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大功告成之后,他随即以命令的语气说道:“睡觉。”
“我干么要睡觉啊?”她一头雾水的反问。
“因为你生病了。”他理所当然的答。
“可是你会在你家里还有客人的时候睡觉吗?”
她又不是头笨猪咧,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而且还在她的家里,要她现在睡觉,睡得著才有鬼。
“我并不是客人。”
他说得自然,可是平心却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客人,难不成是主人吗?”
“也不是,我是……朋友。”
朋友?!什么时候浪少云升级为她的朋友了,怎么没有人通知她?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基本上他们两人应该算是仇人才对。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仇人才对啊!”她带著微讽的语气说。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声音太粗嘎低沉了,还是他故意装做没听到,只见他大手一伸,就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别说那么多了,快睡!”
“我……”这种几近霸道的行为她能不抗议吗?
谁知她才刚开口,他那俊逸的脸庞便在她的眼瞳中放大了起来,她这才愕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你想干什么?”她倏地拉紧了神经。
扬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浪少云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要让一个女人闭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什么?”
被他那温热的气息吹拂得昏沉沉的,平心原就混沌的脑袋仿彿当掉了似的,完全不能运转。
“吻她!”
浪少云很是好心的给了她答案,她一听,立刻吓白了一张脸,然后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方才他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往上拉。
透过棉被,她紧张的低嚷道:“你不能吻我,别忘了,我可是严家裕的女朋友。”
她的提醒顿时让浪少云原本带笑的脸庞在转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你就快睡,别忘了你还得养好精神应付我们之间的约定。”
“唔,我睡我睡,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替我拉上门。”话一交代完,她当下不敢再延迟,眼睛立刻闭上,然后屏息以待。
可是她等了好半晌,却等不到大门被拉开又阖上的声音,反倒是厨房的方向传来了声响。
悄悄地,她将棉被拉开了一条缝,住厨房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背影正在厨房穿梭著,似在忙碌些什么。
她当然不敢问他在做什么,就怕他刚刚的威胁会实现,可不一会儿,当她的鼻端窜进了一缕缕食物的香气之后,她便恍然大悟他在做些什么。
蓦地心间一阵暖流窜过,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瞧著他的背影,直到眼皮儿再也不堪酸涩的重重垂了下来。
但即使渐渐地陷入了睡梦之中,那鼻端的香气和心中的暖流却久久不肯退去。
“唔……”平心佣懒的伸著懒腰,这舒服的一觉仿彿睡回了她大半的精力,原本酸痛难当的身躯也好了大半。
她缓缓地起身,正准备伸展手脚的时候,突然眼角瞄著了一个不该存在她家中的“异物”。
揉了揉眼,她定睛一看。
哇!那不是……在瞧清那异物是什么之后,当下她的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一半。
他怎么还在这里啊!依他忙碌的程度他不是该离开了吗?
“快去吃东西吧,稀饭我替你热在炉子上。”
就在平心努力替浪少云的存在找个合理的理由的同时,突然间,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他的低沉声音,结结实实地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连忙抬起原本低著沉思的小脑袋,朝他望去,只见他自那张单人沙发上起身,正穿著他的西装外套。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炉子上有东西吃?”说不诧异是骗人的,毕竟在她的心里,浪少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面对她的疑问,他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一句话都不说的往门口的方向迈进。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怪人!
望著他沉默的背影,她忍不住的咕哝了一句,原本还想礼貌的道声谢,可是话还没出口,电话却选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平心本来想要他等一下,可是那电话却像是催命符似的扰人,让她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加的疼了起来。
算了,先接电话好了,反正他们以后对阵的机会多得是。
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电话旁边接起,讲没两句,原本就因病而不够红润的脸庞更是立刻刷白。
“好,我马上赶回去。”
只听得她这样对著话筒嚷了一声,然后就“砰”地一声急急忙忙的挂上电话,连睡衣没换都不自觉,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冲去。
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异响,正要打开大门的浪少云回过头去查看,拦住了慌慌张张的平心。
“你怎么了?”
“你快让开,我有急事要出去。”她嘴里嚷嚷著,双手还不断的推拒著他环著她的腰的手。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她急成这个样子,浪少云的心竟也跟著揪了起来。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她这样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若是他真任由她这样出去,他就真的该死了。
“育幼院不知为什么来了一群人捣乱,还砸毁院内的东西,院长被吓得心脏病发,我得赶著去处理。”
挣不开他紧箍著自己的手,平心只好简单的说明原因,那一双原本水漾的眸子如今写满了慌乱。
从小,院长就疼她、爱她,她就像她的第二个母亲一样,如果在这种时刻她没赶回去陪在院长身边,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倏地使劲将她箍进了自己的胸膛,然后沉稳地说道:“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你不会懂得那种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亲人的孤寂的。”她心焦的大吼著,也为著他的阻止而气怒。
“傻瓜,我保证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人,一切有我。”几乎是毫无犹豫,这样的保证就这么冲口而出。
他的保证不只是他自己讶异,就连平心也惊愕的定眸瞧著他。
“你凭什么这样保证?”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保证过,她根本不会相信,可是心底却漾著-股淡淡的渴求。
“因为我是浪少云。”就是这么简单的答案。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保证,可是一旦话说出口,他就一定会让这保证实现。
“你……”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浪少云那缜密的脑袋已快速的运转著,他有条不紊的说道:“现在,你先去换衣服,等会我载你回育幼院。”
“我……”她犹豫的待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作,一双眸子只是盛载著复杂的光芒望著他。
“快去,我保证一切都不会有事的。”望著她的呆愣,浪少云轻轻地伸手推了她一把,然后再次许下承诺。
平心这才宛若大梦初醒一般的回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在阖上房门之前,那感激的眼神依然笔直的射向他。
原本虽然陈旧,但却整洁的家,如今竟是一片的杂乱和破败。
平心忍不住淌下泪来,本就因病而纤瘦的身子,如今更是摇摇晃晃的,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院长,我要找院长。”在初时的伤感过去后,她仰首用著慌乱的眸光直勾勾地盯著浪少云,一脸企求。
“好,我打听过了,你们院长刚刚被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去,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再送你过去。”
轻轻拍抚著她因为过于激动而微颤的肩头,他用著像是哄小孩的宠溺语气轻哄著她。
事实上,现在六神无主的平心几乎也跟孩子没啥两样了。
“现在就去。”她固执地坚持著,但虚弱的身子像是再也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似的摇晃了两下。
她很快地伸出手扶住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好,我们现在就去。”
这次,浪少云的举动并没有惹来平心的挣扎,她甚至还不自觉,自己那双白皙的双手正紧紧的揪著他的衣襟。
他就这样抱著她,上了车,吩咐著司机将车开到医院,然后他依然没松手的直到来到医院。
当医院里那刺鼻的药水味传来,他敏感的察觉到她瑟缩了下。
下意识的,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让她牢牢的依附著他。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去看院长,好吗?”
“嗯!”平心点头的动作几乎让人瞧不清,她的虚弱让他不舍极了。
紧紧的护著她,浪少云除了在经过柜台时稍微将注意力从她身上拉开,询问院长所住的病房之外,他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她苍白的脸庞。
“到了。”站在病房门前,他先是体贴地跟她说了一声,然后才一把拉开了病房的门。
当病房内那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映入平心的眼帘后,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汩汩的流了下来。
浪少云迈步来到床畔,将平心妥贴的安置在床旁的椅子上,然后伸出食指,轻的事务,都那么尽心在学习。
“真的吗?”虽然院长说没事,可是平心却依然担心,直到肩头上的那双手收紧,奇异的,她竟慢慢安下心来。
“我真的没事。那些孩子呢?”即使病中,她最关心的仍是那些她疼了一辈子的无依孩童。
“孩子们我已经要人暂时先将他们安置在我公司名下的一些空屋,也请了几个专人照顾,院长不用担心。”
落落大方的代替著平心回答院长的问题,浪少云那浑然天成的威仪和气势,让老人家忍不住欣赏的直点头。
果然是如同那两人所说的,是一个足以护卫平心一生的人呵!
看来这次她做的应该没错。
“院长,院里为什么会突然来了那群凶神恶煞呢?”在心中的大石终于全都落下之后,平心终于能有心绪想到别处。
院长的个性温煦,一向与人为善,更不可能会去招惹什么麻烦,怎么会突然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呃,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