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轩的脸色已经是黑得跟墨汁一样,听得张赛凉的提问,张华轩这才抬起头,苦笑着说道:“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上了当了,其实这几天我心里一直都在犯嘀咕,我们能够看得出鄱阳的重要性,那宋军帐下有许多智谋之士,不可能看不出来啊!事情发生这么多天了,为何不见宋帝赵榛派人增援?”
张赛凉也不是傻瓜,立刻就明白了张华轩的意思,脸色也是跟着一变。他惊呼道:“张华轩!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这次出征鄱阳,其实早就在宋军的预料之内。宋军这是故意用种潜将军作为一个诱饵,设下了这么一个套子,就要等着我们去钻。”
张华轩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应该是这样了。要不然就无法解释已经沉寂这么多年的黄云飞,为何会突然从公安出来。”
张华轩这么一说,张赛凉和张赛亮的脸色也是跟着变得难看起来,张赛亮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喝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更应该去禀告大人了。张华轩大人!张赛凉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夏家诸侯军总帅部,一定要将府门给打开,面见大人。”
“赛亮,莫要冲动。”张华轩和张赛凉都是吓了一跳,立刻便伸手将要出书房的张赛亮给拉了回来,张赛凉劝道:“赛亮,你现在跑去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肯定见不到大人的面。甚至连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府门都进不了。难道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张赛亮也是被张赛凉这么一说,说得脸色发白。如今夏家军已经是风雨飘摇,外有强敌环饲,要是内部再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夏家军这么多年的基业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张赛亮的问题,张华轩和张赛凉却都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以对。过了良久,张华轩长长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问道:“赛亮,你掌管夏家军军情,对上饶城内的大小事务应该是比较清楚的,虽然我也知道你奉了大人的命令,不得透露,但现在毕竟是紧急时刻,还请你能据实相告。这几日,那胡大人赛诸葛大帅可在何处?”
“呃!”张赛亮犹豫了一下,上饶城内的情报他当然也有,除了夏诚以及一干公子的事情不归他管之外,其他重臣的信息,张赛亮都是知道得很详细。但是当初张赛亮接受这个职务的时候,夏诚就交代得很清楚,这些情报,在没有得到夏诚亲许之前,不能告知任何人。
不过张赛亮也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在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张赛亮还是回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探子们的密报,胡大人三日前到了夏家大公子的府上,随后与大公子一同去了一趟夏家诸侯军总帅部,至今尚未出来,现在应该正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内。”
“果然。”张华轩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与张赛凉相互看了一眼,之前他们就已经对胡诸葛有些怀疑了。自从鄱阳之战失败之后,夏诚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胡诸葛却是越来越疏远了。要是换作别人,或许察觉不到,但胡诸葛这样的智者岂会没有感觉?
先前进献偷袭鄱阳之计的时候,夏诚就已经对胡诸葛有些不信任了,当时张华轩就已经发现胡诸葛的心里起了疙瘩,虽然事后张华轩曾经照胡诸葛谈过,但似乎看得出来,胡诸葛心中的疙瘩并没有消除。
今日一大早,张赛凉便亲自来找张华轩,说是张家的探子突然发现这几日上饶的守军频繁调动,而且用的都是夏诚的密令。可这几日夏诚因为病重,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华轩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才和张赛凉急匆匆赶到夏家诸侯军总帅部,却没想到正好撞上张赛亮这回事。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但张华轩第一个感觉便此事与胡诸葛绝对有关。当即张华轩便对张赛凉问道:“张赛凉兄弟,依你之见,夏家诸侯军总帅部所发生的变化,是否真的是出自大公子的命令?”张华轩所指的,自然就禁止所有人面见夏诚,以及将一干公高将军都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命令。
张赛凉低头思索了片刻,随即摇头说道:“不对!大公子是个聪明人,况且现在局势如此混乱,他绝对不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做出如此不智的举动。大公子是大人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虽说二娘娘和几位公子对大公子的位置一直虎视眈眈,但大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动摇大公子的地位。加上上次的事,已经让大人有些不满,大公子就算是再蠢,也不会犯第二次错。”
一向支持正统的张赛凉,一直都很坚定地支持夏子腾,对于夏子腾的脾性也是相当的了解。况且,如果夏子腾当真要做出什么大事的话,不可能不来找他商量,所以张赛凉可以很肯定地回答张华轩的问题。
张华轩的想法也是和张赛凉一样的,虽然张华轩没有像张赛凉一样旗帜鲜明地支持夏子腾。但对夏子腾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的,或许夏子腾会想些办法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但绝对不会采取如此过激的手段。可是那些堵住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士兵,却都是打着夏子腾的名号。回想起刚刚那名小军官的古怪反应,张华轩的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似乎若有所悟。
随即张华轩便点头说道:“现在情况已经是很危急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要立刻进入夏家诸侯军总帅部,面见大人才行。”
“可刚刚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光靠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府啊。”张赛亮也是一脸急色,不光是为了夏子腾等公子的争夺,现在他手里还有重甲步兵的这份情报掐在手里呢。张赛亮想了想,忍不住说道:“不如我们调动城内的守军吧。”
“不行。”张华轩和张赛凉异口同声地否决了张赛亮的提议,将张家探子所探得的密报说了一遍之后,张赛凉皱着眉头说道:“现在上饶的守军已经有问题了。如果我们贸然去调动守军,只会是打草惊蛇,让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有所防范。甚至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到时候甚至对大人不利,那就糟了。”
张赛亮一听也是明白了过来,一脸苦涩地对两人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做吧?”
张赛亮的想法也是张华轩和张赛凉的想法,两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解决之法。想要不打草惊蛇,又能破开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防守面见夏诚,这可不是他们几个文弱书生所能做得到的。可如果是去找那些领兵大将的话,却又要考虑会不会所托非人,这些年来,几位公子之争已经是让夏家军内部分裂成了好几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张华轩这样始终保持着中立地位的。
“啧。”张赛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不由得有些懊恼,说道:“要行此大事,外姓将领已经是靠不住了。看来必须要找夏氏子弟或者是夏氏外姓子弟才行。只可惜杨淮将军又领兵去了鄱阳,剩下几位重要的夏氏子弟和外姓子弟都在各地驻守。”
张华轩听得张赛凉的说法,心中却是不由得苦笑起来。说到底,张赛凉还是靠向夏子腾多一点,因为夏氏子弟和外姓子弟大多都是支持夏子腾上位的,张赛凉自然是更加倾向于寻求他们的帮助。
可张华轩却不能这么做,现在夏家诸侯军总帅部的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兄弟所为,行事都必须小心谨慎,而且在没有得到夏诚本人的意思之前,绝对不能伤了任何一位公子的性命。若是把有倾向目的的夏氏子弟和夏侯氏子弟给叫来,说不定在行事过程中,会伤及兄弟的性命。
不过在张赛凉提起夏氏子弟的时候,张华轩的眼睛突然一亮,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当即便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人,他正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两位看他如何?”说着,张华轩便念出了此人的名字,听完张华轩念出此人的名字之后,张赛凉和张赛亮都是思索了片刻,也是纷纷点头同意。
夏宣,本姓刘,其父刘昊乃是夏诚的好友,跟随夏诚起兵,为夏诚立下了不少功劳。后来以为与当时赵构帐下地官兵作战的时候战死沙场,夏诚为了照顾刘家的人,所以将刘昊之子认作义子,也就是夏宣。
说起夏宣,也算是夏氏外姓子弟了,但夏诚对夏宣的宠信却并不比他任何一个儿子差,甚至将身边的禁军都交给夏宣来打理。而夏宣也没有辜负夏诚的期望,一直都是尽忠职守,对于几位公子之间的争夺,夏宣也是视而不见,成为少数几个能够保持立地位的重要臣子。
作为禁军统领,又得到大人的宠信和重用,按理说,在这上饶城内,夏宣应该是顺风顺水,没什么可担忧的。可最近这几天,夏宣却是一直深入简出,躲在自己的府里面谁也不见,连夏宣府上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在夏宣府内的书房,夏宣一人坐在桌前,手提笔,在桌子上的一张雪白的锦缎上提笔书写了一个大大的“夏家军”字。写完之后,夏宣叹了口气,将毛笔往桌子上一丢,也不管飞溅出来的墨汁染黑了他刚刚写出的字,便直接站起身,径直走到了窗子旁,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将军。”过了良久,一个声音从房外传来,却是夏宣府上的士兵,对夏宣抱拳说道:“将军。张华轩张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要和将军商议。”
“张华轩?”夏宣回过头,双目闪过了一道精光,沉默了片刻之后,便点头说道:“迎他入府,将他送到小厅内好生接待,我很快便来。”
“遵命。”听完夏宣的吩咐,那士兵立刻便倒退着离开了,而夏宣则是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舒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也罢,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
在位于夏宣府邸最偏僻的小厅内,被士兵引到此处的张华轩干脆便坐在一章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到夏宣来到小厅的时候,张华轩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夏宣刚刚踏进小厅,他的双眼就睁开了。望向了夏宣,张华轩脸上透着笑意,说道:“宣将军。”
上饶城内的夏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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