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自己纤弱的肩膀是否承受得住。
“没事,真的没事。”他总是那么细心,那么注意她的心绪,但这件事,她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将他扯进去。
“寒儿,你不相信我吗?所以,你宁愿自己一人承受,却不愿我与你分担。”
他的声音有些失望,她的忧虑当真不愿他分担吗?
“不是、不是。”她推开他,抬头望著他,“我只是不愿你担心,为什么你要那样想?”
“是我多想了,我们坐下来,你再慢慢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落尘拉她坐下,静静的等她开口。
“昨天夜里引剑楼失火,两名守卫遭人杀害,后来虽及时扑火,但楼中帐房己被焚毁。”冷清寒以手抚额,疲累的道。
“怎么会?残月楼外有九转千回阵防卫,可谓固若金汤,外人如何进来,何况是放火?”
楚落尘沉吟,第一次进残月楼,他就看出松林之中蕴藏机巧无比的九转千回阵,此阵极其高深,由五行八卦辅以奇门遁甲之术演化而成,每日随时辰变化,万一陷入是万难脱身的。
“九转千回阵昨夜被破了,南宫影早在三天前病倒,现在,楼中防御成了一个大问题。而且,不知怎的,九转千回阵被破的消息一大早就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她一拨身边的琴弦,七弦琴反出嗡的一声颤响,使四周的气氛添上几许烦闷。
楚落尘站起,微微皱眉的踱著步子,九转千回阵向来只可由内部开启,要从外界破坏可说是不可能。难道是残月楼中出了内奸?但这等猜测却是说不得的,看来如今只可从长计议。
还有一点也奇怪得很,当日他见到南宫影时,他气色极好,实在不应突然病倒,而且又是在这个时候,难道其中另有蹊跷?没有理由啊,他何必这样做呢?
但若不是他,又会是何人?
“楼主,楼主,不好了。”颜含情匆匆赶到,满脸通红的她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向冷清寒微微行了一礼,对楚落尘则是视而不见。
“谁准你进来的,不知道痴园是禁地吗?”冷清寒微怒。
颜含情撇撇嘴,吐吐舌头,又被骂了。
冷清寒看她的样子,著实气不得又笑不得一只得问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洛阳城中残月楼名下最大的祥瑞钱庄昨夜被人洗劫一空,掌柜的今天早晨才发觉。现在主顾们都得到消息,在钱庄门前聚集著,要求取回银两。”颜含情想起来此的目的,急将刚收到的消息回报。
“什么,祥瑞钱庄被劫?”冷清寒涮地站起,惊异至极。“寒儿。还不去看看,愣在这儿干什么?”楚落尘的提醒中带著有别于往日温柔的犀利。
“好,含情,你和雄飞留在楼中,助天魔十凶防御总坛,我与孙老去祥瑞钱庄,千万注意痴园安全。”冷清寒吩咐完又望向楚落尘,“待在痴园。千万别出来。”
“快去吧。”他向她挥手催促道。
她点头,身形一晃,施展轻功离去。
楚落尘待她远去,也转身行向痴园之外。
颜含情一把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松林看看,右护法可愿带路?”
“楼主吩咐,你绝不能出痴园。”她唯楼主之命是从。
他看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实在与她向来的飞扬跳脱不符,忍不住笑道:“不过我似乎也听楼主说过,痴园乃属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只不知右护法现下为何在此?”
颜含情涨红了脸,“那是我有事急禀,当然可以破例。”
“右护法既知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又何必言听令,挡住我的去路?”楚落尘听完她的狡辩顺势道。
颜含情哑口无言,瞪著他她实在恨不得咬他一口,好刁滑的一张口,但她却依旧不肯让路。
“左护法,你怎么在这里?”忽然,楚落尘语带惊讶的向颜含情的身后唤道。
“雄飞?”颜含情下意识的回头。
楚落尘衣袖一翻上把白色粉末撒出,颜含情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人已软软瘫倒。
楚落尘歉然的对她美笑,举步离开。
“含情,含情……”
楚落尘方踏出痴园,便撞上行色匆匆的慕雄飞,他正寻著颜含情,见了楚落尘,惊讶的上前招呼。
“楚公子,您怎么出了痴园?”
“难道我是出不得痴园的?”楚落尘眉宇含笑,柔和而微带戏渭的反问。“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雄飞连连摇手。
这位公子爷可真会戏谄人,平日不见地迈出痴闻,今日此举任谁都会感到惊讶。
楚落尘笑笑,带著惯有的平和沉静。
“对了,楚公子可有见到含情?”
“右护法?左护法找她可有要事?”楚落尘不答反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儿个都没见著她,楼中又值多事之秋,是以……”
慕雄飞腼肭的笑笑,微黑的脸上浮上一抹暗红。
楚落尘见他羞赧的样子,不禁浅浅一笑,“右护法方才与寒儿在一起。左护法不必担心。”他并没有骗他,刚才颜含情的确与寒儿在一起,不过现在正在休息。
“我…”我不是担心。“慕雄飞被他说得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裹摆,结结巴巴的道。
“左护法可愿随在下往松林一行?”楚落尘岔开话题。
“松林?楚公子去松林做什么?”
“只是听说松林中的阵势出了些问题,去看看罢了。”
“楚公子精通阵法?”这人究竟如何深藏不露?
“稍有涉猎而已,还望左护法带路。”楚落尘说得平淡,似在商询,可慕雄飞已带头引领他向松林而去。
整座松林,看外观似是毫无变化,一样的古木参天、松柏长青,但九转千回阵被破了。现在的松林只是一片极普通的松林,再也起不了防御残月楼的作用。
他一眼便看出松林正中两棵百年老松向上延伸而出,原该交错在一起的纠枝断裂了,他暗暗叹息,这断裂的树枝正是九转千回阵的阵眼,阵眼一破,这旷绝古今的障法算是毁了。
而破阵之人著实不简单,竟一击直达中枢,将阵式毁得彻彻底底,叫人无力可回天。而今,看来只能再重布一阵了。
楚落尘眉心轻锁,微微踱了几步,查看四周地形及松柏的分布,随著他步子的移动,腕上玉钤轻轻的晌著,听在慕雄飞耳中,无端生起一阵压迫感。
他实在感到奇怪,每次只要这位楚公子敛去那抹常挂在脸上的温和浅笑。他总会感到隐约的压力。
楚落尘自怀中取出一个如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银匣,打开里面是一只司南,上面的指标不偏不倚的指向正南。他抬头,目光在松林之间梭巡,好一会停在一棵两人高的松树上,注视良久。
慕雄飞随他的目光望去,只觉这株松树实在平凡,既非特别高壮,也不是枝繁叶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楚公子,这棵树有什么不对吗?”楚落尘沉吟下,“请左护法将这株松树毁去。”
“为什么?这……”
“先别问,照我说的做。”楚落尘表情显得很是凝重,似是在思考什么,紧盯著掌中司南。
慕雄飞虽感莫名,仍挥掌出招。让松树倒地。
就在这一瞬间,楚落尘看见掌中司南指标微微一偏,不再指向正南,而是略微向东偏了一些,缓缓的,他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然后,他走至一棵巨松之下坐下来,双眸定定的凝视一点,陷入沉思之中。
慕雄飞实在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不放心留他一人,只好也随他坐下。
约莫坐了大半个时辰,楚落尘起身,见掌中司南的指针又稍稍偏向了西南,他满意的一笑,向慕雄飞道:“我们回……”
“姓楚的奸诈小人,你给我出来!”一声声清亮却饱含愤怒的咒骂打断了他的话。
“含情?”慕雄飞认得这声音是颜含情的,询问的目光望向楚落尘。
楚落尘苦笑。她醒得倒快一看来又有场硬仗要打了。
“小人,原来你在这里。”转眼问,满脸怒容的颜含情出现在他面前,指著他大骂,“无耻,卑鄙,居然这样设计我,我要……”
慕雄飞截住她的话头,疑心的问道:“含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别生气,慢慢说。”
她限恨的咬牙说:“你不知道他多可恶,我向楼主禀告祥瑞钱一壮出了祸事,楼主前去处理,命我们留守。还禁止他出痴园,谁知楼主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往外走,我拦住他,他竟趁我不备用迷药迷昏我。”
慕雄飞听罢,苦笑摇头,果真是“右护法方才与寒儿在一起”啊,看来他陷入他的文字游戏中。
楚落尘抱歉的向慕雄飞笑笑,转身对颜含情打了个揖,“右护法见谅,当时我实是别无他法,还望右护法勿放在心上。”
“你倒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从来没有人这样招待过我,你既然做了,这件事就别想轻易了结。”颜含情不甘心,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过他,这件事可是令她颜面大失耶。
楚落尘抚抚前额,一阵倦意袭来,他还是一样不擅应付她,无奈道:“那右护法待如何,在下悉听尊便便是。”
颜含情怔住,她待怎样?她又能怎样呢?他是楼主的人,身子又未恢复,杀了他还是打他一顿,根本行不通的,她可还想活下去,不想被楼主追杀。颜含情恨恨的跺脚,怒道:“要不是有楼主给你撑腰,我一定要你……”
“呵呵,丫头又要怎样啊?”
孙尧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消片刻,便看见冷清寒携同孙尧向他们走来。
显然冷清寒看见了楚落尘,因为她在皱眉,除了他,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令她皱眉的。
不是叫你别出痴园吗?你是一定要我担心吗?“她有些愤怒,她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当时就是怕他操心,才不让他知道残月楼昨夜发生的事端,万一他知道了,只怕是要插手到底了。楚落尘迎上她微怒的眸,温和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寒儿。“她有事,叫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