂情为她的脸颊增添了酒意之外的酡红。
“大男人心态!隔天体力不堪负荷,下床走路会腿软无力的人是你吧?”双颊照艳如火,她却仍不服气地抢白一番。
“你可是跃跃欲试?”他勾起她的下颚,炯炯对望着。
“这种事我是一定要试的,不过对象不会是你。”她老老实实地说道,吐出舌尖呵着体内的热气。
好热呵……
“你打算把自己给凌希颜?”白奇加重了手劲,指尖深陷入她的肌肤间。心中无来由的不悦,让他的怒气发酵。
“不关你的事!你总不会连我将来墓地想选在哪里都要插上一脚吧?”她怕疼,小手啪啪啪地连打了好几次他的手臂:“你弄痛我了!”
白奇眼眸一眯,指尖在松开前,抚摸了下她发热的颊。
她不谙酒性,醉态却可掬得令人心迷。
他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侧身为她倒了第五杯酒放入她手中,谢绮茫一忙然地接下酒杯。
“我为刚才粗暴的举止道歉。”他先干为敬。
“原谅你了!但是要打包一份蔬菜天妇罗让我带回家当消夜。”
她开心地笑着,粉红舌头轻舔着酒杯里的清酒,是种不自觉的勾引。
白奇一臂攫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她眨着大眼,小手捉着他的衬衫——
他想做什么?
头好晕喔!她睁着迷蒙的眼,看着他的唇不住地往她接近。
她无力出声呼喊,身子一斜……
第四章
“地板是歪的!”她大叫着,身子在晃动了一下之后,整个儿卧倒在木质地板上——
“要喝水。”嘴巴好干!
“我待会叫卫洋平送来。”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宠溺地拍拍她的软腮,把她移到他的怀里。
她醉了。
“顺便叫他来修理地板——歪了。”她很坚持。哇,连天花板都歪了!
“你和希颜交往多久了?”他漫不经心地问出自己的疑问,双眼未曾移开她的脸庞。
“希颜?交往?很久了,我们从大学就认识了。喔——你不可以碰我!我是希颜的女朋友。”谢绮摇摇摆摆的身子想站起,脸颊却不争气地躺在他胸口上找寻最佳休憩处。
“你们尚未结婚。”他的脸庞闪过厉色,将她的身子挪移成最舒服的仰卧姿势——所有的习惯都可以重新培养。
“可是我和希颜住在一起耶。”她双眼发亮地说罢,立刻撒娇地拉着他的手臂细声说道:“你比我的床还舒服。”
“比凌希颜还令你满意吗?”寒意从他齿缝间迸出。
“感觉不一样啊,希颜身上的香味和你不一样、希颜不会把我抱得这么紧、希颜陪我睡觉不会一直说话。不过,希颜躺起来没有你这么舒服。”她扳着手指头一样一样数着,然后还要分神去揉她贪困的眼皮。
“哈啾!”她打了个喷嚏,立刻又被他的外套裹紧几分。
“衣服有你的味道——白麝香!”她邀功似地仰头,却因为他脸上不善的神色而缩了缩肩。
“你是真醉或是假醉?在我怀里谈论著你的情人,你不会有任何疚意?”白奇冷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惯于独霸的人不会喜于分享!
或者该说,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如此介意——他可以同时拥有数个女子,她又为何不能与凌希颜同进同出?
他“向来”不会有这种双重标准。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否早已习惯出轨?”他扣住她的肩头,就是不悦!
谢绮皱眉瞪着他一张臭脸,三秒钟后才摇头晃脑地说起话来,不过说的话却和他的问题一毫不相关:“白麝香闻起来色色的,而且你不应该这样抱我的!你可能是没弄清楚一件事喔,趁我酒足饭饱精神好的时候,我就指引你一条明路,感谢你请我吃了这么一顿大餐。你不想雷杰被我家希颜吸引吧?你想他们两个离得愈远愈好吧?那你就不该勾引我这个希颜的女友。我和希颜的感情愈好,他们两人的距离才会愈来愈远……”
“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雷杰是他的挚友,撇去他本身不认同那种同性的情爱不谈,雷杰对凌希颜不过是一种转移的爱慕心理。
这个谢绮是真醉还是装醉?白奇眯起眼,锐利地扫了她的脸。
“不过什么……”她说了一串话,真的很累了,眼皮只能勉强挣开一秒钟。
“不许你和凌希颜靠得太近,你想游戏人间我不反对,不过最好别在我面前来这套脚踏两艘船的把戏。”他又喂她饮了一口酒,打算让她醉得神智不清。
“还要踏两条船啊?很累呢。我只要希颜就好了。”她喃喃低语着,一掌盖住他的眼睛:“不许看我,我不舒服!”他的眼睛着了火似的。
“凌希颜不会是我的对手。”白奇抓下她的手掌,轻啃着她手心中的嫩肌。掠夺的视线紧锁住她水盈的眸。“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看过太多,你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类型倒是第一次遇到。”
他的话说得张狂,怀里的小女人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别咬我的手,好痒啊!”
“你破了我纪录——我生平还没追过女人。”她让他抱得挺顺手。
“你没追过女人?不可能吧?”她兴奋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勾下他的脖子,拉着他的耳朵就要说悄悄话:“你的样子确实是得天独厚得想让人踹你两脚,而且你如果经常再这么乱笑一通的话,你光是推开那些直扑而上的女人,就要耗掉你大半生命了!你说,对不对?!我聪不聪明?”嘻!
“包厢内外的台湾人民全都听到了你的聪明意见了。”他连忙将她拉离自己差点被她震聋的可怜耳朵。
“小声一点。”他很想维持脸上一贯的漠然,微笑却不愿离开他的唇角。
醉鬼他遇过不少,这么可爱的倒是头一回。自诩不是登徒子之流,身心却必须克制着占她便宜的冲动。
“我不吵。”她立刻乖乖地待在他怀里,轻轻地咬着舌尖像个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