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玲珑剔透,绝美脱俗,竟不似凡尘之物。淑慧皇后容貌端丽,皇上也是英俊挺拔,却均不及太子于万一”宫廷之中,人多口杂。不消多时便传出太子实是祸国妖灵,倾国之命,终将祸乱皇室,皇上惊疑之下,请来国师。
国师夜观星相,言七夕之夜,正阴阳相遇之时,太子天命属媚,又于子时出生,阴渐长,阳渐消,地煞主命!若不将其幽禁,必将祸及社稷。皇上大怒,立时将国师逐出宫门,但也从此心存芥蒂,不再如往常般宠幸淑慧皇后了。“
怔怔的凝视他绝美的脸,不必再猜,她也知道他在说自己的故事,从没有想到,他竟有如此显赫的身世,忍不住她问:“后来呢?”
“后米?后来太子一天天的长大,伴随他成长的,是齐王叛乱。边忠进犯,战火连天,虽然最终战乱平息,却早已死伤无数,朝廷元气大伤,紧接著,又是大旱三年,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终于,在太子五岁那年,皇上听从了国师的建言,下旨将淑慧皇后偕太子幽禁承乾宫中。
淑慧皇后先是失宠,而后又遭幽禁,心性大变,认定太子的出生毁了她原本幸福的一生,对太子极是冷淡,甚至……希望他死去,直至她离世的那一刻,她都是恨他的。“他状似平静的诉说,话中没有恨,没有怨,只有淡淡的悲哀。
冷消寒静静的听,心中却感到阵阵刺痛,她本以为他天生便是天之骄予,温和的性子,无瑕的容貌,惊世的才学,使他的人生趋向完美,却不知道,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竟是他的出里年,没有爱,没有呵护,没有疼惜,有的只是毫无道理的被憎恨,被厌恶。
她突然之问对淑慧星后充满了恨意,恨她的无知、怯懦,更恨她伤害了他。
楚落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接道:“她本该恨他的,他的出生对她来说确实是一场恶梦,毁去她的一切,至死未醒的恶梦,他的存在只是场灾难……”
捂住他的嘴。她望进他的眼睛,“不是,不是,为什么这样说你自己?他们的无知、他们的愚昧使他们失去了你,难道因为他们,你要让我也失去你吗?忘记这件事一我不喜欢看你伤心。”
搂住她,微微闭眸,以手指轻揉眉心,楚落尘努力使自己走出昔日的梦魇,勉强一笑道:“终有一天我会忘却的。”忽然,他觉得头晕得很,有淡淡的睡意袭来,他听到她问“那后来你又是如何与柳前辈相遇的?”
“母后离世后,师父夜入皇宫祭拜,并带走了我,师父是母后的义兄,然后我就去了君山。”他意识渐渐蒙胧,却强打起精神告诉她,“寒儿,对不起,我的到来为你惹来是非,南宫影……”
冷清寒打断他,气他将一切都归罪于自己。“住口,南宫影的事与你无关,你听清楚了没有?”
楚落尘没订回答,头越来越昏沉的他,枕著她的肩竟昏睡过去。
“尘?”许久没听他说话,她推推他,却惊觉他已失去意识,大惊之下,她慌忙抚上他的额头,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该死,他在发烧,她早该发现的,今天他精神上受了那么大的冲击,再加上在湖边吹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以他的身体!内外夹攻之下,不倒下才是奇事。
急急抱起他,向他的寝居跑去,中途她拦下一名婢女,匆匆下今,“快请大夫,快去!”
婢女一惊,来不及行礼应是,冷清寒已在几丈之外。
第六章
飘香院红楼张素屹眼波会媚,嘴角噙著轻佻的笑,躺在一名中年男子怀中。
中年男子面白无须,长眉细目,阴沉异常,他的眼睛微带绿色,使人一看便知他是个异族人。
男人俯下头,吻住她的唇,双手不规矩的探入她原已半敞的衣内。
张素屹双手如蛇般缠上他的脖子,脸上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染上一层激情的潮红,薄如蝉翼的纱裙下雪白的腿不住的在男人腿上磨蹭,口中逸出几声娇淫的呻吟……正当满室旖旎升至顶点时一名黑衣人自窗口轻巧的翻入,床上两人俱是一惊,待看清来人后,男人不高兴的轻哼一声,起身在榻边一张雕花木椅上坐下。
看见中年男人,黑衣人明显一愣,随即单膝跪地,恭谨的行礼,“属下瑶光参见教主、王姬。”瑶光的脸竟骇然是萍儿的面容。
中年男子正是西域白骨教教主呼延竞雄。
白骨教乃西域第一大教,教主呼延竟雄自出江湖以来未尝败迹,其人对中原武林早有觊觎之心。
张素屹是他的妾室,因其生得媚态横生。妖艳淫荡,是以人称“白骨妖姬”,这次他遣她先入中原,便是为过些时日逐鹿中原铺路。
今天他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亲自部署入主中原的汁划。他一挥手,向瑶光道:“你先起来吧。”
闻言,瑶光起身,垂手肃立旁。
张素屹娇笑一声,稍微理理散乱的长发,举手投足间又是万种风情。她眼波流转一向瑶光道:“你今夜赶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儿啊?”
躬身一礼,瑶光恭谨的回话,“禀王姬,今日残月楼内乱,南宫影离残月楼而去,并承认自己毁去九转千回阵,甚至连纵火与劫掠钱庄之事也揽在自己身上,同时楚落尘病倒,冷清寒心焦如焚。”
“是吗?”呼延竞雄大笑“那太好了,少了南宫影,冷清寒就如同断了右臂,如今那妮子又陷入情网,残月楼破败就在此时了,真是老天助我成就大事,哈哈哈。”
“恭喜教主,敦主当世奇才,神勇盖世,中原武林早在教主掌握之中。”张素屹适时起身,几句话说得呼延竞雄心花怒放,开怀畅笑。
她顺势偎入他怀中,轻笑问道:“那教主准备何时向中原武林宣战?”
“嗯,”搂住张素屹,嗅著她身上浓烈的体香,呼延竞雄想了一下道:“下个月十五吧,那时我会调遣好人马,就在飘香院会合。”
他又向瑶光道:“南宫影叛离残月楼,你在残月楼必然地位大不如前。回去后,先别轻举妄动,但若逮到机会,不妨向那楚落尘动手,或杀或掳,你可随机应变。想来若是姓楚的有了什么闪失,冷清寒必定心伤若死,再无动手之力,必要之时,玉姬会倾全力帮你。”
瑶光怔了一下,随即恭应道:“道教主令。”呼延竞雄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小心点。”
瑶光又是躬身一礼,趋步而出。
冷清寒神色怪异的自楚落尘的寝出来,出了痴园,叫住一个婢女询问,“楚公子呢?”
那婢女儿问话的是楼主,一阵敬畏惶恐,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不晓得。”她前前后后才见了那位公子一次。
冷清寒烦乱的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她才去引剑楼几个时辰,他竟然就这么不见了,来回踱著步,她想不出他会去哪儿,昨儿个他才刚清醒过来喇。
她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却见方才那婢女又匆匆赶了回来,只见她怯怯的行了个大礼,“禀楼主,奴婢方才听见几个姐姐说楚公子似乎去了后园。”
冷清寒一怔。后园?那里是书斋啊,他去那里干什么?她向婢女道:“你先下去吧,没事了。”
“是。”婢女福了福退下。
冷清寒穿过廊,走过梦桥,来到后园书斋,她没有敲门,迳自推开,果然见到那令她悬心的身影。
楚落尘轻敛著眉,桌上是-张极大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奇异的图示,手中一支羊毫不停的在纸上留下他秀逸的字迹。他没有意识她的到来,手下依旧不停。
冷清寒没有打扰他,在他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下,她清楚的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及额上细密的汗珠。她微想将他手中的笔抽去,扔得远远的,但她没有,他要做的事,向来没有谁能真正阻止,现在打扰他,只会令他功亏一篑,然后再从头做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已西沉,楚落尘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但原本敛起的眉舒展开来,终于,他放下笔,长长的叮了口气,轻揉眉心。
“结束了吗?”冷冷的,冷清寒开口。
骤然发现她竟在他对面坐著,他一惊,随即笑道:“嗯,结束了。”
“那就好。”冷清寒轻淡的道,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伸手点向他的睡穴,满意的看他伏于桌案,沉沉睡去。
她起身,行至书架,手指轻点其中一本《晏子春秋》,书斋内一道暗门徐徐开启,她扶起他,进入暗门,片刻之后,暗门自动闭阔。
暗门之内是一问秘室,布置得就像一问卧室。
檀香木制成的床,床上有锦被,那锦被看来还是新的,叠得方方正正,似是不曾有人睡过。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摊开锦被,轻覆在他身上。他的睡颜很平和,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回到以前那个他,安安静静,彷佛那天湖边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早已忘却。
但她知道,他并不是忘却,只是又一次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藏起来,一如十几年前那样,但无论如何,若他不希望提起,她绝不会再提,她只愿他不再受伤。
她和衣在他身边躺下,望著那张她眷恋一生的容颜,心境慢慢平静下来,也渐渐沉入梦乡。
楚落尘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冷清寒的脸,熟睡中的她有著平口所没有的稚气,微翘的睫毛,菱形的红唇,小巧的挺鼻,不见惯常的冰冷,此时的她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平凡女孩。
轻轻拂开覆在她眼帘上的一丝散发,他静静的望著她,有种温馨的幸福感充斥心头。六年了,她也长大了,纵使平日总是冷冰冰的不搭理人,却仍难掩她的美,不知这江湖中有多少为她倾倒的青年才俊?
似是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眸,轻轻的,她眨了眨眼,微翘的睫毛揭啊揭的,看得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
她怔怔的望著他,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