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两块金牌全部出现在卫樵手里,那可能性只有一种——太子人选已经定了!
已经定了吗?那是谁,没有听说最近宗室里有谁特别出色,或者与皇上身边人走的极近啊?
鲁湖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眉头紧拧,眼神冷然,脸色急急变幻。
太子人选定了,那是不是说明,皇上的布局已经完善,已经万无一失,容不得任何人反抗了?
卫樵端着茶杯,看着鲁湖变幻不停的脸色,嘴角笑意一闪。
不过很快鲁湖就犹豫着坐了下来,虽然眼神里依然不停的闪动,但脸色却已经开始渐渐镇定下来。
卫樵不动声色的收起鲁湖双目闪动盯着的金牌,淡淡一笑道:“鲁兄,待会儿清宁要回门,恕在下招待不周了。”
鲁湖压下心底的翻腾,暗暗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眼神闪烁的盯着卫樵沉声道:“卫兄,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卫樵着实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要立即回去禀报,或许,明天来的不仅是他,甚至连晋王都会来吧?
卫樵看着离开的鲁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笑容,低声自语道:“水本来就浑,我再搅一搅,想来会更有意思吧?”
卫樵回来的时候,武清宁已经命人开始将沙盘搬出书房,准备装上马车带回去。
这让卫樵有些哭笑不得,向来聪明伶俐的武清宁也会转不过弯来。
卫樵笑着阻止道:“不用了,回去再做一个就是,不麻烦的。”他没说,放在马车上也会被颠坏,还得重做。
武清宁就睁大双眸,盯着卫樵不停的眨,好似在诧异自己变笨了。
第233章
武清宁坐在马车里,坐在卫樵边上,嘴角不知道何时挂失一道浅浅的笑容。
卫樵早就注意到了,却一直什么也没说,也挂着淡笑。
两人一个是第一次回门,另一个是第一次正式见老丈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异样。
“来。”马车停下来,卫樵先跳下马车,然后对武清宁伸出手。
武清宁俏目眨了眨,然后将纤细玉手伸了过去。
卫樵轻轻一带,武清宁翩若惊鸿般的落在他身边,在落地的一刹那,武清宁俏眸闪过一丝异样的恍惚。
武帅府门口看到小姐姑爷来了,立即乱做一团,高兴的过来问好的,惊喜的向里面去报信的,一向冷肃的武帅府大门这个时候充满生气。
“见过小姐姑爷。”下人们都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走到卫樵武清宁身前,带笑躬身,却没有再多说。
武清宁罕见的对他们浅笑着点头,这个动作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再见姑爷也含笑点头,才纷纷压着心里的震惊,对着卫樵含笑点头。
很快,秀儿几个小丫头又从车上搬出几个酒坛,一壶茶叶,还有那匹被卫樵养在家里的宝马也被从马车后面牵了出来,这些都是秀儿说他们老爷最喜欢的,卫樵都带了出来。
送那匹马时小丫头香菱还咬着嘴唇舍不得,最后卫樵一个栗子敲过去,她立即笑嘻嘻的答应了。嗯,实际上是卫樵说出了武徒是坐轮椅的事。
“清宁侄女。”卫樵武清宁还没进门,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喊就传了过来。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老一少快步向这里走了过来,那老者胡须很长,脸角如刀,笑容开朗,步伐有力。年轻人,神色倨傲,眉头一高一低,似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武清宁在卫樵边上轻声道:“父亲的三将第一杜启立,孙子杜臻。”
卫樵点了点头,他知道,武徒手下有三个干将,杜启立,司马长,南征,依次排开。
眼前这个胡须怒张,神色霸气,步履大开大合的便是杜启立了。
“清宁侄女,多年不见,你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杜启立走到武清宁身边,从头到尾打量一眼,哈哈大笑。却好似没有看到卫樵一般。
武清宁还没有开口,他那孙子杜臻也笑着开口道:“清宁,你真是比以前漂亮多了,我都不敢认。”一样,完全无视卫樵。
武清宁俏眉微蹙,轻轻退后一步,将卫樵给完全凸显了出来。
杜启立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诧异,认真的看了眼武清宁,随后看向卫樵淡淡道:“你就是卫立远吧,嗯,还算不错。”随后,便转身向里面走去。
杜臻皱着眉头眼神冷厉的扫了眼卫樵,也跟着向里面走去。
卫樵仰着头,双眼微眯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想来,今天的事估计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卫樵想了想,蓦然间拉过还在一边发愣的秀儿,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秀儿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小脑袋。
卫樵搂着武清宁的纤细腰肢,笑着道:“走,咱们见见岳父大人的骄兵悍将,说不得今天要有苦头吃了。”
卫樵本是玩笑口气,没想到武清宁却认真道:“没事。”还没等卫樵反应,又道:“有我在没事。”
即便卫樵骨子里是大男子主义,可是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欣喜的异样,脚步都有些飘飘然。
“好。”卫樵豪气顿生。
卫樵两人走到客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坐在首位的自然是卫樵的老丈人,武帅武徒。
左边的是杜启立,随后是一个面色黑黝,眼神凌厉,却神色沉默的老人。而右边,是一个脸角柔和,从容带笑,面色白净的貌似中年人。一个是南征,一个是司马长。
而三人身后,分别坐着脸色倨傲的杜臻,而另两个都是年轻人一个神色激动,一个脸角阴鹜,都是身上带着硬气,一看就是久经武场之人。一个是司马昌盛,一个是南涛,分别是两人的孙子。
卫樵一眼扫过三人,随即带着武清宁上前,对着武徒抱拳躬身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武徒目光打量着卫樵,如鹰般锐利的双眸露出一丝欣慰,意外的对着他笑着点头:“嗯,最近的事都做得不错,在我这住几天,咱们翁婿聊聊。”
武徒几乎从来没有对卫樵说过特别的话,尤其是照顾之类。但是今天却在他三个最重要的手下面前说出这种话,无疑就是向外表示以后要罩着他了,以后有人再敢找卫樵麻烦,招子放亮点。
武徒话音一落,下面极其了解武徒的三人,神色各是不同。杜启立微微皱眉,眼神一闪而过的冷意。司马长有些好奇的将目光落在卫樵身上,神色带笑的若有所思。而南征也是转过头,眼神默默的看着卫樵,眼神里丝丝光亮闪过。
卫樵岂会不知这些,躬身抱拳笑道:“是。”
武徒点了点头,道:“坐吧,晚上再说。”
卫樵笑了笑,拉着武清宁在司马长下边坐了下来。
“卫兄弟身子骨似乎不怎么硬朗。”卫樵还没坐下,杜启立身后的杜臻忽然笑容满面的看着卫樵道。
这句话要看怎么理解了,一般来说,是指身体不好,命不长久。但在这里,却是说卫樵不是武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武从来都是相互看不起,杜臻这句话充满了挑衅挑拨歧视意味。
杜启立目光淡淡的看着卫樵,却并没有开口训斥阻止之类。而武徒也犹如事不关己的好似没听到,其他两人也各有表情,倒是另两个小辈颇有些挑衅不屑的看着卫樵。想来是家学渊源,与文人相轻。
卫樵看了杜臻一眼,又淡淡扫了眼其他人,笑着道:“身子骨还行,能吃能睡,就是不太会骑马,不太会耍枪。”
杜臻见卫樵‘唯唯诺诺’,‘毫无骨气’,当即轻轻冷哼一声,畅笑着道:“男儿生当跨马行天下,岂能枉然空度欢场梦,卫兄弟,有空我带你去骑马。这骑马没有天赋,而且我还是一个粗人,当初练马术不但摔断过腿,还曾经被马踩断过肋骨,不过卫兄这么聪明的人,想来会容易许多。”
对杜臻这种小伎俩卫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第一次正式见老丈人就被扫的面子全无,不但自己憋屈,连带着武清宁,甚至武徒心里也都会不舒服。
卫樵端起手边的茶杯,淡淡一笑,道:“文武各不相同,各尽其事而已。”
“是啊!”杜臻在卫樵话音一落后便笑着道:“我爷爷从小就逼着我练字读书,我一边练刀骑马一边读书写字,呵呵,就跟清宁一样。”
卫樵笑了。
如果香菱那小丫头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卫樵这个笑容就是有人要倒霉的标志。
杜臻见卫樵笑了,嘴角也闪过一丝冷笑,眼神里投过来一丝挑衅。
而其他人,也纷纷将目光盯在卫樵身上。杜臻已经事过其三,如果卫樵再不作为,就真的是软蛋了。
卫樵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起来,眼神闪过一抹淡淡笑意。
几人神色各有变化,就在众人神色露出不屑的时候,忽然间门口跳出一个活泼纤巧的身影。
奔进来才身形一顿,然后连连对着武徒躬身,悄悄吐了吐小舌头,随后直奔卫樵走去。
卫樵从她手里接过东西,嘴角玩味的瞥了杜臻一眼,然后低头打开手里的东西。
杜臻一见卫樵的神色便微微皱眉,旋即又低低的冷哼一声,一脸的不屑。
卫樵抬头看着他笑了,道:“恭喜杜兄了。”然后他将其中一个折子递给秀儿,秀儿立即将折子送给了杜臻。
杜臻神色不屑,然后接过来打开,一眼扫过去,顿时脸色大变蓦然扔掉折子猛然站了起来,惊声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杜启立微微皱眉,捡起折子一看,眼神立即闪过一道杀气,骤然抬头看向卫樵,眼神冷芒闪烁。
武徒微微皱眉,淡淡道:“什么事?”武徒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却有着一丝严厉的警告在内。
杜启立神色微变,眼神里的冷芒立即退敛,不动声色的将脸上的怒气压回了肚子里,神色微带不满的将折子递给了武徒。
武徒接过折子并未打开,剑眉凌厉道:“我应该清楚的告诉你们,卫立远是清宁的夫婿,是我武徒的女婿。”
杜启立一听脸色又是一变,却脸色猪肝硬是吞下了胸中澎湃的怒意,不敢有一丝违背。
武徒的威严在他们心里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武徒十年不出门,杜启立依然没有敢跟他顶嘴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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