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根本不出现的纳卡全防来得好。”
“亚当安保是家族企业,父亲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几个表亲。希腊人,人很好。我认识那个父亲很多年了。他们一年里面大约承担我们三百二十天的工作,若碰到假期或其他原因无法工作也会事先告知,我们在纳卡的车辆便会接手。”
“我没问题。”
“今天早上我会派人过去。他叫戴维·罗辛,其实他现在已经上路了。他会先作安保评估,如果你要出门,得把钥匙留给他,而且他也需要你的允许,对房子进行彻底的检查。另外他还会拍下整栋建筑物和周遭环境的照片。”
“好的。”
“罗辛很有经验,我们会给你一份建议书。几天后就会备妥完整的安保计划,其中涵盖人身安全警报器、消防安保、疏散与防盗设备。”
“好。”
“万一发生什么事,在菲斯克赛特拉的车抵达之前那十分钟,我们也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办。”
“很好。”
“我们今天下午就会安装警报器,之后还得签合约。”
和阿曼斯基讲完电话,爱莉卡才发现自己睡过头了,于是拿起手机打给弗德列森说自己受伤了,请他取消十点的会。
“怎么回事?”他问道。
“我的脚割伤了。”爱莉卡说:“等情况好一点,我会尽快跛着脚去公司。”
她在主卧房的浴室上完厕所,套上一件黑色长裤,并借用贝克曼的一只拖鞋穿在伤脚上。随后挑了一件黑衬衫,又套上夹克。将浴室门底下的门挡移走前,她将梅西喷雾器随身带着。
她提高警觉地在屋里走动。启动咖啡壶后,在厨房餐桌上吃早餐,一边倾听着周围的任何声响。刚倒第二杯咖啡,前面便传来敲门声。是米尔顿安保的罗辛。
费格劳拉徒步走到柏尔街,一大早便召集四名同事开会。
“现在有期限了。”她说:“我们必须在七月十三日,莎兰德的庭讯开始以前完成任务,已经不到六个星期。我们得就当务之急达成共识。谁先发言?”
贝伦德清了清喉咙说道:“和莫天森在一起那个金发男子。他是谁?”
“我们有照片,但不知道怎么找他。又不能发出全面通告。”
“那么古尔博呢?肯定有线索可以追踪。我们知道他从五十年代到一九六四年,国安局成立那年,都在国家秘密警察局。后来就失踪了。”
费格劳拉点点头。
“那么能不能下结论说札拉千科俱乐部是一九六四年成立的组织?可是当时札拉千科根本还没到瑞典来。”
“一定有其他目的……是组织内的秘密组织。”
“那是在温纳斯壮上校事件发生后,每个人都有妄想症。”
“是一种秘密间谍警察吗?”
“其实海外也有类似的组织。六十年代,美国的中情局内部就另外成立了一个驱逐内部间谍的特别小组,由安格顿领军,几乎破坏了整个中情局。安格顿的党羽是一群偏执狂,怀疑中情局里面每个人都是俄国特工。结果中情局的活动大多都瘫痪了。”
“但那只是臆测……”
“旧人事数据放在哪里?”
“古尔博不在里头,我查过了。”
“那预算呢?像这样的作业一定得有资金。”
他们一直讨论到午餐时间,费格劳拉先告退离席,一个人到健身房打算好好想一想。
爱莉卡直到中午才到编辑室。脚伤实在太痛,根本不能施力。她一跛一跛地走进玻璃笼,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总算松了口气。埋首于办公桌的弗德列森刚好抬起头,她招招手请他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我踩到玻璃,有块碎片插进我的脚跟。”
“唉呀……那可不太妙。”
“可不是。弗德列森,还有没有人收到奇怪的电子邮件?”
“我没听说。”
“好,你多留意些。报社里如果发生什么怪事要告诉我。”
“哪种怪事?”
“好像有个白痴家伙会发送一些很下流的邮件,而且似乎是针对我。所以你如果听说了什么,记得告诉我。”
“你是说伊娃收到的那种信?”
“对,不过只要觉得奇怪都要说一声。我已经收到一大堆疯狂的邮件,用各种难听话骂我,还说要用各种变态的手段对待我。”
弗德列森脸色一沉。“有多久了?”
“几个星期。你眼睛睁亮一点……好了,跟我说说明天报纸要刊些什么?”
“这个嘛……”
“怎么样?”
“霍姆和法务部主任在大发雷霆。”
“为什么?”
“为了约翰奈斯。你延长了他的合约,还要他写一篇特别报道,他却不肯将内容告诉任何人。”
“是我不准他说的,是我的命令。”
“他也这么说,所以霍姆和法务部主任都很气愤。”
“我可以理解。下午三点安排和法务部开个会,到时我会解释。”
“霍姆很不高兴……”
“我对霍姆也很不高兴,我们刚好扯平。”
“他愤怒到去向董事会申诉。”
爱莉卡猛地抬起头来。糟了,我还得处理博舍的问题。
“博舍今天下午会过来,说是想和你谈一谈。我猜是霍姆干的好事。”
“好吧,什么时间?”
“两点。”弗德列森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写中午的备忘录。
约纳森在午餐时间来巡视莎兰德。她将营养师调配的一盘蔬菜浓汤推到一旁。他一如往常地为她作简单的检查,但她发现医生已不再那么费心。
“你复原的情况良好。”他说。
“嗯。你得想办法改善这里的伙食。”
“怎么了?”
“就不能让我吃块比萨吗?”
“抱歉,超过预算。”
“我就知道。”
“莉丝,明天我们要讨论你的身体状况……”
“明白了,我的复原状况良好。”
“你现在已经可以转移到克鲁努贝里看守所,我也许可以再拖延一个星期,不过我的同事们会开始起疑。”
“你不必那么做。”
“真的吗?”
她点点头。“我准备好了,而且迟早都得面对。”
“那么我明天就批准出院。”约纳森说:“你应该很快就会移送了。”
她又点点头。
“可能就是这个周末,院方并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这也不能怪他们。”
“呃……你那个东西……”
“我会留在这桌子后面的壁凹里。”她指着说。
“好主意。”
他们默默无言地坐了片刻之后,约纳森才起身。
“我得去看其他病人了。”
“一切多谢了。我欠你一份情。”
“我只是做我分内的事。”
“不,你做得更多。我不会忘记的。”
布隆维斯特从波尔罕街入口进入国王岛的警察总局,由费格劳拉陪同前往宪法保障组办公室。他们在电梯里只是眼神交流,并未交谈。
“你觉得我在总局里晃来晃去这样好吗?”布隆维斯特问道:“可能会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而起疑心。”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在这里碰面,以后会改到我们在和平之家广场租用的办公室,明天就能使用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宪法保障组是一个很小、也算是独立自主的单位,国安局里面谁也不把它放在眼里。何况我们和其他单位的楼层不同。”
他只和艾柯林特点头致意,没有握手,接着又和另外两名组员打招呼。他们显然是他团队的成员,自我介绍时只说自己叫史蒂芬和贝伦德。他不禁心里暗笑。
“从哪开始呢?”他问道。
“不妨先来杯咖啡吧……费格劳拉?”艾柯林特说。
“谢谢,这是好主意。”费格劳拉说。
艾柯林特应该是示意她去倒咖啡。布隆维斯特发觉这位组长仅略一迟疑,便起身将咖啡壶拿到已经摆好杯子的会议桌来。布隆维斯特发现艾柯林特也在暗笑,心想这是个好兆头。不一会儿艾柯林特的神情转趋严肃。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记者参与秘密警察会议,这肯定是史上头一遭。我们现在要讨论的议题在很多方面都是被列为极机密的秘密。”
“我对军事机密没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札拉千科俱乐部’。”
“但我们得找到折衷的解决之道。首先,你不得在文章里面提到今天与会者的名字。”
“同意。”
艾柯林特对布隆维斯特投以诧异的眼神。
“其次,除了我和费格劳拉,你不能和其他人谈。能告诉你哪些事,只有我们两人能决定。”
“如果你有一大串条件,昨天就应该明说。”
“昨天我还没彻底地想过。”
“那么我也有话要说。这应该是我职业生涯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尚未刊登的报道内容透露给警察知道。所以,套用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
在座所有人一时无言。
“也许我们……”
“如果我们……”
艾柯林特和费格劳拉同时开口,又陷入沉默。
“我的目标是‘札拉千科俱乐部’。”布隆维斯特说:“你们也想起诉‘札拉千科俱乐部’成员。我们就坚持这个原则。”
艾柯林特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那边有什么?”布隆维斯特问道。
艾柯林特向布隆维斯特说明了费格劳拉与其团队发掘的事实,并出示古尔博与温纳斯壮上校的照片。
“好,我要一份副本。”
“在奥伦斯和欧克伦出版社的档案数据里有。”费格劳拉说。
“它现在就放在我面前的桌上,背面还有文字说明。”布隆维斯特说。
“给他一份吧。”艾柯林特说。
“这就表示札拉千科是被‘小组’谋杀的。”
“谋杀,外加一个癌症末期男子的自杀。古尔博还活着,不过医生们说顶多只能再拖几个星期。他自杀的枪伤严重损害大脑,几乎已经成为植物人。”
“札拉千科叛逃时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
“你怎么知道?”
“札拉千科叛逃六个星期后,古尔博去见了首相费尔丁。”
“你有证据吗?”
“有。首相办公室的访客登记簿。古尔博是和当时的国安局局长一起去的。”
“局长后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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