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总不能直言说,是要把大师兄和自己的姐姐给送作堆吧!莫乱儿顿时间得吞吞吐吐。
“既然说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那我又何必带你这个小麻烦出门。”皇甫冷扬的拒绝说得理直气壮。
本来嘛,他是去江南办事的,带上机灵那个小子已经嫌麻烦了,若再加上乱儿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那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我……我……”他吞吞吐吐了半天,平日机灵的脑袋却想不出一个可以说服他的说法,最后他只能耍赖般地说道:“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我答应过你?!”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真的!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一听他准备对自己的承诺来个一推二六五,莫乱儿的眸子修地瞪得老大,散发出一种不敢置信的光芒。
难不成他看错人了吗?明明觉得大师兄应该是个正直守诺之人,所以他才辛辛苦苦的演了那场戏,好让他自觉愧对于他。
但现在怎么全和他想的不一样,不论他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带他去。
“我……有吗?”皇甫冷杨怀疑的问。
“那个时候你在林子里丢下我一个人,害我被大老虎攻击,你自己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呼,还好,他有演那场戏,否则岂不是被人丢下也没半句话可说,他心中暗自庆幸着。
“呢,我是有这么说,可是那指的是在林子里的时候。”他并不以为那个时候的承诺可以延续到现在,那时他只不过是想安乱儿的心罢了。
“那你是想反悔唆!”莫乱儿一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副可怜到了极点的模样。
“我不是想反悔。”是压根没有答应过,好吗?
皇甫冷扬真的拿这个小麻烦没辙,半大不小的人儿又讲不得道理,他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你是想怎么样?”莫乱儿大大的眼儿里转瞬间挤满了委屈的泪水,那模样活像是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似的。
“我……”皇甫冷扬看着可怜兮兮的他,心里盘算着他是该在现不顾一切的走人,还是该到了晚上再偷偷走人?
最后他两个选择都没选,反而把目光移向自己的师父,期望他能说些什么阻止莫乱儿的固执。
可谁想到,白眉道人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道。“就带着乱儿一起去吧!别瞧他年纪小小,但挺机灵的,或许对你会有所帮助,更何况他本家居杭城,年纪小小的他思乡也是理所当然,正好你要去杭城,那就带他一起去吧!”
他说着说着,眸中倏地闪过一丝精光。
身为乱儿的师父,乱儿那点小心思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皮子,戏晴那丫头他瞧过,是个标致配得上冷扬的丫头,所以对于乱儿的算计,他倒是乐观其成,也不介意帮忙推上一把。
“师父?!”皇甫冷扬顿感不可思议的低呼。
师父明明知道他这次南下是要办正事的,带着一个孩子能成吗?
“你别看乱几年纪小,他挺能干的,不会碍着你的事。”像是洞悉他心中的想法,白眉道人笑笑的说道。
“这……”
尽管师父已经这么说了,可是皇甫冷扬还是迟疑,于是莫乱儿又乘机说道:“师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都这么说了,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一定不会惹麻烦c”
他真的不会惹麻烦的,只不过会千百计的把姐姐嫁给他而已。
着实有一种被设计了的感觉,可是瞧这一老一小脸上的热切,皇甫冷扬还是没了辙,只好双手一摊,头一点,同意带上了这个看似乖巧,但却总是让人觉得诡谲的莫乱儿。
“爷,前头就是杭城城门了!”机灵兴地的大喊道。
“嗯。”皇甫冷扬半点兴奋也没有的点了下头。
只要过了城州,再到沿海,那么他这趟“代父出巡”也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
现在只等这些烦人的琐事一结束,那他就可以回宫去练练师父这次教给他的功夫了。
皇甫冷扬正兀自沉浸在可以回宫练武的喜悦里,不料耳边突地传来了莫乱儿的喳呼声。
“小爷,你别乱跑啊!这儿人多危险……”
回过神来的皇甫冷扬哪里还见得着莫乱儿多身影,只好将目光摆在机灵身上。“乱儿呢?”
“不知道啊!一进了城门,小爷就左窜右窜的,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么说来那孩子只怕是思乡心切,所以才一人了城也顾不得其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既然师父将他交给了自己,也不能任他一个人乱跑,要是发生了什么危险,他也难以对师父交代。
皇甫冷扬的心绪转了一圈之后,然后这才对着机灵说道:“咱们去找他吧I”
“是!”他应了一声,便又立时叫了起来,“咦,三爷,那边好像围了一群人,而且小爷好像就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势望过去,那不正是乱儿那个半大不小的人物,正在朝着他们用力的挥着手,好像是要他们过去的模样。
“咱们过去看看吧!”不知这小家伙在搞什么鬼;
皇甫冷扬两道剑眉微皱,心中莫名泛着一种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练武人独有的敏锐直觉。
他自信这种感觉所代表的并不是危险,但总觉得乱儿这个小家伙心里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似的。
以他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有这样的感觉其是很奇怪的,可是乱儿偏偏就常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是他多心了吗?
“嗯,爷儿,我总觉得小爷有时真不像是个十岁的孩子……”
“哦!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兴味的挑起了眉,机灵这次倒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机灵。“你觉得他是怎么个怪法?”
“昨儿个夜里,我瞧他在和一只鸟说话,咕咕呢呶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这可是他起身小解时瞧到的。他一直放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
“是吗?”皇甫冷扬浅应了一声,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眼前这些逐渐鼓噪的人群感到厌烦。
“我不过去了,机灵你就先过去瞧瞧,究竟乱儿要咱们来瞧什么事吧!”在靠近人群的时候,心里的那种危机感又起,他倏地止步,对着机灵交代道,“看到乱儿的时候,要他别再乱跑了,我们还有事得办呢!”
“嗯!”机灵低应了一声,然后一溜烟的钻进了人群之中,不一会又钻了出来。
“爷,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卖身葬父呢!”他如实禀告。
又是这种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的南行已经碰上了许多这样的事情,初时他还会禀着良善之心,捐银出力。
可是到头来总被那些“苦主”缠上,说什么受人恩惠,当委身以报,他简直忍不住要怀疑那些人是在卖身养父,还是在替自己找夫婿了。
所以面对这又一桩的卖身葬父,皇甫冷扬的反应是撇了撇唇,面上波澜不兴的问:“那乱儿呢?”
“他直说那位姑娘可怜,硬是想要替那位姑娘葬了父,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跟我回来。”
“这小子还说不惹麻烦,这才刚进杭城,就惹上了大麻烦。”他白眼一翻,有些不耐的说道。
“三爷,这要怎么办?”主子的切肤之痛他亦感同身受,这种事见多了,同情心也难免有用完的一天,所以机灵对这种事也是冷淡得紧,同他主子一样,只想赶紧走人,免得惹麻烦上身。
“还怎么办?要走也得先把人给找到啊!”他没啥好气的说道,人已经开始往着那聚集的人群走去。
站在最外围,皇甫冷杨是何等身分,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和那些百姓凑热闹,只见他身形一扬,宛若一只展翅的大鹏般旋上了天,并在转瞬之间落在人群的中间。
“乱儿”他甫才落地,便朝着莫乱儿低喊了一声,“过来。”
“大师兄,这位姑娘好可怜,我们替她葬了父,好吗?”一见师兄终于“大驾光临”,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只见他鸣鸣鸣的跑过去,硬是扯了皇甫冷扬厚实的手掌便走,然后在“苦主”莫戏晴的前头站定。
“大师兄,你瞧她!”莫乱儿朝着她暗暗使了个眼色,便见原本仅是梨花带泪的莫戏晴顿时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
顺着他的手势,皇甫冷扬不甚热中的抬首,然后微微愕住。
喷,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弯如翠黛的柳眉,挺直小巧的鼻梁,不点而朱的红唇。
但古人说的好,所谓的“红颜祸水”指的应该就是这一种美丽,所以这个女人是个麻烦。绝对是个大麻烦。
“大师兄,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她的爹爹离世,她却没钱将他下葬,不得已只好在这儿卖身葬父耶!”
眼见皇甫冷扬的态度冷淡,反而像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似的,莫乱儿又加把劲的说道,冀望激起他一点点同情心。
出手“帮”了姐姐,那她就有机会可以假借报恩之名留在师兄身边,然后近水楼台,生米煮成熟饭,那不是太完美了吗?
只可惜,皇甫冷扬只是无动于衷的再次扫了莫戏晴一眼,即使和那双透露着愁绪的美目四目相交,好像也没有激起他半点出手相助的想法。
“走了!”皇甫冷扬懒洋洋的调回了自己的眸光,定在莫乱儿的身上启口说道。
咦,就这样?!莫乱儿一双灵动的亮眸倏地僵住,然后瞪住他。
怎么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师兄应该慷慨解囊,然后姐姐就可以以身相许啊!
怎么大师兄只是急着催他离去呢?那他所有的苦心计划不就全白费了?
“大师兄,咱们帮帮她好吗?她真的很可怜耶!”忍不住地,莫乱儿开口企求。
“你怎么知道她很可怜,你认识她?”皇甫冷扬挑眉,随口问道。
“不……不……”生恐自己的计谋被人发现,他的头顿时摇得宛若波浪鼓似的,左左右右的否认得好不激动,然后机灵的随口胡诌,“我不认识她,只不过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