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笑着道:“我是说,单独见,在他的御书房。”
卫樵摇了摇头,道:“没有。”
“去见见吧。”珍妃嘴角若有深意一笑,带着武清宁向另一边走去。
卫樵自然知道这位珍妃娘娘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却琢磨不透她话里的玄机。
“少爷,有人送来这个。”在卫樵还没有回神的时候,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个纸条。
卫樵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当即神色一变,连忙转身向婉儿喊道:“我出去一趟。”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门口的婉儿一愣,侧头看向香菱道:“香菱,要不要通知大山跟着少爷?”
“我去。”小丫头一听,立即飞奔向前院跑去。
卫樵手里捏着那纸条,眼神一阵闪烁。
卫樵快步来到不远处的一座茶庄,说了来意,很快一个一脸坚毅的年轻人出来将他引了进去,然后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示意他自己进去。
卫樵神色看似平静,心里却砰砰砰直跳。
推开门,卫樵目光一扫,发现直对面窗口,站着一个微微佝偻的老者背影。
卫樵快速关上门,走了过去,抱拳躬身道:“臣卫立远见过皇上。”
——老者赫然便是当即皇帝,周彦昭。
周彦昭笑着缓缓转过身,道:“起来吧,本来想进去的,又怕些流言蜚语,索性就在这等你了。”
卫樵站起身,道:“不知道皇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周彦昭不急不躁的在虎皮椅子上坐了下来,指着下面的一个椅子道:“坐吧,在宫里待的闷了,出来走走。”
卫樵神色不动的在周彦昭指的那个椅子上坐了下来,却不相信他说的话。
周彦昭倚靠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卫樵,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遗憾还有其他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卫樵不明白他眼神的含义,从容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开口问。
过了许久,周彦昭看着卫樵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朕为什么送你那枚金牌吗?”
卫樵微微躬身,实话实说道:“臣一直疑惑不解。”
周彦昭轻轻点头,道:“这个世界上知道的这是为什么的只有四个人,朕是一个,皇后是一个,珍妃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傅沥。对了,或许还有印空大师。不过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过一阵子吧。朕再告诉你一件事,当年遇刺,不仅朕与珍妃突出重围活了下来。”
卫樵刚想开口问,周彦昭又道:“这些你先不要问,朕问你,你认为的大齐现在最大的威胁是什么?”
卫樵神色不变,心里却急急转动。大齐如今内忧外患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各种问题已经迫在眉睫,非要说出一个最大威胁,卫樵会认为是明年春夏的匈奴侵犯。
每隔一阵子,匈奴就会来大齐边关打秋风,如今武徒渐老,大齐日渐衰弱,这种打秋风的频率越来高,几乎年年都有,只是程度不同罢了。经过十多年的养精蓄锐,卫樵怀疑匈奴很可能在等待时机,酝酿不同以往的大规模侵略。
“朕知道你的想法!”周彦昭似乎从卫樵脸色上看出了答案,慨然叹道:“几乎整个大齐都是这种想法。”
卫樵从周彦昭的神色中看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尤其是眼神,近距离会发现,他的瞳孔似乎涣散了很多,远不如在朝上看到的精神矍铄,充满威严,更像是一个垂垂老矣即将朽木的老人。
这个想法忽然让卫樵心里一跳,不由得认真观察起周彦昭来。
周彦昭从卫樵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担心,嘴角一笑,道:“不用担心,朕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对了,朕今天来,是让你将这个转给珍妃的。”说着,周彦昭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牌,扔给了卫樵。
卫樵连忙接了过来,仔细一看,却发现与他藏在家里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太子传承!
卫樵心思转动,大致也猜出了周彦昭的意思,答应一声,将金牌放入怀里。
周彦昭喉咙轻轻耸动,目光盯着卫樵,眼神里禁不住的又流露出刚才的那种欣赏与遗憾的复杂之色。
“哎!”周彦昭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然后去见见你丈人,跟他说,朕说你很不错。”
卫樵心里满是疑惑,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凡是上位者,说话总是云遮雾绕,完全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还是恭敬的抱拳告退。
周彦昭看着卫樵退出去的背影,怔怔出神,许久又叹了口气,道:“朕倒是很想再培养你几年,可惜老天不允……”
第227章
驸马府的小客厅内。
珍妃与卫樵坐在桌边,珍妃手里拿着那块金牌,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眼神里溢出一种卫樵难以形容的光彩,似在追忆似在怅惘又似在欣慰似在欢喜似在感慨。
卫樵没有打扰她,坐在她边上,神色淡淡的端着茶,一边喝一边思索着什么。
“呵呵!”许久,珍妃轻轻一笑,看向卫樵道:“让立远你见笑了,不瞒你说,当年我见过这个,一眨眼就是十五年了。”
卫樵放下茶杯,笑着道:“立远明白。”
珍妃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一笑,没有再说。
但卫樵却觉得,她这笑容似乎隐藏了什么。
珍妃将金牌放在桌上,看向卫樵道:“立远,皇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卫樵犹豫一下,道:“说了些,家常话,没有什么特别的。”
珍妃轻轻点头,笑着道:“那有没有说太子的人选?”
卫樵神色不变,淡笑着道:“娘娘抬爱了,立远还没到那个层次。”
珍妃若有深意的又看了眼卫樵,道:“那,你觉得什么人比较合适?”
这个问题就难倒卫樵了,不说他对宗室弟子不怎么了解,即便了解,这个问题也不是他能随便回答的。
卫樵看着桌面上那块金牌,忽然笑着道:“这个想来娘娘心里有数。”
珍妃一怔,旋即笑道:“你倒是聪明。不过虽然我是跟皇上见过了,但他没说,不然这块金牌也轮不到你转交了。”
卫樵点头,旋即道:“立远唯娘娘马首是瞻。”既然另一块金牌在珍妃手里,这种事自然就由珍妃决定,再怎么也不会轮到他!
珍妃对卫樵耍滑头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伸头道:“真的?”
卫樵心有疑惑,但还是笑着道:“是。”
“那好!”珍妃这回也笑了,轻轻金牌一推,道:“这块也给你。”
看着近在咫尺的金牌卫樵一怔,眼神微动,旋即伸头低声试探着问道:“娘娘是有了主意,让立远来开这个口?”
珍妃轻轻一笑,道:“总之如今两块金牌都给你了,下面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她便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娘娘留步。”卫樵还没回过神珍妃便已经走到门口,他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句。
但珍妃却头也不回,转过门槛就走了。
卫樵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里莫名其妙,心里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明白这两夫妻是什么意思,这两块金牌弄来弄去,最后全弄他这里来了?
卫樵坐在桌边,心里一时间千百个念头不停转动,但最后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细细的将珍妃出现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一遍,却始终不得要领,总觉的每一处都透着蹊跷,完全对不上。
卫樵盯着那金牌看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去见见老丈人,或许能从他哪里挖出点什么来。
荟文楼。
卫樵站在桌前,手持惊堂木,绘声绘色,抑扬顿挫“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下面可以说是济济一堂,鸦雀无声,俱是神情专注,双眼大睁的盯着卫樵,几乎连眼珠都不转。
这种故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加上情节起伏跌宕,场面渐开,仅仅几场下来听书的人便将荟文楼围了个水泄不通,乌压压一片人头。
“便要提刀入帐来杀董卓。正是:人情势利古犹今,谁识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尽诛世上负心人 欲知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卫樵一拍惊堂木,结束了今天的任务。
“好讲的好!”
“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是啊!小哥,天还早,再讲一段吧……”
众人意犹未尽,如今一听今天结束了,当即纷纷嘈嚷起来。
卫樵连连抱拳,笑着道:“诸位抬爱,抬爱,今天家里有事,明天定然多讲一些,诸位一定要捧场……”
众人哪里肯让走,当即围着卫樵就喷着口水要求再讲一段,不然不让走。
卫樵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个场面,一边拱手客套,一边向门口挤去。
“啊,我的钱袋的不见了!”在众人极其热闹的哄围中,忽然间一身非常刺耳的大喊让众人一怔,纷纷静了下来,接着便是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上。
来听书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有点碎银就不错了,大家一摸胸口见东西还在纷纷松了口气,然后便开始搜寻丢东西的人。
只见卫樵对面,一个面色焦急的年轻人不停的摸着身体,低着头四处乱找。
一个身体壮硕的汉子看着一脸急切的年轻人出言道:“小兄弟,你钱袋是什么样子,说出来我们大家替你一起找。”
“是啊!是啊!”边上的人也连连出声。
年轻人急的满头大汗,差点就哭出来,犹自拨开人群四处寻找:“我的钱袋很小,里面装着一件家传的前朝金玉佩,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都几百年了,如果丢了我爹会打死我的……”
卫樵目光也四周看了起来,习惯的随手拿出挂在腰间的扇子,但刚一动就是一怔,他不习惯怀里装东西,所以怀里一有东西他就能感觉出来。
卫樵神色微带疑惑,今天出门两个小丫头没给他银子啊?卫樵伸手入怀,拿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青灰色的袋子,刚要开口,忽然间那年轻人猛的冲了过来,一把抢过那青灰色袋子,大喊道:“这就是我钱袋,原来是被你偷去的,你是个贼,来人,快来抓贼啊!”
而边上的众人一阵错愕,刚刚还极其热情无比的要求卫樵再讲一段,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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