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汝为这么说了,但田路还是满脸犹豫,说道:“大人。就算是这高安对福建路有很大的野心,可根据情报,高安还留在福建路福州。那高安和大人提早动手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是换作平时,田路可不会对范汝为的吩咐这么多问题,主要是这次范汝为的命令实在是动作太大了。一个不小心,范汝为这么多年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身为对范汝为极为忠诚的谋士,田路有责任对范汝为所提出来的任何有问题的命令做出质疑。
范汝为也知道田路对自己是绝对忠诚的,所以也没有动怒,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无论是各个福建大世家还是那些官员们,他们所希望的,并不是亲自站到台面上掌握福建路大权。他们喜欢做的,就站在幕后,操控一个傀儡取代本官当这个福建路经略巡抚使。而在福建路,论名望和实力,无疑高安就他们最合适的人选。别看现在高安还待在福建路的偏远福州,依照本官的眼光来看,说不定什么时候,高安的大军就会出现在建州城外,协助那些混蛋反。所以本官一定要趁着高安还在福建路福州,把这些官宦和世家全都给彻底除掉。没有了他们做内应,高安就算是想要动手,也困难了许多。”
说着,范汝为那原本有些混沌的双眼闪过一道戾色,冷说道:“只要本官在,他们休想得到福建路。”
田路的能力还算是比较出色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得到范汝为如此信任的缘故。范汝为也不是傻子,一个光有忠诚,却没有能力的人,心狠手辣土匪出身的范汝为如何会让他留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在田路的一番安排下,整个府邸内忠于范汝为的士兵开始集结起来,同时田路也分别派人去通知各部官员和将领们来府邸商议要事。
而正如之前范汝为所说的那样,被邀请的这几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怀疑,很快便赶到了经略使府邸。
等众人刚刚进入府邸的时候。“射箭。”领头伏兵首领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遥指众人。顿时,所有的箭矢全都指向了夏成,飞射而出,上百支箭矢密密麻麻地组成了箭雨,将众人给围了个密不透风。
“哼。”面对眼前的箭雨,几名官员立刻被射杀,但是将领中的夏成却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单手提起宝剑,迎着那些箭矢便飞快地上下翻滚。
顿时,在夏成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面银光组成的墙面,竟然将那些箭矢尽数给挡了下来。等到银光散去之后,夏成将宝剑又横在了胸口,身上却是一处伤口都没有。
整个院子内的那些伏兵全都是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夏成。上百支箭矢同时射出,竟然没有一支箭能够射到他的身上,这这还是人吗?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夏成这惊人的身手给镇住了,不过他们停住了,却不代表夏成会停住,面对这五六百人,夏成竟然提着宝剑便冲了上去,首当其冲的便站在院门口的两名士兵。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夏成的宝剑便飞快地在他们的脖子上一划,顿时,两个大好人头就这么飞了起来。
“杀杀了他。”见到夏成动手,那些伏兵这才回过神来,那伏兵首领满脸惊恐地挥剑指着夏成,对周围的手下疾呼。其实也用不着他下命令,在夏成那惊人的杀意推动下,那些士兵也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纷纷朝着夏成杀奔而来。
面对这些朝着自己杀过来的敌人,夏成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那双寒星冷目稍稍一眯,露出了一抹红芒。紧接着,只见夏成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这么飞了起来,直接冲到了敌人当中,手中宝剑宛如蝴蝶般上下舞动,却是带起无数血腥。
虽然说夏成最拿手的长柄陌刀没有办法带进来,但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知道,夏成的剑法丝毫不比他的刀法差。只不过这宝剑不适合在战场上马战,所以平时他是用长柄陌刀,而很少展现他的剑法。今日在这里,夏成却是让这些敌人好好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剑术。
而在厢房内,听得外面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声,已经退进来的几名大人冷冷看着在厢房内的田路,其中一名官员淡淡一笑,说道:“田大人,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范汝为这个快要入白的土匪头子,却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这多不值啊。”
“哼。”事情到了这一步,田路也看得出陈修平等人是早有准备了。不过田路却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冷哼了一声,满脸轻蔑地看着这些福建最有权势的官员将领们,说道:“尔等小人,休想让我与尔等同流合污。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休想有好结果。如今建州已经在大人的掌握中,就算是你们能够从府邸逃出去,也休想活命。若是你们知进退,就速速投降。我当在大人面前为尔等求情。”田路也是人,也会怕死,虽然口上说得正气凛然,但如果能够不死,田路当然希望能够活下去。
“哼哼。这厮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呢。”听完田路的话,所有人都是冷笑起来,而沈家兄弟的沈涛则是指着田路便笑道:“范汝为老东西的盘算,我们早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们就真的会那么蠢,什么防备都没有就跑来赴你们这个鸿门宴?告诉你。你们寄予厚望的那些将领们早已经被拿下了,先前你送来的密信也是投到我们的手里。”
吴诰满脸阴晦地看着田路,说道:“你当我真的会那么信任你们安插的奸细吗?哼。刚刚接到你的密信之后,我便让人把那些你们安插在军中的走狗尽数斩杀。如今建州早就不是范汝为老东西的建州了。过了今日,福建路也要易主了。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吴诰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仰天大笑了起来。
听得沈涛和吴诰两人的话,田路的心顿时就凉透了,既然他们能够准确地点出那些班底来,就足见他们并没有说谎。没想到自己和范汝为苦心经营的局面,却是早就被对方给识破了。不过田路却还是面露不甘地说道:“就算是如此。今日你们也要死在这里。哼。我在周围已经安排了六百余好手,你们这点人绝对是挡不住的。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哼。”田路的话音还未落定,又是一声冷哼响起,听得田路身子忍不住一颤,刚刚正是这把冷哼声破坏了他的计划,现在这把冷哼声再度响起,让田路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转头朝着房门望去,只见在房门门口,一名高大的汉子正矗立在那里,全身上下沾满了血渍,咋一看,简直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只见那汉子一个大跨步走进了厢房,一脸傲然地喝道:“你的那些手下,现在已经都是死人了。”
“呵呵。”见到夏成进来了,沈涛和吴诰等人立刻就换了另一副嘴脸,沈涛笑呵呵地上前对夏成说道:“夏将军果然神勇。高大人有夏将军相助,难怪这些年来一直是战无不胜啊。”
“夏将军?”田路瞪大了眼睛看着夏成,又听得沈涛和吴诰的话,顿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其实他以前也是见过夏成几面的,只是每次见到夏成,田路的心思却是更多地放在高安身上,对于夏成那也只是匆匆掠过。
而刚刚为陈修平等人引路的时候,田路也没有仔细看那些随从,自然就没有发现躲在随从当中的夏成了。现在认出夏成之后,田路立刻就大声疾呼:“你你是高安的大将夏成?”
“哼!不错。正是夏某。”夏成伸手一捋长须,另一只手上的宝剑直接收回鞘中,一脸傲然地看着田路。其实若是按照夏成的想法,那就直接率兵攻下建州,有陈家、吴家和沈家相助,攻破建州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他们的智囊却是一定要做出这么多弯弯道道,还要让夏成藏身于这些官员的身边,保护这些人的安全。原本夏成心里是很不乐意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确是大大减少了损失,毕竟只要除掉了这些领头的,那建州所有的兵马将来都是高安的部下。
“哈哈哈哈!”听得夏成自承身份,田路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却是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着脑袋,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这笑却多半是苦笑。田路看着夏成以及陈修平等人,说道:“没想到,果然如大人所言,你们还是和高安勾结到一起了。”
勾结这个词让陈修平等人多少有些尴尬,不过他们毕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很快便笑着说道:“不管过程如何,现在你们是输了。怎么样?只要你肯投降,那在高大人面前,本官愿为田大人做荐人。”
“哼。”田路听得陈修平的提议,却是冷哼一声,随手便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遥指这陈修平等人,喝道:“休想。在下不能为大人除去尔等小人,乃是在下无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岂能贪生怕死,卖主求荣?哼。今日,在下就一死,也不会屈从尔等小人。”
说罢,田路却是手腕一翻,那长剑直接便在自己的颈脖处一划,顿时大量的鲜血便从颈脖的伤口处喷洒了出来。随着这些鲜血的涌出,田路的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身子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见到田路宁死不从,夏成的眼中多少露出了一些敬佩的目光,不过这种目光也仅仅只是一闪即没,随即,夏成便冷傲地对陈修平等人喝道:“如今田路已除,就只剩下范汝为了。我兄长已经说过了,这范汝为暂时不能动他。你们只需让人把范汝为的住处给围住即可。等我兄长来了,自然会亲自去见范汝为。”说完,夏成便一个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虽然夏成的话十分不客气,但在场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敢说夏成不是的,反倒是纷纷赔笑着送夏成离去。等到夏成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众人这才是松了口气,陈修平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而对身边的吴诰说道:“吴将军。如今建州新定,这城内的治安还要多多依靠将军维持了。特别是有些范汝为余孽,务必要斩草除根啊。”
陈修平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可吴诰却是听得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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