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身上的制服。
这是沈婉容的精心杰作,她说塑造一个灰姑娘比较容易挑起王子的同情心,当然,她是看准了凭俞靖的样子要引起靳馥恩的注意是相当不容易的。虽然说,此刻的俞靖戴上了假发、摘下了近视眼镜,甚至于还在伍凌燕的巧手下薄施脂粉,但比起正依偎在靳馥恩身旁的芬妮,俞靖的清秀俏丽还是输给了亮丽耀眼的芬妮。
更何况,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万种,更不是个性大刺刺的俞靖一时片刻能学会的。这种姿态最要紧的是感觉,感觉不对了就要依赖演技,只可惜俞靖天生不是这块料,不要说这票女人看了直摇头,就连俞靖自己也别别扭扭,怪里怪气。
“记住喔——说话声音要嗲,眼睛则要娇羞地看著他——”伍凌燕在最后叮咛一句,便把俞靖推向前去。
一步、二步,俞靖猛吞口水。
三步、四步,俞靖觉得心脏就快停了。
撑住!拜托撑住,别让那群损友看我笑话!俞靖默默地在心底直念著,殊不知,她已逐步来到靳馥恩高大的身影前——
奇怪!怎么墙成了黑压压、软软的一片?
俞靖疑惑地定眼一看——
“啊——”猛然地向后一退,却重心不稳地几乎向后倒去。
“小心!”一个箭步上前,靳馥恩及时托住了俞靖后仰的身体。
“谢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困窘的俞靖用结巴的语气说著。
“你们饭店的服务生没受过训练吗?怎么会走路走到客人的胸膛里去,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芬妮操著略带西班牙腔的国语怒斥著俞靖。
“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大嗓门才出口,俞靖又想到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于是连忙压住盛怒的语气,以可怜兮兮的神情看著靳馥恩,说:“我是来请靳先生入席的,只是——只是工作实在太累了,精神有些恍惚,才——请靳先生不要见怪。”俞靖其实有副极美的嗓子,只是平常嚷嚷惯的她没去注意,而此刻,自己温柔又感性的一席话,听得自己是既陌生又悦耳动听。
“就是呀!我刚刚就看你一脸惨白的走过来。”在靳馥恩的眼裹,刚毕了业又毫无社会经验的俞靖,看起来还是个单纯年幼的小女孩而已,虽然他不否认,眼前的女孩有一股令他微微心动的感觉,但,他还不至于去跟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大玩爱情游戏。
“恩——我们进去吧!拍卖会已经开始进行了。”一旁的芬妮急切地挽著靳馥恩,走向那热闹的会议厅。
“嘿——”临走前,靳馥恩又叫住俞靖。
看著他温柔亲切的双眸,俞靖突然间有股渴望涌上心头——真希望他的眼中有我!
“什么事?靳先生——”毫无矫作的,伍凌燕一直教不会的“迷蒙眼光”竟不自主地融入了俞靖的眼。
“你的领扣扣歪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
俞靖妩媚还挂在嘴角,前所未有的羞赧就以惊人的速度罩满她性格的脸庞,“该死!我怎么会昏头了。”她咬牙切齿地咒骂自己。
“俞靖——真看不出你还有两把刷子呢!”
“是啊,俞靖你好厉害哟!竟让靳馥恩当场来个英雄救美。”一旁的女人纷纷跑来俞靖的身旁。
“那裹、那裹——随机应变嘛!”就算裹子再不济事,好歹面子要顾及,俞靖硬是挤出得意的笑脸,面对这些准备要看她惨不忍睹的恶妇们。
“方才最后那段,靳馥恩究竟对你说了啥东西?”黄薇仙对每个细节都要翔实的记录下来。
“他说——”顿了半晌,俞靖吞吞吐吐。因为她知道,只要照实一说,那她的底子就见光死了。
“好像是说——什么来了?”这个包打听谷翠亭,还天生一副职业耳朵。
“哦——是——是他说——晚上到我房间来啊!”慌张之下,俞靖就撒了她自认为无伤大雅的谎。
“哇——”
扔下一竿子呆若木鸡的女人,俞靖忍住爆笑的情绪,迳自走进正在拍卖的会场,见识见识何谓价值连城的古代宝贝。
“成交——”台下又一片掌声如雷。
不过是张破凳子嘛,那值那么多钱?站在最后面的俞靖耸耸肩,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喂——洗手间在哪裹?”不知何时,芬妮已经站到俞靖的身边,态度高傲地问著身穿服务生制服的俞靖。
“洗手间!哦——从这儿出去向左转,一直走就是了——”俞靖不露愠色地指示著,只不过,她指的地方是男用洗手间!刚好这层大会议室的楼面,男女用的厕所是隔在两边。
俞靖对著急急走出的芬妮背后,偷偷地扮了个鬼脸,正当得意之余,一回头,就看见坐于前方的靳馥恩正转过头盯著她的脸——她那还没解套的鬼脸。
“嗯哼——嗯——”好不容易撑著没有表情的脸,转回正前面,靳馥恩还是忍不住地闷笑了几声。
这女孩,似乎没她外表般的楚楚可怜,有一刹那间,他更怀疑自己看到了这女孩淘气、爱笑的容颜。
但,管他的,过了今晚,他与她就更不相干了,只是他实在很好奇,一会儿芬妮回来的脸会扭曲成什么德行?
“接下来,是一块有上千年历史的古玉佩,色泽翠绿泛金,而且手工雕琢精细,仅仅一块巴掌大的玉佩裹,竟刻有一百零八朵盛开的莲花。现在开始出价——”主持人介绍著一只用红木盒铺黑绒布装呈的绿色古玉。
在各式古董中,这块古玉并不抢眼,但却同时吸引住靳馥恩与俞靖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玉佩——应该是属于我的!”站在后面的俞靖像被催眠般地喃喃自语。
“这玉佩——应该是我的!”而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的靳馥恩也如是肯定说著。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七十万——”
喊价声,此起彼落!
不知怎地,一向对古董没兴趣的靳馥恩,竟对这一块有些微破损的玉佩产生一股强烈的心悸,而这种带著穿透性的情绪,却是他三十四年来不曾经历的震撼,为此,他不得不对这迎面来袭的感觉另眼相看,他不得不对这块玉另眼相看!
“二百万——”他举起手,毫下犹豫地喊了。
全场一片愕然,对一块玉佩而言,这价钱太高了。
“二百万,第一次——”
“二百万,第二次——”
“二百万,第三次,成交——”
“他竟然会买下了那块玉?”俞靖按著心口,无法置信。
是种巧合的惊愕,也是种欣慰的感觉,至少,这块玉没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但,靳馥恩不也是其他人之一吗?她凭什么把他归类在己方?俞靖突然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感到可笑。
直到拍卖会曲终人散,走在往自己下榻的木屋路上,那只破旧却精致的玉佩却依旧盘据在俞靖的心口上,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结结实实地槌打著她的心房,要不是事出突然,她就算勒紧腰带也要把那只玉佩给标下来。
“恩,用三百万买个破东西你下觉得可惜?”就在这途中的花园内,传出了芬妮娇嗲的声音。
“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再贵我都不眨一眼的。”靳馥恩的潇洒也在他的话中表露无遗。
“哦——其实这块玉看起来还满漂亮的,就不知道你们中国古人拿它来作什么用的?”
“订情之物。”不加思考地,靳馥恩就脱口而出了。
“真的?就像现代人送钻戒?”从芬妮的口气听来,她似乎有点兴奋。
“我想,可能更慎重吧!有生生世世的意味。”靳馥恩也想不起自己这方面的想法是从那里得知的。
“恩——”芬妮的声音更呢哝了,“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爱我,这玉佩我会好好珍惜。”
什么?他竟然要把玉佩送给那个有胸无脑的女人?
绝对不行!俞靖躲在一旁,就快要按捺不住了。
“喔——亲爱的,我想你会错意了,这玉佩不是送你的。”靳馥恩连拒绝都是温柔的。
“什么?那要给谁的?是李紫涓?还是若桑?”
想必芬妮此刻的表情,一定是七窍生烟。
“不是——也不是她们。”逼语气掺著笑。
“还有其他女人哪?”
“或许有一天吧!这玉佩该送给对我有特殊意义的人——”这话说得几近喃喃自语。
看著芬妮负气地扭头离去,俞靖不禁暗自拍手叫好,而忘记了她原想和靳馥恩谈判的事情。
她想要向靳馥恩买回那块玉!
“奇怪!人呢?”才想起,而靳馥恩就已不见人影了。
要不——直接到他房裹去找他谈仔细,否则,明天他可能就会离开这度假村,万一,他又想不开,就顺手把玉给了那些女人之一,那她俞靖想要回,可得要大费周章了。
但——她们这出戏码怎么办?薇仙的研究报告怎么办?
唉呀!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她就以这身长发美女的模样去找靳馥恩。这讨价还价可能要花她一段时间,如此一来,那票看戏的女人一定会认为她俞靖的魅力不能轻忽,才这么一眼,靳馥恩就轻易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想想,这倒真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否则她还真下知道如何去圆自己刚才顺口撒的谎言,而更重要的,就是她一定要拿到那块玉佩。
至于,黄薇仙的实验误差……
“薇仙——为了面子与玉佩,我只好说抱歉了!”俞靖以歉疚的口吻喃喃低语。
俞靖在度假村的住处,是她大哥俞骥在结婚前所居住的海啸楼独栋木屋,刚好离靳馥恩的贵宾楼只隔了三栋木屋的距离。
“喂——你真的要去?”黄薇仙一副羊入虎口的表情。
“算了吧!俞靖,我们虽然不太相信你,但是我们也不想你去冒这个险哪!”沈婉容总算有点良心。
“这就叫做实验精神哪!”俞靖对自己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有些心虚,“而且——我们只聊聊天。”
“盖棉被纯聊天?俞靖,我们其实是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