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点我何尝不知道,都是杨广这货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方有当日之祸。不过,跟前这位辅公祏,则令我更感兴趣。因为,本公子的情报局不可能对天下诸雄都不仔细调查,对于他们的重要文臣武将也同样进行了细致的调查,而在接见这些使节之前,本公子就才刚刚又复习了一遍。
根据传回来的情报以及俏像图来看,辅公祏要比杜伏威大六岁,而杜伏威在大业九年造反之时,不过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而辅公祏已经二十三岁。
而今,过去了整整六年的光景,辅公祏怎么也是年近三旬的人,身型削廋,而我跟前这家伙却显得很是魁梧。
据情报人所言辅公祏额头有一块狰狞的疤痕,是这家伙小时候从房顶摔下来受的伤。而这名自称辅公祏的家伙脸上也没有那道疤痕,辅公祏不可能这么年轻,哪怕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在我看来,更像是用来掩饰他的年纪而留的。再加上之前的判断,我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家伙不是辅公祏。
按照年纪,还有情报中的绘图而言,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居然有些像是杜伏威,这是我有些不太敢确定的原因,杜伏威若真这么孤身犯险,难道就不害怕自己的小命出现危险吗?
先是扯了一些闲话,这位“辅公祏”颇为健谈,言及其入潼关之后的所见所闻,很是敬佩本公子在关中所做的一切,不论是那平坦宽阔的水泥直道。
又或者是驿站、邮政、报纸,还是各种关于老百姓的福利,另外还有就是发达的河运,他此番沿通济渠北上,然后在荥阳郡进了黄河,直抵潼关。
这一路上,船只见过不少,而其中,大型的商船和战舰,却只有华夏帝国的,其他诸多豪强,可没那个能耐,更没有那个实力与本公子在河海之间争雄。
“陛下能够以短短数载时间,不但领雄兵数十万,东定延安诸郡,西平河西、西秦,南压巴蜀,如今更是虎据关中,坐看天下风云。”这家伙的眼神,嗯,不太对,让俺的感觉,这家伙似乎有点狂热,或者说是兴奋。
难道说这家伙崇拜俺不成?不过,看这家伙对本公子的事情如数家珍,就连我从何时去韩城赴职,这家伙都知道个大概,这就不由得本公子不在意的。
要么,就真是俺的崇拜者,要么,这家伙肯定别有用心。思及此,我的脸色倒是丝毫不变,不过心中已然警惕起来,咱是什么人,岂会被几句马屁给忽悠晕掉,我现在只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另外嘛,自然是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
想到了这,本公子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冲李元芳使了个眼色,将纸条交到了他的手中,不大会的功夫,一名秘书就从李元芳的手中接过了这张纸条,快步地从后门走了出去,向着情报局所有的方位疾奔而去。
而我,继续保持着宽厚仁和的笑容,继续倾听着这家伙在那唾沫星子横飞的拍马屁。
“……而今,某入关中,细细观之,方知传闻不但没有夸张,反而不足以描绘如今之关中。”说到了这,这位“辅公祏”苦笑了声。“某,某助主公数载,如今,方得据江淮之地,然虽据得江淮,本欲效法之。某也是一百姓,深识百姓之所需,不过百亩田地,屋可遮雨,食可果腹。奈何某与主公,皆非治世之才,江淮之地百业难兴……”
说到了这,这家伙总算是露出了真面目,或者说告之了我他的来意,第一,自然是要来求见我这位华夏帝国的皇帝,拍拍马屁,送上礼物,以示交好。
其二,自然是希望本公子能够看在江淮父老的份上,也允许他们进入关中的粮食拍卖市场,以便能够获得足够的粮食,让江淮的百姓得以果腹。
本公子哈哈一笑,对于这家伙送来的礼物,自然是欣然笑纳,而想要进入关中来购买粮食,这也没问题,不过,买粮食的价格,本公子可是做不了主,谁都得按规矩来。
看到我如此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条件,辅公祏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就在此时,杜如晦领着一名情报局的工作人员快步行来。
杜如晦带着这名情报人员步入了厅中,朝着我施礼之后,装模作样的递上了一份根本不需要我过目的公文。而此时,那些拜伏于地的情报人员起身之后,只看了这“辅公祏”一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不愧是干情报人员的,震惊的表情几乎是在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对面的这个家伙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吴科长,陛下有话对你说。”这个时候,杜如晦回头冲他招呼了一声道。
“是何人?”刚刚这家伙的表情变化太快了,让本公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干脆径直问这家伙。不过,我不需要他动嘴,只需要他动笔。
这名情报人员恭敬地接过了我递上前来的铅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看到了这个名字,我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果然真是杜伏威这家伙。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敢甘冒奇险,亲身前来关中,若说就是为了买粮食,那实在是用不着他这位江淮军主帅亲自出马。
第六百二十五章 杜伏威扔给我的大难题
我不动声色地用其他的纸张将这张写着名字的纸盖上,然后待那杜如晦坐到了一旁之后,本公子冲这哥们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不知辅将军,还有什么要求?”
“既然陛下提起,那么,某便厚颜相求了,希望陛下能够予我江淮军一批武器,用以御敌,另需大批的农具。”这哥们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我深深一礼之后答道。
“大概需要多少?”杜如晦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
伪称自己是辅公祏的杜伏威深吸了一口气,凝重地答道:“闻关中之犁省力轻便,而且犁地快捷,希望能够……矛、刀之利器,约需两万之数,弓弩五千……”
我眉头微微一笑,继续笑问道:“你们准备出多少钱帛来购买?”
这家伙干笑了声,涩声说道:“陛下,江淮之地,虽说富庶,可是连经战乱之苦,如今为了凑购买粮食的钱帛,已经是口袋空空……”
“你们莫非以为,这些东西,就凭着你空口白话,便能拿走不成?”看到这家伙如此,杜如晦忍不住喝问道。
“兵者,国之重器也,岂可轻授于人?”本公子很孙子,呸,很兵法家的显摆了一番文言文。“朕凭什么给你们?”
而杜伏威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坦然。“若是陛下愿意答应,那么,我江淮军,愿意归顺陛下麾下,为陛下鞍前马后效命。”
这句话,把我们几个全都给震住了,嗯,本公子也同样被杜伏威这家伙给惊得差点把手中把玩的笔塞在嘴里。
“你说什么?!”杜如晦直接就跳了起来,一副恨不得扑上去揪着这货的衣襟好好拷问一番的模样。
“陛下,请恕杜某无礼,其实,某并非辅公祏,乃是江淮军主帅杜伏威是也。”这家伙,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大步朝前,然后朝着我跪拜致意。
“杜伏威?”我的脑筋顿时有点乱了,嗯,这家伙到底是要闹哪样,刚刚还装模作样的说自己是辅公祏,现在又跳出来浧清自己的身份,然后还扔下了一枚炸弹。
“江淮军要归顺朕?你说你是杜伏威,有何证明?”我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双目如刀,直射着这家伙,冷冷地道。
“陛下,杜某十六岁举义,至今六载有余,不过二十二岁,留此须容,乃是为了让杜某显得老相一些。如若陛下不信,可在长安城中寻江淮见过杜某之人前来一见便知。”说到了这,杜伏威涩涩一笑答道。
“朕相信你。”我吐了一口胸中浊气,坐回了榻上,沉稳地问道。“朕相信你是杜伏威……将军乃是世之枭雄,如今,据有江淮富庶之地,拥兵十数万,更与沈法兴结成盟友。为何会送来这等国书,莫非以为朕是蠢货不成?”
房玄龄紧皱着浓眉,很是不解地道:“这家伙是想干嘛?这家伙远在江淮,与我华夏之间,不但隔着王世充,和陈棱沈法兴,更与我华夏无利害关系。这个时候,居然想着要归顺咱们。”
“其实,依臣之见,杜伏威如此,看似鲁莽,但是,却很符合远交近攻之略。”李靖笑眯眯地道,目光精明。“诸位想必都应该知晓,前些日子,李子通不但大败了陈棱,更是利用杜军与沈军互不信任,施以诡计使得两方援军倒自己先打了起来,而后趁势占据了江都。”
“江都经历战乱,却仍旧算得上是天下有数之大城,得江都,使得李子通实力大涨,故尔,李子通在江都建国,国号吴。”说到了这,李靖端起了跟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当时杜伏威占据历阳,陈棱占据江都,李子通占据海陵,均有窥伺江南的意图。而李子通首先发难,攻打并包围陈棱,陈棱处境危急,送人质到沈法兴和杜伏威处以请求出兵援助。
沈法兴让儿子沈纶带领几万军队与杜伏威一同救援陈棱,杜伏威驻扎在清流,沈纶驻扎在扬子,相隔数十里。李子通的纳言毛文深献计,召募江南人伪装成沈纶的士兵,夜晚袭击杜伏威的军营,杜伏威很气愤,也派兵袭击沈纶。二人因此相互猜疑,谁也不敢先进军。
李子通得以用全力攻打江都,攻克江都城,陈棱又投奔了杜伏威。李子通进出江都,乘势挥兵进攻沈纶,大败沈纶,杜伏威也带领军队撤走。李子通于是即皇帝位,国号“吴”,建年号为明政。丹阳贼寇首领乐伯通,原先为宇文化及防守丹阳,此时率领一万多人马投降了李子通,李子通任命他为尚书左仆射。
江都一战,使得李子通势力陡然一强。故此,有了一统江南的雄心,照情报局的暗探报来的消息,李子通正在大肆扩军,大既需要购进超过两百万石粮食充作军粮以持续作战。
“……如今,李子通势大,而沈法兴与杜伏威不和,两人难以联手与李子通相抗衡。所以,想要寻一援手,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可是,杜伏威真的归降了咱们,又能够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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