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浪漫的往日情中回过神来了?”安辰锋冷嘲热讽,莫名的恼怒。
“什么浪漫的往日情?”她呆了一下,皱眉问。
“刚才那个男的难道不是你的旧情人?”他继续头也不回拉着她往前走。
贾菲菲的眉头瞬间又皱得更紧了些。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猜到她和许东华过去的关系,只是他在说“旧情人”这三个字时语气好像夹带着嘲讽,让她听了有些不爽。
“刚才在餐厅里的那个女人,不也一样是你的旧情人?”她回话顶他。
“你怎么知道?”他倏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眯眼看她,神情感觉有点恐怖。
“康海为说的。”她立刻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将主谋供出来。
安辰锋轻愣一下,微微地皱起眉。“他也在刚刚那间餐厅里?”
“对。”她立刻点头,在心里歉然的说着:抱歉了假弟弟,是你自己说要负责的。
“所以你才会有那一连串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皱眉问她。
说她匪夷所思?那他刚才的举动又算什么呢?贾菲菲看着他忖度着。
她还在寄喜帖阶段,他却已经到了喜宴上,到底谁比较匪夷所思呀?
“你刚才为什么要这样说?”她问他。
“说什么?”
“喜宴。”她看着他说。
他若有所思,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这才不疾不徐的回答她的问题。
“你之前在餐厅里救了我一回,我知恩图报不对吗?”他说。
“你说……‘救’?”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康海为跟你说了什么,但我对于和她复合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直接告诉她。
“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坐在一起吃饭?”
他没有回答她,只道:“被你这样一闹,我根本什么也没吃到,快饿死了。”
说着,他转头搜寻四周有无餐厅可以让他饱餐一顿,结果却只看到Pub。
算了,反正Pub里也有东西吃,没差。
“我要到里头去吃东西,你来不来?”他指着那间Pub的招牌问她。
“那是一间Pub耶。”她瞠眼道。
“Pub里头不是只卖酒,也有卖食物。”他白了她一眼。“来不来?”
“老板请客吗?”她目光熠熠的问,心头只在意这件事。如果要她自己付钱就免了。
“对,我请客。”
她立刻欢乐的举手道:“我要去。”她一直都很想到里头增广见闻一下,但又不想浪费这种冤枉钱,这回她还真是赚到了,耶!
真的赚到了吗?
隔天,当贾菲菲清醒到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简直就想把贪小便宜的自己立刻抡去撞墙壁。
她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快要疯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呀?她真的是快要发疯了!
她一丝不挂的躺在旅馆房间里就算了,身边还有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也算了,但那个男人……为什么是她的老板安辰锋?
而且重点是,她记忆里还有两人在这张床上翻滚过的印象,让她想装作没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行。
噢,她真的是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啦!
即使他们俩昨晚喝得再醉,因同样有段不堪回首的恋情而聊得再开,再同病相怜且惺惺相惜,也不应该一起跑到旅馆里来滚床单呀。
啊啊啊,她真的是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快要疯了啦!
这事到底是谁起的头?快点想,快点想……
希望不是她、希望不是她……
第4章(2)
身旁男人突然动了一下,吓得她立刻屏住气息,怎知接下来他却一个翻身朝她这方向扑过来,惊得她控制不住的脱口大叫一声。
“啊!”
她一出声,男人立刻被惊醒,倏然睁开双眼,然后与她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前十秒,他只是瞪着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接着,他突然一把翻身坐起,被单瞬间从他胸前滑下,露出壁垒分明却不过分夸大的胸肌与腹肌。
他的身材真好,平常穿着衣服都看不出来……
贾菲菲不由目主的想,随即又想把自己抡去撞墙。
她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发花痴呀?她真是疯了她!
而且老板好像刺激太大、太过震惊了,翻身坐起后就一动也不动的呆在那儿。
看他这样,贾菲菲顿时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表示些什么。
“只是一夜情,我们都喝醉了,所以你不必在意。”她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用被单遮住自己的裸露,免得春光外泄。
他倏然转头盯住她,那专注的表情让她浑身一僵,动作猛然停顿了一下。
“不必在意?”他问。
“或许你觉得是我在占你便宜。”确定自己没有春光外泄之虞后,她再度开口,理性的说:“但是记忆中,昨晚我应该没有强迫你才对,所以你稍微吃点亏算占我便宜,这样我们就打平了,谁也没占到谁便宜,好不好?”
见他只是瞪着她闷不吭声,她再接再厉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而且保证一走出这里,马上就会把昨晚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我对天发誓。因此,工作方面……拜托你不要解雇我好吗?拜托,拜托。”她用手臂夹紧塞在腋下的被单,双手合十的向他乞求道。
安辰锋目不转睛的瞪着她,半晌后,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话。
“你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他说。
“啊?”她茫然不解的看着他。她在想的事,刚才不都全盘托出来了吗?
“你是个女人,发生这种事,被占便宜的当然是你。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生气道。
“可是你比我年轻,长得又一表人才,还是老板等级的,而我只是个平凡的路人甲,得到便宜的人当然是我,不是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还振振有辞,让他简直无言以对。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安辰锋也问自己。
昨天晚上他真的有那么醉,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兴致勃勃到不管身边的女人是谁,都会跟对方滚上床吗?
不,他知道不是。
他虽然醉,但却始终知道身边的女人是她——一个名叫贾菲菲、年纪比他大两岁、其貌不扬,最多只能用清秀两字来形容,但近来却总是莫名其妙占据他所有工作以外思绪的女人。
老实说,他其实还没弄懂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但事到如今——
“我会负责的。”他只能这么说。
贾菲菲惊愕得在瞬间瞠大了双眼。“负责什么?”她问他。
“昨天晚上的事。”
“不必了,不必了,不必了。”她惊吓一百的迅速摇头道,还连说了三次“不必了”。
安辰锋脸都黑了。“你很讨厌我?”他气势凌人的质问她。
她瞠大双眼,连忙摇头。
“那是很怕我?”
她眨了眨眼。
“你一点也不怕我。”他直截了当的替她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你避之唯恐不及的理由是什么?”他要搞清楚。
“我没有避之唯恐不及呀。”她说。
他一脸“鬼才相信你”的表情回视她。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负担,不希望你觉得该为这件事负责,因为这只是个意外,我们两人都有责任,没有谁该为谁负责的道理。”她认真的看着他说。“重点是,我觉得负责这种说法含有被迫的意味,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你真的不用负责,真的。”
“如果你怀孕了呢?”他冷不防丢出这么一句话。
贾菲菲惊得目瞪口呆。“怀、怀孕?”她张口结舌,口吃的说。
“你有吃避孕药吗?”他问她。
她双眼圆瞠的摇头。她又不是个随便就和人发生关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吃避孕药的习惯?
“我昨晚并没有避孕。”他直言。
“什么?为什么?”她惊声叫道。
“你以为以昨晚的情况,我还会记得做这件事吗?”他没好气的反问她。
贾菲菲完全说不出话来。
“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半晌后,她才喃喃自语的低声道。
“倒霉?”他眯眼看她。
“如果真的有了,你就得负责了,不管生或不生都逃不过。”她解释“倒霉”的意思。
“你不想生?”安辰锋却只听到这令他超级不爽的字眼,虽然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不爽什么?
难道如果真有了,他会要她生下来吗?
对。
被自己内心那句义无反顾又斩钉截铁的答案吓得浑身一震,他脸上表情不自觉得变得严峻酷厉。
贾菲菲吓到了,急忙说道:“我生,我当然愿意生。”先保命要紧,至于之后的事,等八字有一撇再说也不迟。
“如果怀孕,我们就结婚。”他看着她,毅然决定道。
“什么?!”她愕然惊叫。
“你不愿意?”他眯眼瞅着她。
贾菲菲这回没被吓到,因为这件事太严重了,让她没办法等到八字有一撇之后再说。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关乎到一个家庭、三个人的事。”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凝视着他说:“没有爱为基础,奉子成婚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父母不幸福,生长在那种家庭的孩子也就不会幸福,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将变成只是个假象。
“与其让孩子生长在那种环境下,我宁愿独自抚养他,因为我会用我满满的爱来照顾他,竭尽所能的给他我能给的一切来培养他,让他生活在一个即使没有完整家庭也能充满爱与幸福的环境下长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安辰锋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看着她,震慑的看着她、为她所说的话震撼久久。因为她所说的一切,彷佛就是在说他父母与他的人生。
奉子成婚的夫妻没有爱,只有怨怼,尤其在婚后孩子又意外流产,彼此积怨更深。
于是,丈夫有了外遇,某天带了另外一个声称相爱、腹中并已怀有身孕的女人回家向妻子摊牌,妻子二话不说的签字离婚,带着怀了四个月却没人知道的身孕离开,然后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