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那欧,我想容先生没有恶意……”
“宾叔叔,他的意思不就是在暗示这幅字画是伪造的,这还没有恶意吗?”
“你别急,也许容先生误会了什么。”
“我看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是别有用意!”
含着一抹嘲弄,容玉麒唇角微扬,优雅从容的道:“克雷斯先生,我没说它是仿冒品,也没说它是伪造,你何必这么心急的反过来指控我污辱你?”
“你……宾叔叔,这件事你可要还我一个公道。”
“当然。”宾席安显然也对字画的真伪感到怀疑,可是又不能不帮索那欧·克雷斯留点颜而,所以表面上看似站在他这一边,却不急要求容玉麒解释,倒是容玉麒主动说明原由。
“我会给克雷斯先生一个满意的答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教伯父问题,不知道伯父对容玉麒贝勒了解多少?”
“有关容玉麒贝勒的故事少之又少,我对他的了解实在有限。”
“我倒是收集了不少有关他的传闻,他善于经商买卖,却不懂得带兵打仗,所以战场上的悲凉感慨,他向来无法领会,试问,他怎会写下李颀的古从军行?”
这一说,宾席安不由得再一次打量字画,想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宾叔叔,他是什么意思?”宾席安的目光让索那欧·克雷斯觉得不安,他会说一点点中文,却不懂什么是李颀的古从军行。
不发一语,宾席安取出抽屉的放大镜,一字一字的研究着,可是最终也只能说很像,又有那么点不像。
“宾叔叔,我相信那位朋友不会骗我。”眼看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索那欧·克雷斯聪明的先帮自己铺后路。
“容先生,单凭你的说法,并不能判定这幅字画与容玉麒贝勒无关,也许他是在某种因缘际会下写下这首诗。”宾席安毕竟不是专业的鉴赏家。
“伯父说得没错,这一点我无话可说,不过这首诗虽然极力模仿容玉麒贝勒的字迹,却只有七分神似。”
“你凭什么下这种断言?你有证据吗?”索那欧·克雷斯气愤的直跳脚。
“伯父可有文房四宝?我想,我多说无益,倒不如写下一首古从军行,你瞧瞧就会明白我何来七分神似之说。”
点了点头,宾席安马上张罗笔墨纸砚,谢彬随后上前磨墨伺候。半个小时后,一篇古从军行跃然纸上。
“我的天啊!”宾席安如获至宝的抓起纸,神情好激动。
“宾叔叔,你怎么了?”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索那欧·克雷斯显得有些慌张。
“我们可以模仿一个人的字,却学不来属于他的神韵,这就是你所说的七分神似,可是你怎么有办法……”宾席安颤抖的看着容玉麒。
“也许是我跟这位贝勒爷性情相近、思维相近,因此可以把他的字模仿得如此神似,其实为了练成这手字,我下了好大的苦心。”
“宾叔叔,我实在太胡涂了,竟然被那个家伙给骗了,我还当他是好朋友,太过分,我非要跟他算账不可!”事情演变到这种情况,索那欧·克雷斯当然得识相的帮自己找台阶下。
“这不怪你,连我都瞧不出这其中的差异。”
“不不不,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索那欧·克雷斯哪有什么颜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赶紧收拾伪造的假字画走人。
“伯父若不嫌弃,这幅字画就送给你。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容先生,你留下来喝杯咖啡,我们聊聊。”
“老爹,他们今天已经很累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我送他们回去,拜拜!”说完,宾沁良拉起容玉麒的手往外走,刚好跟进书房找老公的米兰娜撞个正着。不过宾沁良可没心思跟她周旋,急急忙忙的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可是,容玉麒已经让米兰娜留下深刻的记忆。
离开宴会,随着容玉麒回到他们的住处,宾沁良便抓着他叽哩呱啦的追问起来,“你怎么有办法把那个贝勒爷的字临摹得一模一样?这会很难吗?要不要用到什么技巧?”
“自然而然。”
眨了一下眼睛,她一脸的困扰,“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并不重要。”
“你说得当然轻松!”宾沁良夸张的倒抽了一口气,“你有没有看到我老爹的表情?他好像得到真迹一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也教教我,你是怎么练成那一手字?如果我可以跟你一样,老爹说不定会把我捧得像太上皇,到时候我的日子就好过了。”
闻言,容玉麒微微皱起眉头,“你爹对你不好吗?”
“不能说不好,可也不能说好。我既不是一个令父亲感到骄傲的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到处惹是生非的坏女儿。像我这种卡在一半,不上不下的女儿,我老爹还更不知道应该对我好,还是不好呢?”
“天才也好,蠢材也罢,全是父母身上的一块肉。我想,你父亲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关爱。”
“我很希望事情像你说得一样那么简单,可惜……今天若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被他卖给克雷斯当老婆了,他如果真的爱我,就不会不在乎我的感觉,不问问我对那个家伙是什么看法。”宾沁良越说,心就越酸,如果不是为了帮吉欧实现他的理想,她早就离开宾家了。虽然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都很敬爱她,可是他们终究比不上老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你当初想偷那幅字画,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
宾沁良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通风报信,我也不知道克雷斯那么卑鄙,他不但透过我继母向我老爹传话,表明他喜欢我,还利用容玉麒贝勒的字画吊我老爹的胃口。”
“我继母老早就想把我踢出家门,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三不五时就在我老爹耳边煽风点火,我老爹越听心就越痒,几乎点头同意。逼不得已,我才会出此下策。为了偷字画,我可是费了好大的苦心,结果到头来,他竟然恶劣到拿仿冒品骗婚,太可恶了!”
“我很高兴可以阻止这门亲事。”
“我更高兴,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坏,到处玩弄女人的感情,还装出一副很纯情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挥了挥手,她不想再提起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话题再度绕回原点,“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说,我就是容玉麒贝勒呢?”容玉麒像在开玩笑似的提起。
仿佛被吓到了,宾沁良怔怔的张着嘴。
“我只是假设,有那么可怕吗?”
“不不不!”宾沁良摇了摇头,“只是很难想象而已。”
“我以为,我是不是容玉麒贝勒并非如此重要,对你而言,眼前的我才是货真价实,不是吗?”
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确定他是真的,宾沁良同意的点点头,“真实比虚幻来得有意义多了!”
容玉麒沉默了下来,锐利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
“我……又没叫你看着我,你干嘛直盯着我?”她真的越来越没有出息,每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就跳得好快,呼吸也跟着乱了。
“你会讨厌我吗?”
这话问得叫人摸不着头绪,宾沁良反问了回去,“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想不到他容玉麒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如何告诉她,他竟然害怕失去她,尤其想到那个叫克雷斯的家伙差点可以拥有她,他就冷汗直流。
稀奇的偏着头,她笑着打趣着,“你今天好像谢彬,说话结结巴巴。”
顿了一下,容玉麒一鼓作气的问:“如果要你跟我回去,你愿意吗?”
“嗄?”
“我明白要你离开自己的亲人朋友,生活在一个跟这儿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实在太为难你了,可是我真的想让你认识我的故乡。”
“这个嘛……你确定你回得去吗?”他的意思是他不能没有她吗?如果是这样子,那他为何不能没有她?难道他……老天啊!她未免想太多了吧!他是那么优雅尊贵,不论他在另外一个时空是不是贝勒爷,他都不太可能喜欢她这种粗鲁的女孩子。
“等你可以回去的时候,你再来问我吧!”踮起脚尖,她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我回去了,晚安!”
目送她离开,容玉麒不自觉的傻笑,手掌眷恋的摸着残留在脸上的温热。她已经进驻他的心里,他想赶也赶不走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她留在他的生命里。
叩叩叩……叩叩叩……再好的睡觉心情也会被这扰人清梦的敲门声给赶跑,而门外的人显然非要把床上的人唤醒不可,敲得又急又用力。
发出一阵呻吟,宾沁良腰酸背痛的翻了一个身,有气无力的爬起来。现在几点了?转头看了床上的闹钟一眼……七点?天啊!她算一算也不过睡了两个小时,昨晚忙着研究股票,一直到清晨五点才窝到床上梦周公。
叩叩叩!敲门声明显缓和了下来,似乎知道房里的人已经睁开眼睛。
揉着僵硬的脖子,宾沁良懒洋洋的一喊,“谁啊?”
“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请你下楼用早餐。”
“什么?”她差一点跌下床。她有没有听错?宾家的早餐一向是随随便便扔着,她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拉倒,他们从来不在乎那些食物究竟有没有进了她的肚子。
“今天早餐有大小姐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
哇塞!太阳打西边升上来吗?米兰娜妈咪最不喜欢中式料理,今天竟然……这件事有鬼哦!
“大小姐!”没听到她的回应,佣人赶紧又喊了一次。
算了!宾沁良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说好今天要带容玉麒去野餐,算是奖励他昨晚精彩的表现,她还是起床了吧!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我梳洗一下就下楼。”
“大小姐,你要快一点哦!”
“十分钟可以吗?”啰嗦死了!不过没等佣人回话,宾沁良立刻滚下床,蹦蹦跳跳的冲进浴室盥洗。
分秒不差,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