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皇上大婚,夫君你身为兵部尚书,坏死得带头送礼的,而且这礼物可不能太寒碜了,否则可是会让人看了笑话。”
汤氏紧抓着手中的手绢,有些泛起愁来,皇上富有四海,就是送再多的金银珠宝人家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可自己夫婿身为当朝兵部尚书,送的礼物还不能掉价,还真是伤脑筋啊……
不提汤氏在家里伤脑筋,就说现在全北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皇上要大婚了,一时间各个买卖古董的商行那是行情看涨啊,同样一件字画或者器具,至少要比以往贵了五成,您还别嫌贵,就这还是看在熟人的份上。
京畿外城西南角,有一个柳树胡同,里头有一家颇有档次的客栈,门口上的招牌上写着“好再来”三个大字,门口还站着一名头戴四方平定巾,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店小二正对着往来的客人打招呼。
由于这个客栈还兼顾着饭馆的功能,此时的天气已经到了正午,正是吃饭的点,许多客人在客栈的大堂里用餐,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这时,从远处走来了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衫的男子,这名男子年约二十八九岁左右,面目清秀而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右手拿着一把折扇,正慢悠悠的向客栈的门口走来,而在他的身后则紧跟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
只见这名男子慢悠悠的来到了客栈的门口,看到前面的“好再来”三个自后莞尔一笑道:“小德子,是不是这家客栈?”
跟在身后的年轻赶紧低头轻声道:“启禀老爷,正是这家客栈。”
“那好,咱们进去吧!”
“是!”
三人来到客栈门前,眼尖的小儿赶紧走了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诶哟,三位客官瞅着可是眼生得紧啊,您是第一来吧,请问您是住店、还是打尖,亦或是吃饭?”
为首的男子微笑道:“都不是,我们找人,不知可否?”
“哦?不知客官找哪位呢?”
年轻的小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为小儿,察言观色却是他们这些人的基本功,为首的这位男子身上穿着的衣裳虽然不是很华贵,但衣着得体,剪裁精细,显然是经过高人制作的,而且虽然他极力压制,但一股威严还是从身上淡淡的散发了出来。这名男子显然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大人物。因此,虽然人家只是来这里找人,这名店小二依然不敢怠慢,殷勤的询问着。
这名男子道:“我们找从江南来的洪老爷、曹先生两个人!”
“哦,原来是来找洪老爷的啊,客官里面请,让小人给您带路。”
说完,小儿殷勤的走在前面为诸人带路。
很快,店小二就将这几人带到了一间清净的小院子里。
店小二院门口。恭敬的说道:“客官,洪老爷他们几位就住在这里,待小的去为您禀报一声。”
“不必了。我们自己叫他就好,你下去吧。”为首的男子一摆手,示意让小二下去。
“是……是!”
店小二一边连声称是,一边却磨磨蹭蹭的站在一旁不动弹,为首的男子看到后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才淡淡笑了笑,对身后那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打了个眼色。
这名年轻人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了小二,用尖锐的嗓子喊道:“得了,你赶紧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谢老爷赏赐、谢老爷赏赐!”
店小二暗自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足有一两重,几乎相当于他一个月的工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屁颠颠的下去了。
小二走后。为首的男子正要推开了店门,身后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上前一步低声道:“老爷,您乃万金之躯,何必亲身涉险,万一要是有个差池。小人就是一万条命也赔不起啊。”
男字神态坚决的说:“怕什么,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比谁金贵,他们都敢亲身涉险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朕难道连会会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原来,这位男子竟然就是大华的首任皇帝庞刚,恐怕满朝的文武谁也想不到他以九五之尊竟然会亲自来到一家普通的客栈里来找人。
庞刚说完后,伸手推开了前院的大门,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身后的大汉无奈之下只好紧跟着走了进去,而走在最后的则是那名说话尖声的年轻人。
就在这座院子里的一个小屋内,一名身穿青色长袍,颌下一缕长须的中年人和一名年约五旬,面白无须、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相对而坐。
那名老年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面带不悦之色的责问道:“洪大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里,你还联系不上皇上,难道出了什么问题么?”
中年人不悦的说道:“曹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正在紫禁城内,若想联系上皇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您以前贵为东厂提督,不也没法子联系上皇上吗?”
“你……”年老的公公大声喝道:“好你个洪承畴,你竟敢这么对咱家说话,莫非你生出了异心不成?”
原来屋子里那位中年人就是原江南总督洪承畴,而身边的那位老人则是曹化淳。
没等洪承畴回答,就听到门外传来朗朗一声大笑,“哈哈哈,曹公公,两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性急么?”
随着声音的传来,大门也被人推开了,几个人也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凛然正是那庞刚。
当庞刚走进来的时候,屋里的两人几乎是跳了起来。
“庞刚……你……你竟然来了!”
曹化淳的脸色唰的变得如同冬日的白雪般苍白,右手颤抖的指着站在前面的庞刚,身子如同寒冬里的松鼠般颤抖。
“哈哈哈……可不就是朕么,曹化淳,你没想到吧,朕可是盼着你们到来很久了。”
庞刚哈哈笑着来到屋内,左右看了一下,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一张凳子就坐了下来,而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洪承畴神色很是复杂的变换数下。最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来轻声道:“前朝罪臣洪承畴叩见吾皇,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洪承畴跪在地上口中称颂陛下不已,一旁的曹化淳这才恍然大悟,气得险些吐血的他伸出了“兰花指”颤抖着骂道:“好你个洪承畴啊,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陛下,背叛了大明,你……你对得起陛下的重托么?”
跪在地上的洪承畴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羞愧之色,不过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脸上又恢复了坚定,只见他决然说道:“曹公公,非是本官辜负了皇上的重托,实是大明气数已尽,就连太上皇不也禅位给了当今皇上么,你咱们作为臣子的只管遵旨就是了,你又何必顽固到底呢?”
“好,洪爱卿说得很有道理。”坐在椅子上的庞刚朗笑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况且朕这个位子也是太上皇禅位给朕的,朕坐上这个位子也算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啊?”
“呸!”曹化淳却是怒目而视的瞪着庞刚。“你这个奸佞小人,枉皇上先前如此器重与你,将你从一小小千户提拔到了冠军侯之位,而你就是这么回报皇上的吗?还有你,洪承畴,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伪君子,你谎称要带我进京面见皇上,没想到你竟然偷偷投靠了庞刚这个伪皇,你无耻之极!”
曹化淳也算是豁出去了。竟然指着庞刚和洪承畴同时大骂起来。
“你大胆!竟敢辱骂当今圣上!”
曹化淳骂得倒是痛快了,站在庞刚身边的年纪较轻的年轻人却是不干了,他扯着尖锐的嗓子喝道:“曹化淳,当今圣上在此,你不速速跪拜也就罢了。竟然出言不逊,你就不怕诛九族吗?”
曹化淳冷笑一声道:“嘿嘿,原来同咱家一样,也是没根的,竟然教训起咱家来了。小猴崽子,咱家进宫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哪吃奶呢,咱家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
站在庞刚身后的年轻太监气红了脸,站了出来摩拳擦掌的正要好好教训这个同行,却被庞刚制止了。
“呵呵……”
庞甘笑了起来,他朗声道:“好了,曹化淳,你心中有怨言朕可以理解,你此次冒险进京不就是为了见太上皇么,朕成全你,此刻太上皇一家都在宫中,朕待会就派人带你进宫见太上皇如何?”
“你……你话当真?”
曹化淳的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庞刚,这个对崇祯忠心耿耿的老太监此次冒着杀头的危险进京,就是为了见崇祯最后一面,此刻乍一听到庞刚答应了他的心愿,反而是不可置信起来。庞刚看着曹化淳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却是端坐在椅子上,含着笑看着他不语。
次方洪承畴和曹化淳进京,也是很出乎他的意料的。原本对于江南,庞刚是打算先放一放,待到收复了辽东之后再对江南下手的,而洪承畴投降也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上个月庞刚登基后,他就秘密派出了使者和洪承畴联系上,原本庞刚也只是试着和洪承畴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可能试着将江南和平收入囊中。没想到和洪承畴联系上之后,洪承畴的反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洪承畴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前来接触的使者,他不但答应向率领江苏、安徽的全体军民归顺大华,而且还很干脆的答应将带着曹化淳一同进京亲自向庞刚亲自投降。
得到了汇报之后的庞刚一下子反倒不敢相信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真的有这么好的事,能不费一枪一弹的就收复了安徽江苏二省?直到洪承畴和被他匡来的曹化淳入了进城之后他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因此今天,庞刚这才带着贴身侍卫头子史博文和一名贴身太监来到了这家客栈瞧个究竟。原本这件事是被史博文强烈反对的,按照史博文的说法就是,只要他领着一群侍卫过来将他们捉回去,就什么问题都弄明白了,可庞刚却不愿意,已经呆在宫里好几个月都没出来透气的庞刚同志不管不顾的一定要亲自前来,因此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刻屋里的气氛十分诡异,要说心里最紧张的人就是洪承畴了,洪承畴这个人才能是有的,但为人却属于比较投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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