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别再骗我了,我已经失去你了。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你却爱上了另一个女孩,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在你对她微笑的那一刻起,我就连你也失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
小蓉,不会的,你不会失去我的……
“军!军!你在发什么呆?”羽容发觉贴住她双唇的唇瓣早已失去原有的热度,只是无意识的轻碰着,使她心里突生不祥的预感。
屠军收回视线,目光移回新婚妻子身上,丰润的双唇微弯,“没办法,亲爱的,你的红唇太令我着迷了。”
再次见到他的笑容,让她松了一口气。是她太多心了。
“屠先生。”段誉擎走向屠军夫妇俩,客气的说:“谢谢你请我来。”
“叫我阿军就可以了。我和‘小蓉’结婚,当然不能忘了请岳父大人来啊!”
“小容”?羽容的笑脸一僵,但忆起她父母就是这么叫她,便释怀了。他大概为了和她父母好沟通,才这么叫她的。
“对了!最近听说您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去,我有个朋友可以帮忙,不知道您需不需要?”屠军不经意地提起。
“你要移民到加拿大去?”羽容扬高音调,不敢相信父亲竟然到现在才让她知道。
“小容,我本来很早以前就要告诉你了,可是一直联络不到你。”段誉擎急忙解释,深怕又伤了女儿的心。
“那妈怎么办?”
“我们离婚了,我把她还给兴安了,他们大概过一阵子就会结婚。”段誉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中年男女。他们两人突然回过头对他们挥挥手,开心的样子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
“小容,等移民局的结果出来,我会让你知道的,我那里随时欢迎你去玩,我会替你保留一间房间等你过来。”段誉擎忽然转向屠军,十分认真严肃的说:“好好保护她,这是我做为一个父亲唯一的要求。”
“我不会让‘外人’欺负她的。”
这时经过的苻天沼闻言忽然停下脚步,以相当奇怪的眼光看着屠军。
屠军迎上他的眼光,笑道:“天沼,你来得正好。我岳父打算移民到加拿大,可不可以麻烦你帮他分析一下,看看什么样的投资规划比较容易取得移民局的移民许可?”
“当然没问题。”苻天沼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打算,而且相当不赞成。
“那就交给你了。我和‘小蓉’得去应付那些客人了,失陪了,岳父大人。”屠军欠了个身,拉着羽容往酒会现场走去。
“爸!”羽容连忙回头,衷心的说:“我真的很高兴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小容,希望你永远幸福。”段誉擎只能这么希望了。如果让他挑,他绝对不会挑屠军当他的女婿,那男人太不简单了。他就像是月亮,水远只让人看到他光亮的一面,但从没有人知道在光亮的背后是如何的幽暗难测。
“我会的。”羽容笑着对他挥挥手,转身跟上屠军的脚步。
并肩走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望着丈夫,“军,除了我爸要移民到加拿大,我妈和王兴安在谈恋爱之外,还有什么事我应该知道,却没有人告诉我的?”
她并不傻,从刚才的对话中,她已经猜到过去的一个月,她根本是被屠军断绝了跟其他人的联系。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现在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用不着知道了。”
屠军淡漠的口吻像阵冷风吹过羽容心头,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冷了?”他侧眼问道,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嗯。”羽容偎进他温柔的怀抱,不去想心头那股冷然为何会盘旋不去。
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子用力眨了眨眼,松弛一下绷紧的眼部肌肉。要一直保持哀怨的眼神可不容易,但值得的。只要能让自己取代段羽容坐上时装界之神的妻子的位置,一切都是值得的。
没理由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去研究,还输给一个刚满二十岁的黄毛丫头。
她所知道的屠单是香港人,八岁时被母亲遗弃,而后迭进圣玛莉孤儿院,十九岁时受香港名服装设计师梁若芸赏识而纳入旗下,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由助理升为正式的服装设计师。同年,他的同居女友蔺芙蓉死于肺炎引发的高烧,于是他在自己的第一场婚纱发表会上以一袭黑色婚纱哀悼女友之死,并将所得酬劳全部押在一匹名为“天使”的赛马上,结果竟然意外的获得当时马会的最高额赌金两子万港币。之后,他运用这笔资金迅速发展自己的服饰王国,并在两年后正式并吞梁若芸的服饰集团,一年后转战台湾,以台湾为基地将屠军服饰的势力正式伸向全世界。
这男人够残忍!为了成功,连恩人的公司都敢并吞。不过,通往成功的路径只有一条,既然不能牺牲自己,只好牺牲别人了。艾咪轻抚着填上矽胶的丰颊,微扬的嘴角擒着一丝冷笑。
“该死!”屠军掷开手中的画笔,粗声低碎。
就算他真的是一时迷惑,把羽容娶回家,但把她抛下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早该足够让他从迷惑中跳脱出来,可是为什么会忘不掉?他脑中应该只有芙蓉的容貌,但羽容硬是牢牢占据着原本属于芙蓉的位置,怎么也不肯退开。
军,你忘了我了。芙容的声音仿佛又在脑海中响起。
“不会的!小蓉,我不会忘记你的!”屠军突然大叫。他可以负尽天下人,除了芙蓉。芙蓉是他的天,他的魂,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此刻的他却有些心虚,他努力回想起芙蓉确切的长相,但那影像却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相似的脸孔。
军,你不可以不要我!一个尖锐的呼喊声自他脑中窜出。
“小蓉?”不,不是小蓉,是那张相似的脸孔,是那个在婚礼后被他独自抛下长达半个月的女孩,是他新婚的妻子。
他的心揪了一下,心中突生一丝名为“心疼”的莫名感觉,忽然之间有股回家看看她的冲动,但他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用不着他担心。
担心?屠军干笑,为什么要替她担心?她只是个复制品,只要肯找,满街都是形似、貌似的复制品,再不然买个女人整形一下也可以。反正再相似也不会有芙蓉的灵魂,换成谁都行,而他只求一时的满足。
他再次拿起画笔,想完成手中的设计图,但空白的脑子硬是挤不出半点灵感。呆坐半晌,他最后挥开桌上未完成的设计图,猛地起身。
银色跑车穿梭过拥挤的台北街头,俐落的在车阵中游走,最后,一个旋转,分毫无误的停进别墅的车库中。
屠军下车走进别墅里。
“军!”羽容收拾着桌上已经变冷但只吃过几口的饭菜,乍见出现在餐厅门口的屠军,不禁惊喜的愣了一下。她连忙把为他准备的碗筷摆回原位,“晚餐吃了吗?我去把菜热一热,很快的,不用多久就可以……”
话还没说完,一双冷唇已经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的吻恣意而狂野,完完全合将她的心魂慑去,让她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钢铁般的怀抱中,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自己。
手中的瓷盘缓缓滑落,跌碎在光亮冷硬的磁砖上,清脆的破裂声传进羽容昏眩的意识中,稍稍带回她的理智。
“军……”羽容仰头离开他封住她声音的唇,“盘子──”
冷不防地,她狠狠倒抽一口气,屠军的唇炽热地不断下移,最后轻吃着她胸线上缘,而她,不知何时已经半裸。
屠军拦腰将她抱起,走向二楼的卧房。羽容试着想开口说话,但他一再以唇封住她每一个开口的机会。
有点不太对劲!
从他抛下她不理不睬到突然回家,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解释为什么半个月都不闻不问,只是不停的吻她,饥渴得近乎“绝望”。对,就是绝望,他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感觉,仿佛错过这次,将不会再有机会可以吻她。
屠军将她抛向床上,随即欺身压止她。没有柔情蜜意,他狂乱的除去两人身上的衣服,然后进入她,经由一次又一次的冲刺,最后他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羽容望着他背对她的身影,忍不住一声硬咽,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半个月不闻不问,一回来却把她当成路上招来的妓女,发泄完生理需求后倒头就睡。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啊!
“为什么你又这么对我?你不管我的心会痛吗?”羽容偎向他,伸手自他身后环抱住他,低喃着。“施舍一些爱给我吧!别这么对我。难道你觉得我不值得你爱?那么就直接告诉我,我可以改,别再对我不理不睬。”
背对着她的黑眸倏地睁开,凝望着环抱他腰际的雪白小手好半晌,深思的瞳眸中荡漾着一抹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情愫。
夜里羽容睡得极不安稳,就算只是一个极细微的动作也会将她惊醒。忽然地睁开眼,再次确定屠军还在床上并没有离开她,才安心的阖上眼,向他怀里偎去。
就在她阖上眼的同时,幽暗室内的另一双眼眸却无比清醒的看着她,那阴郁的眼神深沉得骇人,他不悦的扯下嘴角,极度气恼自己心底逐渐强烈的念头。但终究是臣服了,他一咬牙,长臂一伸,将依偎在他怀中的娇躯拥得更紧,不让他们之间留有任何空隙。坚毅的下颚顶着她柔软的发丝,他情难自禁地在她光滑的额头印下一吻。
“军,别离开我。”怀中的人儿低喃着含糊不清的梦呓。
“为什么要爱上我?我没有多余的心去爱你。我不会爱你的,我只会带给你痛苦和伤害,如果聪明的话,你就该早点逃开。”屠军细细抚摸着她柔细的面颊,悄声说着。
可是我不聪明,也逃不开!羽容紧闭的长睫毛微掀,浅浅叹出无奈。
初升的晨曦照亮了幽暗的房间,羽容在晨光中幽幽转醒,目光触及屠军稚气恬静的睡脸时,不禁流露出一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