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懂事的年轻妾侍们先开了口,你一言我一句地,还真是说起了对过年的一些打算。无非是怎么奢侈怎么来,怎么华丽怎么办。
洪德王也不生气,认真地听着,甚至不时地摸着胡子听着。那些妾侍更是起劲,简直要闹翻了天。
终于,洪德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问了几个不怎么说话的妾侍。那些妾侍都是平日里比较谨慎老实的,见王爷问话,都是正襟危坐,恭恭敬敬地回答每一句话。一桑一旁看着暗暗摇头,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能够忍受。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洪德王转头看向了一桑:“这位是慕容府的赵姨太吧?怎么样,您有什么想法没有?反正你同夫人是闺中密友,也算是自己人,说来听听也无妨。”
一桑这时候哪有心思想什么过年不过年的?便微笑着说:“王爷抬举了,不过是夫人看得起我,让我来王府作陪解闷罢了,哪里有什么好主意了?王爷莫要让我献丑了。”
见她这么说,王爷也不强求,又转而同春姨太说笑了几句。直到大家都散了,也没有同夫人说过一句话。
夫人同一桑回去的路上,夫人一直沉默不语。
一桑便劝说道:“夫人,您也别多虑了,看王爷的样子,并没有怀疑我们什么。您呀,就先把心放下吧等到真要担心的时候再担心也不迟啊。”
夫人淡淡地说:“嗯,我知道了,我没有担心。”
虽然夫人是这么说,可一桑还是觉得夫人的情绪有些不高。既然不是因为担心,那还会因为什么呢?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方才的场景,一桑忽然有些了然。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莫不是因为刚才……王爷他没有同您说话,所以您……?”
夫人脚步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一桑,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你都看出来了,是不是?”
一桑也是愣住了,没想到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时间讷讷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夫人缓缓地向前走,说道:“老实说,我都有些觉得丢脸。他那样子对待我,我是真的伤心了、死心了,以为自己不会还有半分留恋。可刚才,你瞧,满屋子的女人,他就是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只有我我,我可是他的妻啊又哪是那些妾侍可以相提并论的呢?”
激动地说完这句话,夫人忽然想起来一桑的身份,立刻有些抱歉地看着她。
一桑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儿,夫人您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用理会我的。”
夫人叹了口气,又说道:“唉,我也不是说那些妾侍不好。哪怕,哪怕他对我同对她们一样都好可现在……呵呵,我看,我在他眼中简直就像是不存在。”
见夫人越说越伤感,一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伸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了夫人的手。
她毕竟是个妾侍,对王府的夫人做出这种举动是十分失礼的行为,连夫人都有些惊讶。
一桑平静地说:“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你不是夫人,我也不是赵姨太,我们只是朋友。我想说的是,爱上一个人没什么丢脸的,更不需要羞愧。其实,我很佩服你,有勇气这样去爱一个人,哪怕他对你没有半分的好。能够有这样一个对象可以让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有时想想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就当……就当是年轻的时候,暗恋一个人那样,更何况你现在还能经常见见这个人,同这个人生活在一个府邸里,你说是不是?”
夫人没有说话,却把手握得更紧了。她这一生从未听过这样的言论,可现在从一桑口中讲出,却让她觉得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独十年书。承认自己仍旧对王爷有感情,又怎样?自己不争不抢,默默地看着他,不就可以了吗?
忽然间,心情便阴转多云了。夫人冲一桑一笑,说道:“别说什么短短几分钟。只要是咱们俩在一块,我就不再是王府的夫人,我就是我,你也就是你。一桑,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感激上天能够认识你。”
见夫人说得如此真诚,一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赧然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屋吧,早点把事情做完,早点多一份心安不是。”
夫人连连称是,两人便加快步伐往夫人的院子走去。
可是这剩下的路上,一桑暗暗地下了一个决心。如若老天真的给自己,给夫人,也给王府这样一个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拼尽全力试一试,试一试破坏王爷所有的计划,接着想尽一切方法去说服他。
这个想法很可笑,就连一桑自己都觉得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她一直相信,只要一个人拼命拼命地想做一件事,就会产生强大的气场,将周围一切有用的事或人利用起来,最终完成目的。
一桑不愿去想,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那是要等到真正失败后再去思考的问题,现在应该考虑的只是如何去做。
说到底,一桑不过是个局外人。不过,她能感觉到夫人对自己已经掏出了百分之百的真心,让她哪怕身处这个皇权至上的古代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暖意。谁说友情没有爱情让人动容?就为了这份友情,一桑也决定要试上一试。
两人回到院子后,重又抄写起剩下的线路图。本来就接近完工了,两人这一日直直忙到了子夜时分,终于,最后一笔也完成了。
她们二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从未这么累过。来不及庆贺什么,两人倒头就睡,这一觉,倒是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日,一桑没有把线路图给放回去。之前本来打算的,已经因为王爷的发现而不能再做了。既然王爷已经知晓了东西被盗,一定会想法设法地在那个假山附近设了什么机关或眼线,自己这样一去,倒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于是,两人一咬牙,销毁了线路图的原件。而当天下午,一桑便也叨扰多日为由,告辞回慕容府去了。
终于坐到自己的红丝阁里,趁夜色无人,一桑慢慢摊开自己和夫人辛苦多日画成的线路图,感觉颇有一些成就感,说不定,自己还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呢。
夜长梦多,一桑决定,第二天就去把线路图交给柳春
第一百三十二章拜年
由于事关重大,一桑也不敢亲自跑去仙绣坊,便让珠生出面,把柳春约在一个僻静的小酒楼里。
晚上,一桑悄悄去赴约,柳春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一见到一桑手捧一个卷轴过来,立刻站起身来,颤声问道:“拿到了?”
一桑点了点头。
柳春快步走来,急急地取过卷轴,粗略地看了看,一边连连点头:“好,好,错不了就是这个一桑,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一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要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夫人。再者说了,我们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王府上下无辜的众人。杀戮这种事,终究是造孽的。”
柳春诺诺称是,刚想吩咐店小二取些酒菜过来,一桑却道:“不用了,我今日来就是为了送这副卷轴,没别的事儿我还是先走了,免得人多眼杂。”
见她又是这样冷淡的模样,柳春再也忍不住了,便开口说道:“一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谈一谈了……其实我一直想说,关于你隐瞒我的事,我早就已经想通了。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你一时之间没对我说也是情有可原。再说了,你的真容如此倾城,我更应该为你高兴才是。既然这件事已经说开了,咱们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呢?”
一桑见他说的如此动容,也就坐下了。饮了一口茶,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终究会过去,你也终究是会原谅我的。可这段时间,我真的想了很多很多。咱们是不是真的合适?你是不是真的完全了解我?而我又能不能接受真正的你?很多问题,其实我们并没有认真地去想过。而且,洪德王府的事情还没完,这件事牵动了你所有的心思,当然,也包括我的。既然如此,那不如等事情都平息了,咱们再看吧。今时今日谈论这些儿女私情,我心中总觉得有些愧疚。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再见吧。”
洪德王府的书房内,
洪德王正坐在书桌前,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旁边则站着毕恭毕敬的金管家。
“王爷,您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线路图丢了,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呀您有没有怀疑的人?”
“唉,我也知道事态严重,可丢了就是丢了,再着急也没用。重要的是,先把偷东西的内贼给揪出来才是你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的话,奴才根据王爷您给的那条衣服上散落的那根细细的金线,走访了好多铺子。再比对府中女眷的衣物,发现有好几位姨太太以及……以及夫人,有类似的衣物,您看接下来……?”
王爷沉吟了片刻,说道:“这样吧,你明儿个就派人去查一查,看看丢了线路图的那几天,这几人分别做了些什么事儿。务必要清清楚楚,丝毫不漏,懂么?”
“是,王爷,奴才明白”
金管家正要告退,王爷冷不丁地说了句:“除了你,我还会派另外一拨人去查她们的动向,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金管家背上一阵冷汗,连连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嗯,去吧。”
出得书房,金管家还觉得背上有股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书房一样,好像还能看见王爷犀利的眼神,不禁加快脚步走了,去好好地安排王爷交代的事,不敢有丝毫怠慢。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同样是王爷同金管家二人。
王爷看着手中的纸张,手微微地颤抖。看完后,狠狠地把纸撕了个粉碎:“混账都是混账个个都要背叛我”
金管家吓的赶紧跪下,心中却道:“也难关王爷生气。如若自己知道自己的老婆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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