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叠银票,“这是大通钱庄的一万两银票,随时可以兑现,足够你一生左拥右抱,花天酒地了,只要你现在离开,这就是你的。”
楚落尘终于弄清她的来意了,他望望她手中的银票,又望望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这女孩把他当作攀龙附凤的小白脸,忠心护主来了,他无奈~笑,实是不知该如何应对,又不想与她胡搅蛮缠下去,转身就欲回房。
“站住!”她身形一晃,拦在他面前,好不容易趁楼主巡视分舵之下各处产业去了,她才找著机会找他谈,今天一定要他给个答覆。
“你究竟走不走?”
“右护法请让路,在下累了。”他语带倦意,绕过她走向客房,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与寒儿的种种,也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他选择缄默。
颜含情一急,翻手扣住他手腕,阻止他离去,“你今天一定得说清楚,走,还是留。”现在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他的手却好凉。
轻叹口气,楚落尘无奈的转身,与她对视,“右护法,首先,你这一万两银票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我是为了银子接近寒儿,那么在她身上我大可得到十个、百个乃至千个一万两,再者,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断定我接近寒儿定是不怀好意,岂不是太武断了?寒儿已不是小孩子,她已成长到足以分辨是非,判断黑白的年龄,似乎不劳你来为她出头!”
“你……”颜含情被他驳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由得一阵恼怒,他一点都不似外表给人柔弱的感觉,“楼主是军师的,即使你迷得了楼主一时,能迷得了她一世吗?楼主最终一定会回到军师身边的。”颜含情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军师,南宫影吗?”他一怔,眼中掠过一丝不安。这位军师会成为他和寒儿的障碍吗?
“没错,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吧。”她尖刻的道。她快被他气疯了,这个小白脸端著一张温和的脸,说出的话却句句令她一肚子火。
楚落尘淡淡一笑,挣开她的手,“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便来势汹汹向我挑衅,不觉得太鲁莽了吗?”他不再称呼她为右护法,而以小姑娘称之,就像在教训小孩子,这话听在颜含情耳中极为难以忍受,伸手就要探向镖囊。
“你敢!”一声冷冷的娇叱传来,冷清寒自院中那株古柏上跃下,“你好大的胆子。”她寒著一张脸,扫了颜含情一眼。
颜含情吐吐舌头,惨哉,楼主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出师不利啊,她肃然而立,不敢吭声。
“寒儿,好端端的你窝到树上去干么?”楚落尘轻笑一声,问得一脸惊讶。
“你说呢?你激怒含情不就是要逼我现身?”她哼了一声,他装得倒真像。
颜含情目瞪口呆的盯著他们,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楼主在树上?”她指指古柏。
他笑笑,他只是知道寒儿一定在这附近罢了,颜含情既然对他有所成见,寒儿巡视分舵又岂会不带上她,留她在这儿找碴?唯一理由只可能是寒儿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自然人也不会远离这附近,而他己疲于应付这位右护法,激出寒儿也好。
“回去吗?”他笑问冷清寒,没有回答颜含情的问题。原因无它,怕她恼羞成怒而己。
冷清寒眼中出现一丝暖出息,任他牵起她的手离去。
颜含情惊诧的望著他们,看他们渐行渐远。楼主居然肯让人牵她的手,还有,他还没回答她的话呢,气死人了!
第四章
车辚辚,马萧萧。终于,冷清寒一行回到残月楼。
残月楼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它坐落在洛阳城郊,四面松柏森森,再加上南宫影的稍加布置,便成为一个天然的屏障,利用五行的相生相克守卫著残月楼。
残月楼占地极广,分为五块,分别是位于东方的五岭轩,南方的晓风阁-西方的卧云院,北方的天宇亭。以及处于正中的引剑楼。这其中引剑楼是众人商议事务之所,晓风阁是冷清寒的住处,楼中首要则居于卧云院,刑堂设于五岭轩,剩下的天宇亭则充做客房用。
这五个地方中,最令人恐惧的当数五岭轩。但最神秘的却是晓风阁。因为晓风阁中有座痴园,痴园之中一切都是最好的,雕栏玉砌,绮户朱阁,当其是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箩,不过它是个禁地,从来没有人可以住进去,就连冷清寒自己也不例外。
没有人知道冷清寒为什么造了痴园,它,总是笼罩著一层神秘。
南宫影一行人伫立于残月楼外,恭迎冷清寒回楼,南宫影当前而,左首是一面目祥和的老者,他是残月楼的内务总管,人称“出云手”孙尧。
这两人之后是十个身著紫衣的中年男人,他们即是曾经叱吃一时。后来被冷清寒收服的天魔十凶,而今掌管残月楼的防卫。
冷清寒下马,向他们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迳自走向马车,掀开车帘。
“尘,到了。”她将手递给他。
车中传来一阵轻咳一而后一个低柔的声音应了一声,“嗯。”一只修长如玉的白膂手臂扶在她腕上,自马车中出来。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看,先是因为冷清寒对他的态度,冷若冰霜的楼主何时会对一个人如此关切入微、小心翼翼?而后又怔仲于他绝世的容貌。他们从未见过那么美的人,不,连用“美”这个字都无法形容,清灵而飘逸的气质,修长而清瘦的身形,隽永而雅致的五官,完美得无一丝瑕疵,他就像是水做的,不染半点烟尘。
南宫影率先回过神来,向冷清寒拱手,“楼主,请回楼歇息,我等已设下宴席,今晚为楼主洗尘。”
冷清寒微微颔首,扶著楚落尘向楼内行去。
三天的舟车劳顿己令他的体力到达极限,她现在只想早些让他休息。不过,他还是必须先认识一下楼中首要人物。
“尘,这位是残月楼的军师,南宫影,那位是总管孙尧,后面十人是天魔十凶。”冷清寒极简的为他介绍。
楚落尘轻轻一笑,推开她的扶持,优雅从容的一揖,“在下楚落尘,久仰诸位大名。”
“楚公子客气了,由老朽带楚公子到天字亭歇息。”孙尧呵呵一笑,很是欣赏眼前这个沉静温和的年轻人。
“孙老,不必了,你让他们将痴园打理好,让尘住进去。”冷清寒淡淡的道,“走吧,先去我房中歇息一下。”
楚落尘点头,任她引领著向晓风阁走去,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群众。
“哇,我没有听错吧,痴园耶,那个禁地!”颜含情激动的喊出来。一路行来,她是知道楼主对那个小白脸很好啦,想不到居然连痴园都拨给了他住,天哪!
“含情,你小声点,没半分女孩子的样子。”慕雄飞打了她一下头,心里其实也为冷清寒的举动惊异不已。
“呵呵,看来楼主对那位楚公子真是特别啊,也许楼中要办喜事了。”孙尧笑呵呵的道。
“喜你个头啦,孙老,你下巴别笑掉了。”颜含情瞥了一眼南富影。
“丫头,你生什么气?真是。”孙尧被吼得一头雾水。
“孙老,你别理她。”慕雄飞摇头无奈的叹息。这含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见楚公子就像见到仇人似的。
南宫影默不作声,心中一阵刺痛及失落。她连痴园都拨给他住了,他黯然的向楼内走去。
南宫影卧云院的听涛小榭,任早春冰冷的细雨打湿脸颊。
楚落尘来到残月楼已经五天了,这五天中,任谁都可以明显感受到冷清寒对他的重视。她会对他笑,有闲暇便在痴园陪伴他,会因他身体稍有不适而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他明白,这绝不是一个女人对恩人的态度,她动心了,虽说他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不甘心,即使他竭力说服自己豁达的祝福她,但他做不到,五年前的惊鸿一瞥使他对她一见钟情,认定今生的新娘注定是她。
而后,她创立残月楼,他更是放下自负与骄傲,甘心屈居她之下,守护著她,为她出谋策划,助她成就霸业,他希望有一天她会感动、会接受他,但她现在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南宫影仰天大吼,一掌击出,离他十步之遥的一棵梧桐应声而倒。
他实在不懂,他有哪点比不上那个病慨慨的书生,他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她不爱他,却爱上别人?不,不可以,她是他的,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
“军师,小心著凉了,奴婢送军师回房。”柔软的话声响起上把油纸伞挡在南宫影头上。
南宫影回头,望进一双温柔的眸,她就像颗香扇坠子,纤细娇柔,她是他的随身婢女,名唤萍儿,是他一年前自人口贩子手中救下的。
“嗯。”他颔首,莫名的感到一阵温馨。
雪冷霜严,倚槛松筠同岁傲;日迟风暖,满园花柳各争春。
痴园之中,柳烟花雾,风帘翠幕,令人如入桃源仙境,画图难足。一阵悠扬平和的琴音伴随清风飘荡其中。
冷清寒步入痴园,淡泊宁静的琴声令她有种洗尽铅华之感,生出一种欲与楚落尘就此一同退隐山林的冲动。她知道是他在抚琴,只有他的琴声会如此纯净,不染一丝尘杂,她随琴声寻去,立刻见到了他,他向她微笑,最后一次拨弦,一曲终了。
“寒儿,过来这边坐。”楚落尘起身,指指身边的黑云石凳含笑道。
她走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口。每次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再烦乱的情绪都能奇异的平复。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轻声问。寒儿的气息有些浮躁,像是有什么事困扰了她。
她摇头,只是依偎著他,听他略比常人缓慢的心跳。
“别瞒我,我知道有事,乖,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他有些心疼,他的寒儿呵,总是自己扛下所有的重担,也不管自己纤弱的肩膀是否承受得住。
“没事,真的没事。”他总是那么细心,那么注意她的心绪,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