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爱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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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爱难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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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是不希望你跟她有任何瓜葛的。”白子霖突然泛出若有所思的笑意,“那种女人——你知道吗?她看你的眼神特别不一样,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乱令人小鹿乱撞的。”
  “希望你这头‘老鹿’别撞到车。”江笙微眯起眼,不悦的警告这个油腔滑调的老友,浑然不知自己语气中浓烈的占有欲。
  吃味了?就说嘛!什么大哥哥小妹妹的论调嘛?!
  白子霖忍不住的迸出笑声,“我会尽量目不斜视的小心行驶。”
  一走出诊疗室,一袭白色的身影就捉住了江笙的视线。
  “你到医院来,应该叫醒我的。”李宓冷冷的眸子盯着他,口气中不无责怪。
  昨晚的发飙归发飙,事过境迁,她对江笙的责任感与愧疚依旧不减半毫。
  很倔又很女人的眼神?!江笙注视那只冷冷的黑眸,想起白子霖方才的形容。
  “我只是不想吵你。”他只注意到她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心下微微的不舍,压根看不见什么很女人的玩意儿。
  李宓盯了他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朝他伸手,“拿来。”
  “什么拿来?”江笙不解的抬眉。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开车,让你的手完全废了,然后让我永远陷入懊恼自责的地狱里?”
  唔……这女人大概有下床气的习惯,不怎么好惹。
  形容不上被女人咄咄逼近的感觉,江笙掏出口袋中的车钥匙,心下却为了李宓指责里相对的关心,而暗暗的浮上浅浅的笑意。
  有的女人是用撒娇发嗲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关爱,而他相信撒泼才是李宓习惯的伎俩。
  不知怎的,白子霖刚才说的那些狗屁,似乎化解了不少他自我设限的心防,他开始用另一种眼光看待面前的女人。
  是的,女人,看着眼前步步生姿的纤细背影,甚至她开车门的姿势,都让江笙觉得非常女人。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忽然间,李宓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放大倍数的逼近他,江笙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身在疾驰而过的公路。
  “没有。”江笙岔开话题,“我们是在往回家的路上吗?”
  “除非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其他想去的地方?江笙注视那张漠然的小脸,突然微微一笑,“我很想念一个地方。”
  “什么?”李宓微眯了眯眼。
  二十分钟后,她开始后悔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兴起任何波澜的,但是事实证明她错了。
  “你真的不下车吗?”
  江笙在橡树底下,四周遍洒阳光的金絮中,对她敞开嗓子大喊。
  李宓皱着眉头,几乎想将脑袋一古脑儿的栽进方向盘中,死也不肯移动半步。
  是阴谋!她几乎可以确定江笙带她到这儿来,不仅仅是为了他自个儿的怀旧之情,更是为了召唤过去两人共处的情分,然后……
  该死的!她猜不出他的然后,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阳光很暖和,你真的该下车来晒晒太阳。”
  江笙的声音又传进车里,那脸灿烂又熟悉的笑容,像极了从前两相人在橡树底下的模样,李宓恍恍惚惚想要迎上前去……
  “不,谢了,再怎么暖和的阳光都只会让我觉得晕眩。”李宓呻吟的把持住自己,“别忘了我是夜行动物,我——啊——”
  不待她把话说完,江笙已经打开车门,未受伤的右手十分有力的将她拖下车。
  “该死的,你——”李宓激烈的反抗着,好不容易适应刺目的光线,猛一抬头,却迎上江笙那张灿烂得令人睁不开眼的笑靥,就这么近在咫尺……
  她所有到口的咒骂都咽回了嘴里。
  “你——”一抹抹的红晕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泛了开来。
  阳光洒洒,七年后的江笙依旧在橡树底下将她紧锢在他怀里,仿佛一切未曾变化。
  “在这儿,你想起了什么?”
  江笙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弥漫的谜咒,李宓神智猛地回醒过来,想起他带她到这儿来的真正目的。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李宓莫名心痛的对他大吼。
  她以为他要吻她了,就在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秒,她以为她看见了他眼底和她一模一样的渴望,可是他没有,他还是她仰之弥高的高耸山峦,是她一辈子的江笙哥,她一辈子都攀援不上……
  这不正是她想要画清的界线吗?不,不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宓儿——”江笙的笑容敛去。
  眼泪?他看见了一双痛苦纠结的泪眼,晶莹泪水的落下她的面颊,落在他的手心。
  “宓儿——”江笙莫名惊惶的扳住她纤瘦的身躯,不明白心脏为何揪紧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要碰我。”李宓挣扎的说,“你不要再管我,我——”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我怎么能不管你?!”
  江笙的怒吼使她停止了挣扎,李宓抬眼望着那张怒气满布的英气脸庞,怔怔的滑下一行眼泪。
  “我不可以不管你的。”江笙一字一字清楚的说,“我要看到你好好的,你听清楚了,除非你好好的,否则我永远都会看顾着你,直到我死。”
  直到我死?!李宓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无声落下,双肩颤抖得无法成言。
  “你听清楚了。”江笙将自己的臂膀锢紧,俯首望着她泪流成河的面颊,忍不住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
  坚硬又柔软的双唇令李宓微微窜过一抹震惊战栗,“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江笙霸道的拥紧她意欲挣脱的身躯,“这么多年来,我的脑袋从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清楚。”
  “你——”
  江笙攫住了她的双唇,不容她再提任何煞风景的事。
  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他要品偿她的真心,不受任何的干扰。
  即将西沉的夕阳余晖,温暖的披覆在两人汗水淋漓的赤裸胴体上,疯狂的缱绻过后,激烈的喘息惭惭的平息。
  略微粗糙的大手温柔的拂开怀中人儿瀑布般的长发,缓缓游移在她光裸的背脊,再次轻触他方才就发现的昔日旧创。
  一条长疤——约莫三十公分的长度,像是烟烙的痕迹,又像是鞭打留下的伤痕,令人看了有点儿怵目惊心。
  “这是什么?”江笙忍不住提出盘旋心中已久的疑问。
  “斗殴留下的疤痕。”李宓舒服的趴在他宽阔结实的上半身,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轻描淡写?是的。她省略了大部分的细节,包括香烟烙过那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甚至盐巴洒在伤口上痛彻心肺的感受……
  心脏仿佛微微的抽搐,江笙不断抚摸那道长疤,似乎希望借着自己的碰触,就能让那道疤痕消失不见。
  “这七年来的你,依然像是解不开的谜团。”江笙沉沉的叹了口气,希望自己闭上眼睛,就能忘掉心中不断纠结的愧疚和心疼。
  李宓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更偎进他的怀抱,“我说过了,十二岁那年我就加入了飞车党,没断过求学,一直是宫老培育我走过这些时日,直到两个月前,我才辞去了一份工作,赋闲到现在。”
  “宫老?”江笙沉吟的思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宓眼中掠过一抹光烁,撑起手肘瞅着他,“你很好奇?”
  “对于你的一切我都好奇。”江笙啄了下她鲜艳欲滴的唇瓣,“包括你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和你父亲失去联络,我都想知道。”
  “我更想知道你和那个关若采的关系。”李宓故意岔开话题,“她跟了你七年了,是不是?”
  “我和她之间并非如你想像。”江笙叹气的解释,“我从来没给过她任何承诺……”
  一根纤指按住了他的嘴巴,李宓摇了摇首,“我不想听了,至少现在不想。”
  江笙不解的挑眉,任由她再次吻住他的双唇,缓缓地流连到他的下颔、颈项、胸膛……挑起他方才才平息不久的情欲。
  李宓,他的女人,他从未让一个女人渗进他的五脏六腑,而这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占据他的所有,教他毫无反击之力。
  但她仍是一团谜,总遮掩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让他无力透析,即使他俩的关系已非比寻常。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关若采的无力感,像他之于李宓。
  “告诉我……宓儿……你到底要什么……”情欲高涨中,江笙喃喃的在她耳际重复同样的问题,“你到底要什么……”
  要什么?李宓悄悄让迸出的泪水凝落在汗湿的长发间,不让他发现。
  她什么都不敢要,只敢要求一时的激情放纵,她甚至不敢知道他和关若采到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那个女人为他等了七年,就算关系再浅,也是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
  而她?只会是他的过客。一个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的女人,是无法给江笙幸福的,即使跨越了地位悬殊的鸿沟。
  一滴泪水融进江笙胸膛上的汗滴。她,终究只是他的过客。
  “宓儿?”螓首突然埋进他肩窝的动作,令江笙心中一紧。“宓儿……离开飞车党……离开这里,让我带你到我的世界。”江笙几乎是在恳求,因为心中那股莫名的悸痛。
  怀中的李宓默不作声,半晌又半晌,有些抽搐的微弱声音自他肩窝处传来,“我想听你用口琴吹那首歌。”
  “没有口琴。”明白她不愿给他答覆,江笙泛出苦笑,“但是我可以哼给你听。”
  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江笙轻轻的哼唱起来:
  Oh,Tiea yellow ribbon round the old oak tree
  It's been three long years do yous till want me
  If I don't see……
  思绪坠入无边无际的回忆,李宓缓缓闭上了眼睛,环在江笙颈顶上的双手,不断不断的揪紧……
  狂啸的车声在风中放肆的张扬,夜幕低垂的当下,刺目的车灯随意乱窜,几乎炫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老大、老大,不好了,那、那——那个李、李——我说那个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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