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戴眼镜,长发松散的披着,泛着水光的黑眸摄人心魂。
所以,女人的嫉妒心呐!这个二房她能感觉到自岳袖儿出现后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去,本能的,感到了危机,更悲催的是她还不知此女乃是古勋明媒正娶回来的大老婆,于是,说了最不该说的一句话。
没搞清楚状况的女人就这么小声抽泣起来。此等无稽言论让其他人的都变了脸色,你就算是要陷害,哪怕换成刁婵也行啊,可,偏偏是岳袖儿。
王家姐妹此刻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暗骂“靠,她这脑袋还真就是白长了。不过,白长的好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倒是急着跳进来。套用一句现成的话,遇见古勋,她怕是已经用尽了所有的运气,不出意外,自此之后,她应该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本就憋了口气的岳袖儿这会正愁没地方发火,可倒好,真有胆子大的,把战争波及到她身上了。
她也不急着上前,双手抱胸,随意的倚在墙上,面上淡淡的,眼神却异常犀利,“今儿可真晦气,什么破事都让我摊上了。古勋,带着你这小情儿滚远点,以后别让我看她。不然,我见一次抽一次。”
看似慵懒的女人跟你放着狠话,眼底的冷意,以及不经意间肢体散发出的撩人气息,清冷,魅惑。
在古勋的印象中,似乎从没见过岳袖儿如此尖锐到艳丽的一面,微微挑了挑眉,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是自己理亏。
但,出乎大家意料,其次表态的,却是始终保持旁观的唐青习。
“刁婵,带你朋友走吧,这事到此为止,勋子不会再说什么了。”
然后对着古勋,一点不留情面的训道,“看好你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要有点分寸。还有你,为了女人三番两次的误事,自己回去反省。”
最后,走到岳袖儿身边,温和的笑着说:“上次婚礼上你舅舅让我照顾你,我答应了,结果在我眼前居然还让你受了委屈,实在是不应该。走吧,这已经没什么事了,其余的交给我就好,我先送你回去。”
岳袖儿看着他不做声,她还没出气呢,就这么走,那哪行?自己老公养的二房都明目张胆的欺负上她了,不报复回去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她这么个撅样在唐青习眼里倒显得异常可爱,语气越发温柔:“谁欺负了你,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交给我好不好,不会让你白委屈的。”想了想,又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女孩子熬夜总是伤身体的,让我送你回去,嗯?”
岳袖儿看着这样的唐青习,非常疑惑,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好?但她也是个识时务的。有唐青习出手,那女人肯定捞不到什么好处,这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于是,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怜古勋等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都在纳闷,这岳袖儿,什么时候搭上唐青习了?
☆、第 16 章
深夜微凉的风缓解了郁积已久的晦暗心情,岳袖儿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关上车门。习惯性的系上安全带,在这个密闭安静的车厢里,能清晰感受到两人呼吸的频率。
车辆常速前行,唐青习单手握住方向盘,自在悠闲。
坐在这个依旧属于陌生人范畴的男子身旁,于岳袖儿来讲,其实是件很怪异的事儿。
“你家在哪里?”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里游荡,很快,便到了尽头。
“XX路,锦绣园。”
“那里地段倒是不错,而且环境清幽,适合独居。怎么样,婚后自己住,还习惯么?”像久未相逢的老友那样,他的目光柔和,隐含着关切。
“恩!”岳袖儿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拥挤且寂寞。
“还在为刚才的事心烦?”说这话时,男人微微带笑意,像是在哄一个别扭的情人,宠溺,包容。
“不会,已经好多了。而且,也不都是刚才那个原因。”是真的好多了,刚才的闹剧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无关的人而已。
“呵呵。勋子这次做的确实不对,你不开心很正常。但有些事,实在没有去计较的必要。那个女人,我会处理的。”
面对这样体贴入微的关心,岳袖儿有些诧异。唐青习插手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若说是为了那句对她大舅的承诺,她是决计不信的。谁都知道,在当时那样的场合,无论说什么的,都只是一些场面话,无足轻重,也不会有人在意。
可,这个男人确实是在帮着自己的。这点毋庸置疑。
而古勋,是他自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是生意上的得力帮手。他这样做,就不怕,引来古勋的猜忌么?
细细密密的雨敲打在车窗上,形成一片水雾,歪曲了路灯明黄的亮色,越暗淡越清晰。
车内循环播放着《秘密的庭院》,倒不像唐青习这种男人会听的音乐,岳袖儿心里想着,便不自知的问了出来。可话已出口,便没了反悔的余地。
侧头看了看旁边的男人,英俊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紧抿的唇线,说不出的迷人。
“哦?那你以为我会喜欢哪种类型?是那种年轻男孩子疯狂痴迷的金属摇滚乐,还是那种应该穿正装严肃的坐在礼堂里欣赏的歌剧?”他看着她,笑容越来越深刻,勾魂摄魄。
“丫头,不要把我想象的那么遥远,其实我离你很近。你看,现在只要你肯伸出手,就可以抓住我。”我明明,就在你的身边。
其实,她是记得这个男人的。因为他鹰一样锋利的眼,在‘门町’中强烈的震撼到了她。
只是,这样意料之外的接触,让人
很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无力感。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是容不下拒绝的,如同,魏鸢止。他们天生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为之臣服的能力。
索性,他并没有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带进这个小小的车厢里,现在的他,好像很温和?蛮诡异的形容。
岳袖儿眨眨眼,有些孩子气的望着他,天哪,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强势男人,竟会叫他‘丫头’,世界疯狂了。
“知道么,其实我年轻时也很冲动。
有一次,纯粹算是想体验一下无拘无束的乐趣,就架了游艇和几个同样喜欢探险的朋友在大海上飘荡。
可惜当时不知道,我们所处的那片海域恰巧受到海啸波及。风携着大片浮云疾速移动,投射下大片阴影,孤立无援的游艇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绝望的承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所有的通讯器材都失效,我们完全与外界隔离,那种情况下,没有人快乐的起来,最原始的,也是最强大的,能够毁天灭地的自然力量所带来的暗无天日的恐惧,袭击了每一个人。可,当我们再次看到阳光的瞬间,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虔诚的心去体会劫后余生的幸运。
我在那时懂得了珍惜。在如此变幻莫测的宇宙时空,人类真的很渺小,尚且活着的日子,唯有抓紧你想到的,才不会辜负你辛苦来这世上走一遭。”
“我也去过非洲的一些小部落,那里的贫穷、痛苦,远比我们想象中残酷,真实。我曾眼睁睁的看着幼小的生命因饥饿,或是疾病,在他妈妈的怀抱中没了呼吸,而那个痛失亲子的母亲甚至没有掉下一滴泪。
她们习惯了死亡,只因她们离那个看似遥远的名词无限接近,她们的灵魂是空洞荒芜的。出生不被祝福,死亡却可以远离痛苦。当我们还在抱怨自己生活中不尽人意的各种细微小事,那个被上帝遗弃的角落,这不过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出黑白默剧。”
“当然,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比如,在广褒的沙漠中极目远望,看染了血的夕阳一点点消失在苍茫厚重的黄沙中,把手伸进残留着炙热的沙土,或许会摸到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蜥蜴。。。。。。”
此刻的唐青习完全颠覆了他在岳袖儿心中的形象。一个高傲尊贵,被众人高高捧起的领~袖之子,竟会如此亲近自然的,将那些发生在他生命中的难忘一一讲述,只为了,缓解她的烦躁?
很不可思议的,岳袖儿发现,她内心深处渐渐的,多了一丝甜蜜和一丝欣喜。
谈笑间时光飞逝,等这位小姐回过神,她已浑浑噩噩的躺在了自家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身体,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都得到了进一步缓解
,淡淡花香溢满了整间房,脑海中简单回顾了今天一天的行程,以及最后,唐青习眼底的,脉脉温情。
困意袭来,她再也抵挡不住。便深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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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已是烈日炎炎。岳袖儿此刻已经跋山涉水的来到了贵州某地的深山老林里,环绕在周围苍翠欲滴的树木完全没有尽头。
一个月前徐教授接到消息,贵州某地又发现了一座小型古墓。经过前期的探测,挖掘,终于能把时代确定在汉朝。当然,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骚乱,这次的发现并没有大张旗鼓宣传,前来参与的专家教授都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团队。
而她,很荣幸的,被徐教授钦点,参与此次研究。
历经千百年的朝代变迁,久不见天日的墓穴中散发着腐朽的霉味,阴暗潮湿的冷气不断透过衣服渗入皮肤,激的岳袖儿一阵阵冷战。
而前方的徐教授还在打着手电研究一个刻着不明文字的瓦片。同来的魏姓专家在另一边唤她,
“岳袖儿,你过来把这几样东西做一下简单的清理,然后拿出去给外面的小刘做登记。”
“哎!我这就去。”
小心翼翼的绕开地面散落的未经处理的杂物,借着暗淡的光,岳袖儿用小刷子轻扫手中器物表面的泥土,可,等那些浮沉掉落,她手中,分明是一块质地纯净细腻、光泽滋润的上等白玉牌。
要知道,这孩子家里收集的那些古玉都可都是她的命根子,现在她手里这块,先不提雕刻繁复的花纹,单是那形状奇特的异域文字,她都快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