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煦虽不以悬壶济世为志向,但为了有备无患,他仍跟着韩珞学了基本医术。
一搭上艾子的脉门,那狂躁的脉象让他心陡然一沈,再看到她那已沁出汗的艳红双颊,他更是震惊得难以言语。
“你……你给自己下药?”千防万防,他不喝水不碰食物,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将春药下在自己身上!
“因为我要你啊……”艾子不断朝他偎近,两人一起倒向床榻。“我好难受,求求你抱我……”
龄之教了她很多,但……为什么她都想不起来了?艾子脑中昏沈,急涌而上的空虚又让她好难捱,她好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做,小手胡乱在他身上摸索,却是连衣带也解不开。
再多的学习及预想都是白费,如今她全然只凭本能,不得要领地在他身上磨蹭着,她却不知这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生涩的探索都成了最致命的蛊动,那被药性催化的火热吐息都成了撩他失控的诱惑,一直以来强制压抑的欲望成了凶狠反扑的猛兽,吞噬了他的理智。
在端木煦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身体已自己动作,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首吻住那令他着恼的唇。
不知要如何回应的她只能仰首迎合着他,让他用渴切汲求焚毁她已所剩无几的清醒,她好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吻她,却又希望他再多做些什么,她难耐地拱起上身好让自己能更贴近他,发出最诱人的邀请。
端木煦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及主动让他无法自拔,忘了深据于心的坚持,只想依循本能而走,拥有她、取悦她、占领她!
他的唇开始往下侵略,撩起的酥麻让她阵阵轻颤,她迷蒙着眼,找寻着引起这奇妙感觉的源头。
当看到了那张让她深爱的俊容,她不由自主地唤出了最熟悉的称呼——
“爹,我要你……”
那声慵懒呢哝却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淋下,震得端木煦全身僵止。发现她的唇已被吻得红艳,娇媚丽容蕴满了情欲时,他更是骇然地疾速跃离了床榻。
他在做什么?他该做的是狠狠骂醒她,而不是像头禽兽扑在她身上!他冲向房门,想要逃离这个逼他失控的空间,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任他怎么撼动都打不开。
该死的!气极的他运上功力,不堪拉扯的门闩被他整个破坏,碎裂的木缝处露出了门板中心的铁片,他松手后退,明白自己落进了一个无法逃开的陷阱。
“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艾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知道才刚获得纾解的难耐因他的离去而又整个升起。
为什么不要再像刚刚那样吻她?她很喜欢啊……
端木煦回头,看到横陈榻上的她因药性而开始不自觉地抚慰自己的身子,那煽情的画面逼得他体内欲火更炽,让他必须用更强大的怒火才能将之覆盖。
“叫他们把门打开!”他冷声道。
“要到明天早上……”
艾子无法思考,只是顺着他的问题回答。龄之说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会开门,非将他困到做出傻事不可。
端木煦咬牙,全身肌理因怒而绷得死紧。他不会如她们所愿的,就算将他关在这个牢笼里也别想要他依她们的计划而走!
“张嘴。”他上前,取出随身的药丸塞进她嘴里,逼自己对眼前的撩人美景视若无睹。
“抱我……”
一感觉他靠近,艾子立刻紧揽住他,想将他拉近自己身边,对于口中的苦涩药味恍若未觉。
端木煦却冷硬地箝制住她的双腕,攫至头顶,抽起腰带,将她的双手系在床头,让她再也碰不了他。
“不要……”
当艾子发现他做了什么,惊慌地扯着手,却扯不掉那紧绑的束缚。“你不可以这样,放开我!”
“那你的所作所为又是对的吗?”
端木煦退至一旁的椅子,他被燃起的欲望有多猛烈,他的口气就有多冷怒。“竟连对自己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看你交的是什么好朋友!”
“求求你,我好难受,不要放我一个人,求求你……”
艾子不禁低泣,那种不曾体会的情欲太强大,逼得她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却仍然无法得以纾解一丝一毫。
“你自己犯的错,就得承担苦果。”端木煦冷凛着面容,要自己不为所动。“我已经让你吃了药,再隔一阵就会过去了。”
心伤使得被情欲焚毁的理智稍稍回笼,艾子这才意识他让自己吃了什么。那是他们都会随身携带的救命丸,能解百毒,但仍比对症下药的速度慢,她必须再承受难捱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为什么?救她的方法再简单不过了,为什么他要选择最折磨她的方式?他的骄傲比她还重要吗?他竟忍心看她如此?
“我并没有逼你爱上我,我只是要你承认,承认就好了呀!为什么你做不到……”
她嘶声哭喊,每一个字都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因为我不爱你,要我怎么承认?”端木煦怒声回应。“你却一定要逼得我踰越,这状况有多令人作呕?我宁可去找妓女,也不想碰自己的女儿!”
被逼到失了控制的自责及怒火让他口不择言,一字一句都化为最严厉的斥责。
那些话将她的心震成了碎片,然而这并不是痛苦的极致,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快逼疯了她。
“放开我,至少让我自己……”
她说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恨他的无情,还是该恨这么自取其辱的自己。“放开我……嗯啊……”
又一波强烈的情潮让她逸出了娇媚的申吟,她觉得好难堪,但她已顾不得羞耻了,那烈火焚身的痛苦她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了。
“我不能放开你,这是你的惩罚。”端木煦咬牙冷硬道。
她怎么能以为他会让她这么做?共处一室,却让她在他面前做出那些血脉贲张的举动,那比直接碰她还更罪不可赦,就连听到她的沙哑娇呓都是一种亵渎!
一思及此,端木煦更气她让自己陷入这个无法逃脱的窘境,怒气将心疼全都抑压,让他狠心别过头,不听、不看、不理,唯有这样,他和她才能全身而退。
他怎能这么残忍?艾子泪如雨下,无法纾解欲望的身子很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被他不肯卸下骄傲的防卫狠狠伤透。
她绝不再求他,也不要再让他听到她的脆弱!她紧紧咬唇,即使舌尖尝到了血味,她也不愿松口。
艾子想用意志熬过这段痛苦,但药性太强,她又太生涩,仍被药性诱引得扭动身子,想藉由摩挲的快感来满足一些空虚。
房间里被沉默笼罩,她沉重的呼息声和那轻微的窸窣声变得如此明显,端木煦虽刻意不看向她,但他的心绪却仍被牵动,僵坐在椅上的他也受尽了折磨。
终于,他逼她吞下的药发挥了作用,艾子静止了下来,像是累到睡着了,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端木煦直到巩固好所有的心防才起身走近。
她的头偏向内侧,凌乱的发遮去了大半,只看得到她的丽容还染着情潮刚褪的淡淡红晕,腕间的细致肌肤不堪摩擦,已泛红破皮,透露出她刚承受的痛苦有多猛烈。
端木煦要自己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只专注于解开她的束缚,然后又退回原位,痛苦地闭上了眼。
须臾,原本平躺榻上的艾子翻身面向里侧,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那纤细的肩头因强忍泣音而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两人各据一方,是一夜无眠?或是只能逃入梦乡?没人晓得,而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当门外传来开锁的轻微声响,状似沉睡的艾子下了床,踉跄地往房门走去。
前来开锁的正是许龄之,开了锁就打算离开,却看到门被拉开,她心一喜,正准备不管来人是谁都先来个恭贺,毕竟药也下了,床也铺了,要是再一事无成,那男的铁定也离欲振乏力不远了——
然而满脸的笑容在看到艾子那满是泪痕的苍白丽容时整个僵住,许龄之随即明白了一切,顿时沈下了脸。
“带我走……”
艾子哽咽低语,紧紧抓住龄之的手,颤抖而冰冷的身子像是必须依靠她才能得以站立。
“好,姐姐在,别怕。”许龄之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笑容,扶她走向长廊。
些微的声响引得许龄之回头,看到端木煦不发一言地站在房前,望向她们,心头火起的她懒得再跟他装娇扮笑,用凌厉的目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要是他胆敢开口再跟她抢人,她绝对会让他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端木煦对那杀人似的目光视而不见,他的视线紧锁着那道蜷缩得像是快从这世上消失的无助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追出来做什么,他没残忍到在这时候还要扬声叫她跟他走,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即使将她伤成这样的人……是他。
艾子没有抬头,也感觉得到他的存在。
该结束了,她能做的都做了,就这样吧,她不要再有期待了,就像过去一样,至少她还会有爹娘疼她,她已经不需要这个小爹爹……
她闭上眼,深吸口气,轻轻地开口——
“告诉他,我会回去,但请让我一个人走。”
第9章(1)
艾子实践了自己的承诺,在端木煦返家后的第二天,她也返抵家门。
只是,她再也不是她了。
她变得沉默,总是活泼扬笑的丽容失去了灿光,像回来的只是一具躯壳,她的神魂及活力已被击得粉碎,半点不留。
韩珞好担心,一直问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以往会向她倾吐秘密的艾子却沉静不语,对于任何追问都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她不是对娘生疏了,也不是还在气娘的隐瞒,而是她的心已经颓圮了,化为尘土将有关于他的事全都掩盖,她不想挖掘,也无力挖掘。
这一切,让端木煦看得好心惊。
原该前去京城的他却迟迟未动身,她的状况让他放不下心,根本没有办法离开。
她只是在闹别扭,依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