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佳若忙道:“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话间,只听门外通报道:“左相连镌久大人派人送来一盆玉雕,请皇上过目。”
看来这份贿赂不简单。“搬进来。”
只见四个太监一个搬着一个桌角,将一张紫檀方桌搬了进来。方桌上放着一盆盆栽似的东西,却被一块鲜红锦缎覆盖在下。
范佳若见他们把桌子放好,“你们出去吧。”
明泉走到桌前,正要揭布,却听范佳若道:“还是由臣来吧。”
“也好。”明泉笑着退了三步。
范佳若将锦缎轻轻掀起,眼前顿时一亮,一盆似假还真,似真还幻的玉雕芙蓉径直,如骄傲的少女般立于蓝玉翡翠碎粒组成的‘水’中央,碧绿的叶,桃红的花,浅绯的蕊,每分每寸都娇嫩不可方物,清艳不可方物。最最可贵的是,这盆花除了‘水’外,竟是连花带盆由一整块玉雕刻而成。
“乔芙蓉。”明泉轻声道,“朕原以为这不过是个美丽的传说,想不到世上竟真有巧匠做出如此美丽之物。”
范佳若倒抽了口气,“便是前朝那位因爱妻而疯癫,因疯癫而雕出世间最美之花的乔班工么?”
“世间最美之花?”明泉轻笑道,“见仁见智罢了。玉花再美,终究美不出鲜花的生机勃勃。”
“不错,不过这等好花,只有臣陪皇上欣赏,未免太寂寞了。”
明泉偏了偏头,“不错,理当有请皇夫共赏。”
范佳若立刻道:“臣这就去请皇夫。”
闯校场,技压考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上早朝,语出惊人。
送大礼,生冷不忌。
一方面可说是为高阳王造势,向所有有心投靠之人抛出诱饵,向天下证明高阳王的胸襟才华。另一方面也可说是为她公然提防高阳王创造借口。
可以说,斐旭如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伤敌伤己,各打三百大板。但无论哪方面,斐旭都须令她和高阳王深信他是站在自己这边,若是不能令双方相信这点,他必然引火烧身,自身难保。
那么高阳王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
天罡宫与凤章宫相距颇远,等安莲到的时候,她兀自陷在沉思。
“参见皇上。”
明泉蓦地回头。
天下无双的花与天下无双的男子在眼前相互辉映,一个精雕细琢,娇艳欲滴,一个姿容天成,绝美脱俗,一时竟谁都不能夺取对方半分光彩,反而相得益彰,越发美得不可收拾。
安莲静静地站着,任由她打量,直到那双灿若淡星点夜的双眸慢慢溢出笑意,她才惊觉自己竟盯着对方看了许久。“咳,平身。皇夫看这盆花如何?”
“巧夺天工。”
“鲜花赠美人……”安莲的目光刚好移过来,她赶紧补充道,“玉花赠……赠俊才。”
“谢皇上。”安莲嘴角微微上扬,俊美不食烟火的容颜立刻生活起来,让她禁不住把目光移了开去,“朕也是借花献佛而已。此花几经易手,原本乃是我皇兄之物。”
“若他日得见高阳王,必定亲自道谢。”
明泉与他相视一笑,转而低叹道:“恐怕此日不远了。”
安莲静静握住她的手,“何妨拭目以待。”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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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没的一段
《帝色无疆》苏俏 ˇ寿诞(上)ˇ
酱紫绣金的龙袍宽袖窄腰,飘逸而不失妩媚。九龙呈祥金冠,端庄而不失高贵。金银相缠的配饰,简洁而不失华美。再加上一头垂腰的青丝,明泉甫一出场,便惊艳四座。安莲随后入场,虽是材制简洁的雪丝凤袍,却更衬托出卓尔不群的俊美华贵。
两人虽是从内宫家宴匆匆赶来,神情行迹却是丝毫不乱。
各地贺使不少是第一次见到明泉与安莲,竟看呆半晌,安莲美貌天下皆知,因此虽然惊艳,却不惊讶。只是没想到手握天下的女帝竟也有如此的明媚清丽。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以连镌久为首的京官率先叩首。
各地贺使这才缓过神来,急忙跪拜道:“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明泉手微微一托。
“谢皇上。”
“今日君臣同喜,大家随意即可,无须拘束。”明泉含笑坐下。
严实道:“入--席!”
众人这才落座。
连镌久端起满杯,起身向明泉敬道:“臣等恭祝吾皇千秋万岁,极寿无疆。恭祝我大宣风调雨顺,国富兵强。恭祝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众人皆起身贺道:“臣等恭祝吾皇千秋万岁,极寿无疆。恭祝我大宣风调雨顺,国富兵强。恭祝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明泉拍案而起,“好一个风调雨顺,国富兵强。好一个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说得好,朕先饮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各地贺使见她神色从容,言语真挚,毫无做作女态,心中暗自惊异。
明泉坐下后,朝连镌久笑道:“连相的贺礼,朕和皇夫都很喜欢。”
连镌久微微一笑,“臣借花献佛,不敢居功。”
明泉偏头看向安莲,“朕也是借花献佛,岂不也没了功劳?”
安莲失笑道:“臣亏大了,不过收了一样礼物,却欠了好几个人情。”
明泉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还要算上那位乔班工和乔夫人。”
“小臣也有一礼,请皇上笑纳。”
清朗的声音突兀的插进笑声中,引得在场众人齐齐一楞。
连镌久转头看去,只见慕非衣俊逸的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一身深绿官袍穿在他身上不但不显得沉重卑微,反倒有几分潇洒脱俗的不羁。
明泉抬起头,眸中目光深浅难测,“哦?朕以为各州贺礼理应交予礼部才是。”
慕非衣笑道:“各州礼物自然该送至礼部,但小臣自己的贺礼,却想当面交予皇上。”
“啊。”连镌久身后座席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适才刘珏全神贯注看着场中,竟未注意杯中有酒,想将杯子递于侍酒太监斟酒,一时不甚,杯子滑落手中,溅湿衣袖。
众人被如此一打岔,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明泉笑道:“难得慕先生有心,朕也很想看看慕先生的大礼。”
慕非衣从怀中取出一只黄梨木匣子,一掌半长,半掌宽,四四方方,无半点缀饰。
严实走下来,恭敬地接过匣子,走到明泉身侧呈上。
“这个匣子好。”明泉随口赞道。
刘珏惊异地问:“恕臣眼拙,看不出这匣子有何特别之处。皇上目光如炬,可否指点臣一二。”
在场不少人都没看出名堂,闻言都齐声应和。
“古时有人买椟还珠,”明泉将匣子置于掌心,“慕先生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众人这才知道明泉是在取笑匣子寒酸,除连镌久等见过斐旭之人没有出声外,其余人都纵声而笑,尤以各地贺使笑声最隆。慕非衣频繁出入京城高官府邸,又在寿宴上抢出风头,另其他各州贺使相形失色,怎能不令他们暗忌在心。
明泉正要打开匣子,却听严实道:“这匣子奴才见过,需靠些技巧才能打开。皇上不如交由奴才试试。”
明泉怔了怔。连严实都怀疑斐旭了么?“不必,既然是贺礼,总是由自己亲手打开才好。”说着,她将匣子上的小锁扣轻轻往外一推,匣盖噌得一声开启。
绛红的锦缎上,一把洁白光华的象牙梳子静静地躺在中央,密集的梳齿一根根纤细分明。这把梳子她用了十几年,上面有几根梳齿她都可以清楚说出。只是梳子的一端打了一个小孔孔上一绺银白流苏,却是以前不曾有的。
她只一眼就看出,那银白流苏乃是用真发做成。
她将梳子轻轻取出,这才发现梳子竟被以前薄了一半,好象被人生生分割了一模一样的一半去。
“慕先生出入众府的时候出手何等阔绰,为何送吾皇之物如此寒酸。”姜有故虽然认识斐旭,不过上次揭发他贿赂京城各大官员之举已是大大开罪于他,因此不但无所顾忌,反倒希望加深明泉对他的猜忌。
《帝色无疆》苏俏 ˇ寿诞(中)ˇ
“此梳乃是小臣亲手打磨,礼轻意重。”梳子乃是女子闺中之物,为女子梳发画眉,皆是夫婿的权益,慕非衣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忌,纵然明泉身为帝王,也实嫌轻浮。众臣不少都听闻过明泉与斐旭二人的暧昧传言,如今看来,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慕非衣又接着道;“不知姜大人又送了什么名贵贺礼?”
姜有故顿感不自然。众目睽睽下将自己所送之物说出来,若是比人低了,不免贻笑大方。若是比人高了,也易引起猜忌。
连镌久打圆场道:“礼物尚在其次。最重要的乃是对吾皇的赤诚忠心。”
姜有故立刻接道:“正是。只是不知慕先生的赤诚忠心在何处?”
“小臣身在大宣自然心在大宣,难道姜大人还怀疑小臣心系他国不成?”
啪得一声,明泉关上盒子,“这么薄的象牙梳子朕怕两下就断了,反倒辜负慕先生的一番忠心盛意。若就此束之高阁,又未免太过可惜……”
众人都屏息听她说道:“不如当了送予受黄水侵害的百姓,也算功德一件。”说罢,顺手将匣子递给严实。这无疑是在慕非衣的脸上打了轻轻一记,姜有故立刻露出笑容。
“皇上仁慈。”众人更是一阵歌功颂德。
连镌久怕姜有故和慕非衣还不肯罢休,急忙抢话道:“臣等再祝吾皇与皇夫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众臣再次举杯起贺道:“臣等再祝吾皇与皇夫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明泉与安莲也双双站起。
向来冷清漠然的安莲脸也露出情不自禁的浅笑,不禁看得众人一阵神驰心摇。不得不感慨安莲之美果是超脱男女之界。
惟独斐旭兀自站在两排席座中央,正对明泉,眸光幽深,向来上扬的嘴角抿成一条线,似笑非笑。
明泉杯酒下肚,侧头避过慕非衣的眼神,捉黠地看向连镌久问道,“连卿莫不是想赖了那顿宴请吧?”
连镌久故作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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