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你们有几个胆儿啊?”
那些衙役见李龙飞的气势如潮,哪敢出头,眼光均瞧往一位衣帽光鲜、身材魁梧的汉子。这汉子二十七、八岁,面貌俊雅,丹凤眼儿略显轻佻,本是躲藏在人后,见众人眼光都盯住自己,不得不从人群中站出来,拱后打千说道:“在下西门庆,不知是哪位将军驾临清河小城,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刚才那位好汉与在下没有什么仇恨,仅是意气之争,为着这院里的桂姐儿,言语不合,继而就出手动武了。这位好汉好气力,好武艺,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反而倒了大霉,吃了大亏。你看,我这胳膊上的血迹,就是刚才相争的时候,被那位好汉留下的。这位将军,反正那位好汉也未吃亏,这件事是否就过去算了,好么?”
李龙飞望着这位浪荡子弟中的大佬,情天淫海中的娇子,默不作声,浮想联翩,心中想道,在《水浒》与《金瓶梅》两大小说中,西门庆竟然不知道天下第一等好汉、打虎英雄武松与武大的兄弟关系,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这清河县城能有多大,能够藏得住什么事儿,只怕连丁点事儿都逃不过西门庆等人的眼睛。
这应当是《水浒》与《金瓶梅》两大小说有意避开了这一点,才显得有点奇巧罢了。确实,象西门庆这样的一个人,倘若早知道潘金莲的二叔就是武松,就算给他个天胆,也不敢置生死于度外,大概犯不着去火中取粟吧。
李龙飞自己也有点好笑,这一切都如风般再也不存在了,还想这些干嘛,关键是自己还指望着从西门庆手中得到修心神功啦,这个可是自己来清河的主要目的。李龙飞自然不希望燕青与西门庆两人把事情闹大,还是要避免双方撕破了面皮。要得到修心神功,自然要相处融洽,不说欢天喜地,至少也得酒肉之交,言来语去,才有继续交往的可能。
李龙飞想到这儿,举手说道:“哦,兄弟就是复姓西门,单名庆字吧,清河西门家的大名,我在北方就听欧阳道长提及。在下李龙飞,大名府边军参将,正要接旨回京。这次与你相争的这位兄弟,名叫燕青,也是江湖上的一位好汉,江湖绰号浪子,不知西门兄听说过没?”
西门庆已得后面兄弟小心提醒,知道了这个李龙飞正是昨天闹亲的主儿,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装糊涂,脸上故作吃惊,惊讶说道:“久仰李将军大名,不想今日在此想见。”继而举手走到燕青身边,宏声说道:“燕青兄,刚才多有误会,西门庆给你赔礼道歉了。在下要早知道阁下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燕青,哪里敢去与你争姑娘呢。”
燕青生怕李龙飞生气,见李龙飞说话和缓,哪敢作色发怒,故也跟着说道:“西门兄,在院中争姑娘又不犯法,争过了就算了,老板娘只怕巴不得我们争风吃醋,打得个头破血流才好,这样姑娘们正好抬价而估了。”
李龙飞说道:“既然这是一场误会,就此揭过去了,双方都休要再提。”
西门庆手指触额,哈哈笑道:“那就好,多谢李将军及燕青兄弟宽宏大量。刚才听李将军说,这位欧阳道长,不知是哪位?在下好象不是太熟悉啊。”
李龙飞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直接说道:“哦,那位欧阳道长是北地的道门领袖,居住在燕京。据道长说,你家收藏了一本练武秘笈,好象叫什么炼心神功,你父亲因为不知如何修炼,在北地贩买药材时,顺便登门求教。而我呢,恰好正在寻找这门神功秘笈,故而道长给我指明了在你家里有收藏着。这次,本人不远千里来此,目的就想能借得你家秘笈抄录一份,不知西门兄是否可行呢?当然,我会出价购买,绝不让你吃亏。”
西门庆毫不迟疑说道:“我家里确实有这门武功,好象没有什么大用啊,记得小时候练功时,还有点作用,等到结婚以后,再无什么效果,除了偶尔用于男女狎玩娱乐,就没有再炼了。李将军如果需要,拿去就是,何必出钱购买呢。西门庆能结识将军,也无甚礼物见面,就把秘笈送给将军,略表一番心意,望乞将军好歹笑纳。”
李龙飞见西门庆不识金玉,简直喜翻了心,这个西门庆啊,还真是个送礼高手。不过,倒也确实难为这时代的商人了,这些商人文化程度不高,社会关系不广,在这宋朝时代想要当官发财,只有靠送礼一条路了,花钱消灾,花钱买官,以钱铺路,再无没的路可以选择。而《金瓶梅》中的西门庆,正是靠送礼,才得以打开仕途之门。
李龙飞同情归同情,但对于秘笈,当然不会推让,连忙说道:“西门兄,那么本将军就不客气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给,还是作个价为好。”
西门庆急忙摇手说道:“李将军,倘若看得起我,就别再推辞了。我是真心结交你这位大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还有院里的桂姐,确实是个标致姑娘,倘若燕青兄弟真个喜欢,我就立马买下来,送给燕青兄弟如何?”
燕青从后面出来,摇首接道:“本少爷可不想过早成亲立家,这事儿已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惹麻烦,多谢西门兄费心了。”
西门庆笑道:“李将军,既然这样,这儿的事就由我的弟兄及衙役捕头处理。李将军要去我家拿秘笈,正好到我家去喝一杯酒,热闹一番,也算我略尽地主之谊。”
李龙飞点头,继而对燕青、李达、黑牛三人说道:“燕青、黑牛带四五个兄弟留下来吧,李达带其他兄弟回客栈,听从吴先生吩咐,注意别再到处乱玩,再生是非了。”
第三十一章 小春梅
西门庆在前面带路,众人转了两条街,已是离西门家不远。路上李龙飞对燕青笑道:“燕青,你真舍得么?这可是煮熟的鸭子快到嘴边了啊。你倘若真个喜欢,我就作主替你买下来,平常有个丫鬟给你端茶送水,铺床叠被,也很不错的。”
燕青红着脸说道:“李大哥,你别再笑话我了,我与你不同,你是情圣,我可是浪子,受不得女人的拘束,不过有一点倒是相同的,我们都是好色风流之人,差别仅是五十步与百步罢了。刚才听黑牛说,大哥又找了个漂亮女人,大哥就是大哥,手脚就是麻利啊。早知如此,我就不来外面潇洒了,呆在客栈里,还能见识一下大哥的手段。”
西门庆本是浮浪子弟,在前面听着两人谈笑风月,不由情绪激荡,忍不住插嘴说道:“没想到李将军、燕青兄弟也是一般风流之人,西门庆常常自诩为淫海娇子,倒是有点坐井观天了。”
燕青见西门庆两眼放光,满面陶醉的样儿,知道这个西门庆也是个欲海中的高手,故高兴说道:“西门兄,你还不清楚李大哥的本事,李大哥的几个女人可都是千里挑一的绝色。李大哥与你我不同,对于院中大众佳丽闺秀,大都看不上眼,可挑食着呢。”
西门庆点首说道:“我倒是与燕青兄同样看法,秀色可餐就好。”
燕青与西门庆一人递一句,话题越来越远,越说越投机,不一会儿,两人就勾肩搭背地走在了一起,边走边说,差点口水四溅了。
李龙飞懒得瞎掺和,自己可不敢与西门庆过多地交往,这样的人世间多了去了,除了自身天赋本钱、家有钱财外,或许交际是把好手,却舍不得下苦功夫修炼自身素养,为人待物么,实在不怎么样。这些人为了爬上高位,或者为了达到自身目的,可以不顾道义,不顾律法,不问对错,不论是非,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从而使得整个社会污浊不堪,再也难见青天。
此时日挂西山,绯红了半边天,幽深高远。街旁的参天大树,经过一天的暴晒,已是无精打采,小商贩们也都满脸疲惫,陆续收摊,准备归家休息。
李龙飞走在街道上,思绪万千,或许明天还是这样的天,将来还是这样的天,周而复始,永无尽头,那些小商贩们,也是过着同样的日子吧,或许会一天天好起来,也或许天降横祸而一无所有。即便如西门庆般,家有钱财,也有破败的一天,如日落般再无踪影。对于世间万物,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有时甚至于更显得脆弱。
六月的天非常闷热,未见一丝儿风,不过对李龙飞修炼有成的人,没有丝毫影响。西门庆家到了,高门大院,院落林立,在清河县确实算得上富裕了。西门庆站在门首,恭敬地对李龙飞说道:“李将军,欢迎光临寒舍,请进!”
李龙飞进入西门庆家中,在客厅落坐,而燕青、黑牛两人谦让一回,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丫鬟们端来荼水,瓜果点心,真是奴来婢往,有条不紊,真不愧是大户人家,教导有方。
西门庆乃机灵之人,自然知道李龙飞心思,连忙告罪,去了书房,不一会儿,就找来了炼心神功秘笈,交到了李龙飞手上。
李龙飞笑纳于怀,口中大赞西门庆,内心却是思绪难宁,杂念纷呈。心中想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西门庆如此曲意讨好自己,只怕另有目的,难道自己在北方的势力,已被西门庆耳闻?自己想过抢,想过买,可就是没有想过西门庆这么机灵,这么乖巧,嘿嘿,还是先问清楚要紧,否则自己心里还真不踏实。
李龙飞想到这里,直截说道:“西门兄,你给我说实话,以前是否听说过我的名字啊,按理,我受得了你这份大礼,给你什么报酬都不为过。西门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李龙飞做得到的,就一定帮忙做到。”
西门庆嘿嘿笑道:“李将军,我是个商人,本就擅长观人察物,刚一见面,就知你是个不可得罪的大人物。你在北方的大名,原是一个月前,云州来的一个游方和尚说过一些,说你把幽云山林整个儿占领了,实力雄厚,刚被朝廷招安为将,他又说,想要从幽云山林去北方经商,还得要你点头。我早先见你,心中就有了怀疑,只不过对不上号儿,不敢肯定就是你了。刚才听燕青兄略加介绍,才敢肯定李将军的大名。”
李龙飞笑道:“这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