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钟将军突然咧嘴一笑,挺起了胸,高昂着头说道:“我钟某人本是一介武夫,当年信王千岁为敌。幸得千岁不计前嫌,还肯如此重用于我,钟将军今生已是无以为报了。大人将汉阳军城交给我来驻守,我没有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至少,也要以自己的性命来驻守汉阳军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钟将军最后一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无比的坚定。
“不行。”对于钟将军的意见,章萧让则是直接便否定了,喝道:“钟将军!我章萧让其实那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徒?况且钟将军武艺非凡,特别是现在,更可与当世名将一较高下,岂可在此牺牲?就算是要保全有用之身,那也应该是钟将军你才是。”
“章大人!章大人!”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呼喊声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两人同时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知州王大人。王大人自当年投靠信王赵榛之后,除了信州之战的时候随军出征了一次,之后便一直留在复州和鄂州,协助章萧让驻防和理政。这次抵御王鸿军,也多亏了有王大人的帮忙,要不然,光靠钟将军一人,可是应付不过来。
见到王大人满脸急切地跑了过来,章萧让连忙问道:“王大人,可是城东出了什么事?难道是王鸿军偷袭?”自从两天前信王军退守汉阳军城之后,王鸿再也没有错过机会,直接下令让王鸿军将汉阳军城给团团围住,四面而攻,为了分别防守,王大人便被派往城东抵挡王鸿军的进攻了。
大人快步跑到了两人的身边,可因为刚刚赶得太急的缘故,却是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出口。好不容易才将呼吸给平稳下来,王大人一抬头,却是露出了一张惊喜的面孔,喊道:“章大人,殿下的援军到了。”
“啊!”大人的话顿时就让章萧让和钟将军两人跳了起来,两人都是惊呼了起来。虽然刚刚两人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没有谁会真正想要死,如今援军赶至,就意味着这场仗的胜负已经彻底扭转过来了,两人如何会不高兴。当即章萧让便上前一步,对王知州喊道:“王大人。当真是大人的援军来了?那那援军现在在何处?”
大人的脸上也满是激动,只不过比起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章萧让和钟将军,大人显然是要冷静得多,回答道:“章大人。的确是大人的援军没错,我亲眼看到林将军呢!现在援军就在城东,和城外的王鸿军厮杀。王鸿军如何会是林将军的对手?现在正被林将军杀得是落荒而逃啊!”
在信王赵榛的一众部将当中,特征最明显的,无疑就林玉虎和花中龙俩黑塔天王。如果是说别人,章萧让或许还会担心是不是看错了,可要是说林玉虎的话,那就肯定不会认错。此时章萧让的心终于是可以放回肚里了,这些天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是不由得一松,却是突然两脚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地上滑。亏得身边的钟将军眼疾手快,一个便将章萧还给扶了起来,倒是把钟将军和王大人给吓得手忙脚乱。
章萧让老脸一红,在钟将军、王大人的搀扶下,终于是重新站好,对王大人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赶快去城东,迎接殿下的援军。”
章萧让的这个提议,自然是得到钟将军、王大人的赞同,而这个时候,援军赶至的消息已经渐渐传遍了整个汉阳军城的城头,所有的信王军将士全都是欢呼起来,那欢呼声简直要把刚刚入夜的天空给震垮了。当即,章萧让便带着钟将军、王大人两人直接赶往城东的城头。
等到三人来到城东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本来已经厮杀了一整天,应当是在休息的将士们,却是将城头给挤得满满的,朝着城外不停地欢呼着。甚至还有几名将士自作主张地拿起鼓槌,敲起了城头上的战鼓,显然是为城外的援军擂鼓助威。见到这副情景,章萧让三人都是相视一笑,没有去责罚那些将士,三人直接扒开前面的将士,也是来到女墙边,朝着城外望去。
这一看,章萧让三人全都是眼睛一亮,变得和周围的将士同样的兴奋,原来此刻在城外,已经围困了汉阳军城两天的王鸿军与其说是在和林玉虎所率领的援军交战,倒不如说是被一面倒的屠杀。林玉虎所率领的援军也只有不到三万人马,却是将留守在城外的近五万人杀得节节败退,只留下了一地的尸首。
大人和钟将军都是常年留在复州和鄂州的战将,对其他人都不是很熟悉,所以只认出一个特征最为明显的林玉虎。而章萧让几乎每一年都要前往江陵汇报政务,他这一看,立刻就认出来,在城外率领援军的,可不只是林玉虎一人,还有谢小鬼、乐喜两人。
谢小鬼和乐喜两人虽然身手不如林玉虎等武学宗师,但在信王赵榛帐下,那也是不得了的将领,他们两人再加上一个林玉虎,三人就好像三个箭头,率领着信王军将王鸿大军杀得是落花流水。
在城头上的章萧让等人那更是看得兴奋不已,连忙对钟将军喝道:“钟将军,既然殿下的援军已至,我们何不出城与林将军他们一道杀敌?”
“哈哈哈哈!固所愿尔。”钟将军听了,都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但是他们,就连左右的将士也都是兴奋不已。这两天,他们被王鸿军困在城内,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眼下援军已至,他们何尝不希望冲出城去和敌人好好地打上一仗,好好发泄一番。
“大人!大人!城西那边有援军赶至!有援军!是是殿下是殿下的帅旗啊。”一名战将快步跑了过来,却是负责城东的复州和鄂州战将蔡栋。
相比起城内信王军的欢呼,在城外王鸿军军营内,王鸿等人脸上却尽是苦涩。此刻,王鸿派往城东和城西的两路兵马已经是退了回来,负责城东的大将马成断了条胳膊,如今已经是昏迷不醒,而负责城东的大将刘高则是直接被敌人斩杀,他们手下的兵马则是死伤无数。看着从东西两方杀来的信王军,王鸿的心已经是沉入了谷底,不用说,这场仗,王鸿是完败了。
“王鸿大人。我们,我们撤!”王鸿帐下的大将杨奉见到这情况,也是满脸苦涩地对王鸿劝道。其实他心中又何尝甘心如此收场,王鸿带出来的这十万王鸿军中,有近三成,是他自己的老底,再加上之前赶到的兵马,这场仗,他也是投下了不少心血。就这么撤退的话,对于他自己的班底可以说是打击巨大。
但是如果不撤,面对这些信王军兵马,那岂不是要将所有的兵马都折损在这里?不仅是杨奉如此想法,其他王鸿军将领也都是一样的考虑,他们现在都是如同诸侯一般的存在,自己的利益要放在他们心中首位。
“撤撤军。”看着左右王鸿军将领的眼神,王鸿已经知道,就算是他不肯下令撤军,这些王鸿军中的各位将领也不会听自己的命令拼死战斗的。无奈之下,王鸿只能是咬紧牙关,对左右众人下了这个命令。
听到王鸿的话,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就连王鸿的亲弟弟王鹄也不例外,毕竟谁也不愿意留在这里打一场完全没有胜算的仗。当即,一干王鸿军将领都是快步跑了下去,传达王鸿的指令。很快便带着各自族群的兵马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至于其他什么帐篷之类的,全部丢弃。
总算,这么一番忙碌,剩下的不到十万的王鸿军,在信王军还未赶到之前,朝着东北方向仓皇逃走了。王鸿军这一逃,意味着这次王鸿挑起的叛乱,最终以失败告终。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场战斗就此结束,在信王赵榛的命令下,林玉虎、谢小鬼、乐喜三人带着信王军只是在汉阳军城进行了短暂的休息,很快便带着兵马朝着王鸿军杀了过去,并且成功收复了淮南西路的所有城镇。
在汉阳军城吃了大败仗的王鸿,仅仅只是坚持了半个月,就被追击而至的信王军擒获。王鸿一家数十口被林玉虎尽数斩杀,其中还包括了王鸿的班底,以及曹成、杨奉等人。
而暂时处理完了王鸿事宜之后,信王赵榛便急匆匆地带着大军西南而下,返回江陵。信王赵榛之所以会如此急切地选择返回江陵,却是完全因为从江陵传来了一封密信:陛下赵构死了。
永新,位于武功山与吉州的交界处,按照势力地域划分,此地应该是属于信王军武功山管辖。不过现在的永新城内,驻扎的兵马,却是来自于吉州的刘家军兵马。
就在几天前,刘家军兵马突然出兵,偷袭了永新。因为事出突然,就连驻守在武功山的信王军似乎也没有发现这永新的突然变故。而刘家军也只是夺取了永新就悄然无息,再也没有向武功山进发的迹象。
永新内的刘家军完全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就连永新城头上飘扬的信王军旗也都没有换,从外表看来,根本就看不出永新已经易主。
而此次带领刘家军偷袭永新的统帅,正是刘家军的君主刘通。刘通此刻正在永新城守府内的大厅里面焦急地来回走来走去,而在刘通旁边的坐席上,身为刘通最为信任的部下和兄弟,赵广则是老神在在地品着茶,对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刘通则是视若无睹。
来回走了良久,刘通终于是忍不住了,转头对着赵广就喊道:“赵广,这都过去十来天了。为何赵构嗯那个陛下还没有出现?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
虽然接替刘家军成为刘家军之主已经几个月了,但刘通那种急性子显然是没有变,只不过在刘通的身上,倒是多出了一股身为上位者的威严。见到刘通的气势,赵广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满意的笑意,随即说道:“刘通,你不用着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信王军,那就说明我们与陛下的计划没有被信王军发现。我们接下来所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虽然刘通是刘家军之主,但因为赵广和刘通之间的关系,平时只要没有别人在场,两人还是和以前那般亲热。不过要是有旁人在场的话,赵广还是会谨守为人臣子的礼节,这样也是为了刘通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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