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可怖!他死死的盯着卫樵,猩红双目犹如嗜血的怪兽,脸角更是抽动个不停,森森白牙露出。
这个是巨大无比的讽刺,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对子,不仅被人对了出来,而且还天衣无缝的成了一首诗,这简直是就是特意为他的敌人卫樵做的一般!
“卫樵!”周绍阳嘶竭里底的发出一声犹如发狂野兽竭斯里底的低吼,猛然冲着卫樵扑了过去。
“住手!”吴方圆第一时间醒悟过来,立即冲着已经失去控制的周绍阳大喝一声。同时台下的守兵闻讯便冲了上来。
卫樵轻轻摇了摇头,很想告诉他做人还是低调点比较好,茅厕的不能点灯的。
看着他扑了过来,卫樵身体缓缓向后退去。周绍阳双目血红,已然失去理智,他神色苍白,嘴唇干裂,模样看起来极其狰狞可怕,哪里还有一丝从容潇洒的白衣君子样。
“啊啊啊……”周绍阳双手舞动,神色狰狞,厉吼着冲着过来。他已经愤怒的失去理智了!
卫樵瞥着身后,看着猛然冲到身前的周绍阳,身子蓦然一侧!
周绍阳双目骤然大睁,一脚已然踏空!
“卫樵……”
周绍阳凄厉大吼,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到台下!
台下的众人一阵紊乱,各种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卫樵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周绍阳窝在那里,嘴角挂着鲜血,脸上犹自愤怒不甘,怨恨滔天!
两个守兵也走了过来,看着台下已经昏迷不醒的周绍阳,又看了眼卫樵,犹豫了一下,便向回走去。
赵元奎眉头紧拧,双目冷芒闪动,看着卫樵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吴方圆惊愕之后,一脸的惊喜,三步做两步的跑到卫樵身前,犹如看着稀世珍宝般,目光灼灼的看着,双手忍不住的向他身上摸去。
卫樵看着吴方圆那惊喜无比的脸色,尤其是摸上来的双手,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
“哈哈哈,好!好!好!你叫卫樵是吧?好!好!好!”吴方圆丝毫没有注意到卫樵的动作,兴奋的无比的盯着卫樵,学富五车的翰林嘴里不停重复的喊着‘好’。
卫樵余光瞥了眼面色冷清,双目阴冷闪烁的赵元奎,对着吴方圆淡淡一笑。
老者胸口剧烈的起伏,双目爆发着前所未有的精光!
“好!好!好!”华服老者站了起来,手拍在帷幔的柱子,激动无比的大声喝道。
秦匀不知道皇老者里的意思,一脸冷汗,双目闪烁,心里急急转动,思索着三个‘好’的含义。
随着柱子的颤抖,整个帷幔也晃动起来,外面的侍卫立即冲进来一个,见老者神采奕奕,双目熠熠生辉,不由得一怔,立即又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华服老者面露红光,双目如寒星闪烁,胸怀激荡,须发飞扬。已然忘记所有,自顾自的大声道:“先前心里还有一丝犹豫,但是现在,很好!”
秦匀一听,身体猛然一颤,唇干舌燥,心里一阵胆寒。
依韵俏脸苍白,白皙玉手轻轻颤抖,俏目惊骇无比的看着高台。
印空大师手持佛珠,嘴唇不停蠕动,喃喃声传出。只是那转动佛珠的大拇指,却轻轻的打着颤。
‘宁姑娘’俏脸冷清,睫毛连动,轻声道:“他对的很好呢。”
第057章
吴方圆看着卫樵一脸欣喜若狂模样,过了许久才发现卫樵始终淡然的笑着,一愣立即收敛笑的僵硬的脸角,甚至还抚了抚衣角,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德高望重模样。
到了他们如今的地位,总想找个能够让他们满意又让同僚高看一眼的衣钵传入。吴方圆觉得自己好似年轻了几十岁,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他连连吸了好几口气,也不顾台下众人奇异的目光,对着卫樵春风和煦般的笑道:“卫公子当真是令老朽刮目相看,不知师承何人?”吴方圆只有四十出头却自称老朽,而且出口便问师承,目的可以说是昭然若揭了。
卫樵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别人一有点成绩就问老师是谁,好似除了名师高徒之外,就没有其他成才之路。
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卫樵还是笑着说道:“学生还没有拜师。”对于翰林,一般学子都会自称学生。
吴方圆一听就是眼神一亮,单手背后,一手抚额,一副高人模样神色淡然道:“老夫十七岁中……”
“吴兄,还有一场。”吴方圆刚刚开口,坐在一边始终未动的赵元奎忽然声音漠然的开口道。
吴方圆话音一断,脸色不渝,旋即便心里一动,站在卫樵边上,俨然一副师长模样,对着楚瀚道:“那便请楚公子过来吧。”
他十分警惕的看着一脸冷清的赵元奎,已然在猜测他是否准备跟他抢弟子。
‘哼,即便你是翰林院正又如何。此子才华百年难见,拼着老脸不要也要抢到门下!’
赵元奎看着吴方圆那淡淡的挑衅神情,哪里还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心里怒气陡升,胡子忍不住的颤了颤。不过大家都是翰林,面子大于一切,只得心里冷哼一声,板着脸不去理会。
楚瀚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来,对着卫樵抱拳郑重道:“卫兄才华盖世,小弟自愧弗如。以前多有不敬,还望卫兄多多海涵。”
楚瀚脸色沉着,语气和缓,丝毫没有故意做作,从容自然,好不拖泥带水。
卫樵直视楚瀚双眼,许久,心里轻轻点头,笑道:“楚兄客气了,楚兄能有如此胸襟,他日必成大器。”
楚瀚回之一笑,不推不怯,道:“多谢卫兄吉言,他日登堂,定然不忘卫兄今日之赠语。”
卫樵对楚瀚的印象大变,联系到卫楚陈三家的关系,心里轻轻转动,便对着楚瀚笑道:“楚兄不必客气,单凭楚兄刚才的一番话,相信朝廷也定然会慧眼识英,楚兄展翅已然在望。”
无论是台上还是台下,众人都楞了。满脸愕然,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台上的突然变化。
到了这个地步,两人不是应该撕破脸庞激烈搏杀,即便面带笑容也应该句句机锋的冷嘲热讽,字字诛心的含沙射影?怎么两人会跟老友见面一般,相互恭维客套起来。
坐在台下的连袂脸色始终阴沉,咬牙切齿的懊悔。按照论佛规则,三人比试之后,最后得胜之人还有一个考验,那便是翰林出题,一旦失败,那么他们下台的人,便重新有了上台的机会!只要通过翰林的考验,那么就可以和刚才失败的人再次一决高下,一局定胜负!
但是看着如今卫樵的举动,显然已经没有可能了。楚瀚卫樵对决之后,翰林很可能会直接宣布谁获胜,虚状元便会花落谁家!虽然他已经有了殿试的机会,但是在论佛上失败,无形中在皇帝那边便会失分不少!
如果让卫樵得了虚状元,那么凭借今天的表现,那状元十有八九便会落入卫樵头上!
他神色阴郁,抬头双目阴冷盯着台上,全身煞气毕露,双目血红,眼神里杀机若隐若现。
华服老者躺在斜榻上,看着一脸诚挚的楚瀚,又看了眼淡然从容的卫樵,眼神闪动,满脸笑意道:“有趣。”
秦匀眼神里的恐惧未散,口干舌燥,这里时候已经在盘算着晚上都去拜访谁,哪一个先拜访哪一个后拜访,一定要将卫家的事情办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
“呵呵,楚施主眼神清澈,心地无污,倒是颇为难得。”印空大师将一个棋子放下,慈祥笑道。
依韵轻轻一笑,棋子也一落,摇头道:“楚公子诗才的确难得,不过,性子却是太过柔和,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想起傅炀。”
印空大师一愣,旋即脸色古怪的呵呵一笑。
依韵似乎也看出了印空大师所想,俏脸也忍不住的红了红。
傅炀从小被当做女孩子养,父亲又对他极其苛刻,经常受人欺负,依韵生性善良,便老是护着。后来依韵被赶出家门,傅炀便备受欺凌。待日后两人重逢,依韵心智已然如同大人,而傅炀却仍然是一个小孩子,如此一反差,两人的关系自然也有着微妙的变化。
如果楚瀚知道依韵看到会想起傅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其他各处也纷纷议论起来,对楚瀚几乎是一致的肯定,赞赏有加。
各处都笑着评价着,双目灼灼的看向高台。
一个是突然冒出来惊采绝艳的卫樵,一个是金陵公认第一才子,两相对决,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激情高涨。
吴方圆也满怀激动,沉声的拍了拍卫樵的肩膀,向着原本的位置走去。
赵元奎双目冷清,眼神冷冽,看着卫樵的背影,犹豫了许久,脸上终于有了决然之色。
楚瀚恍若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声,他对着卫樵抱拳,沉声道:“卫兄,在下三年前深夜读书,偶得一转尾回文诗,还望卫兄不吝赐教。”
卫樵微微一愣,对于这个‘转尾回文诗’倒是第一次听说,心里思索一番,对着楚瀚笑着点了点头。
楚瀚一见卫樵点头,脸上笑容立即多了起来。对于卫樵,他有种知音难觅,惺惺相惜之感。
他走到桌子边上,铺开宣纸,一遍一遍的磨平,极其小心。然后拿起墨条,手卷袖子,轻轻的磨了起来。
卫樵站在他边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他,见他如此郑重,不禁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心里有了丝好奇的期待。
而四周的人,也纷纷静了下来。谁都知道,楚瀚要真正的发威了。
第058章
过了许久,楚瀚终于停了下来,看着光滑洁净的宣纸,吸了口气,脸色无比沉着的拿起了毛笔。
随着楚瀚的一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双目如电如雾的盯着高台。
哪怕一直斜躺着的华服老者,也不由得身子垫的高了些。
卫樵站在他边上,盯着楚瀚的笔头,眉头轻拧。
楚瀚将笔头在砚池沾着,滚动着,直到笔头无比饱满的时候,才缓缓抬起手,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卫樵,在所有人的灼热目光中,蓦然下笔!
楚瀚的字体细腻柔润,纤瘦精干。笔锋如蛇,飞速婉转之下,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道道可见深厚功力的墨痕。
北面的人望眼欲穿,台下的人心急如焚,即便是一直面色冷清的赵元奎,也目光闪动的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