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珠微微欠身,浅笑道:“明珠见过张伯父!”
她举止言谈颇为温婉,张路远不禁大笑道:“明珠呀,今日就是你笄礼的日子,不知看中了哪家的公子?”
“多谢张伯父关心,明珠年岁还小,暂时还没考虑这事。”东方明珠有些羞涩,低着头垂下眼帘,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姑娘家的迟早要嫁人,明珠呀,犬子如今也正好到了弱冠之年,不知明珠可愿做我老张家的儿媳!”
东方明珠更加羞涩,两颊通红,似乎可以滴出血来。她小声说,声细如丝:“张伯父,明珠还未见过令郎呢,如何决定。”
张路远哈哈大笑:“明珠啊,下次就让犬子前来见你可好…”
我看着东方明珠,忽然觉得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心思也同样不简单,她的话看似普通,但每一句都别有一番深意,回击了张路远的话。
我笑而不语,当做看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面带笑脸,但哪个不是各有心思,这点我心里很清楚,却也不点破。
杨子??许是看到我沉思,便道:“丫头,在想些什么呢?”
我浅笑回应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人心难测。”
“是呢,这世上最复杂的便是人心了…”他说着,面上有些沧桑,多了几分惆怅,似乎经历过很多事一般。
我看着他,对他的身份不由多了几分猜测,却依旧想不到他是什么身份。
“你…”我顿了顿,又想问他,可是话已出口,却不知如何说起。我与他终归只是陌路人,不如趁早了断这段情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丫头,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并不言语。一颗心忽然觉得很乱,不知道为何,面对他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些慌乱,这种慌乱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
这时候,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张路远走到东方明珠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东方明珠接过罗帕和发笄,对张路远表示感谢,随即走到东方天熙和大夫人面前,跪于席上叩道:“明珠叩谢父亲与母亲多年的养育之恩,明珠无以为报,只愿父母身体安康。”
东方天熙扶起东方明珠道:“起来吧,以后嫁人了,你就是夫家的人,可不能再像在家中这般顽皮了。”
东方明珠点头应诺,随即她又走到各位宾客面前,不跪只拜道:“今日能有诸多长辈们前来参加明珠的笄礼,明珠深感荣幸,在这里祝愿大家心想事成,事事顺心。”
拜过宾客后,东方明珠又继续拜天与地,表示对朝廷的尊敬。
我颇为无趣的看着这一幕幕,甚是觉得无聊,便悄悄离开了大厅。没想到杨子??竟也跟着一同出来了,跟在我的身后。
我看着满园春色,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欣赏府中景色。忽然看到一株茶花,茶花上开满十八朵不同颜色的花朵,朵朵颜色纯净,不含杂质。我不禁脱口而出道:“十八学士!”
我心里很是惊讶,金庸小说里描写的十八学士竟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这种十八学士在现代不过是子虚乌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而这里竟然会有,这不得不让我震惊。
在现代的确有一种茶花叫做十八学士,不过这个‘十八’却不是指一株茶花上开满十八朵不同颜色的花,而是指其花瓣多为十八轮,故而称之为十八学士。
杨子??颇为诧异的看着我,“你知道十八学士!”
我点头,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看着我,颇为认真的问:“丫头,是不是想起什么?”
“没!”我摇头否认,总不可能告诉他真正的东方青菱早就已经死了,而我不过是冒充的吧!
杨子??道:“这种花的名字叫做普桑花,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花,不过我却更喜欢叫它十八学士…”
我心中不解,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话。
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又继续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碰到过一株十八学士,那时候我只知道它叫普桑花,是你跟我说它还另外一个名字,也就是十八学士。你曾说过有一个叫金庸的人写过一篇文章,里面也有写到过这种十八学士…”
听完他的话,我当场便怔住了,心里犹如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不知如何形容。我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竟然知道金庸…
这是巧合吗?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风起云涌 第5章 贫民窟
我的心久久不能平复,我忽然对自己这具身躯以前的主人有所猜测。但这些猜测却注定是不能说出来的,我只能深埋心底,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丫头,在想什么呢?”我正在沉思间,杨子??轻柔温和的话语忽然传到耳边。
我这才回过神,对上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淡然一笑:“我只是在想我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杨子??,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想听!”杨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信。
我点了点头道:“嗯!”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虽然才五岁,不过却聪明的和只小狐狸一样,就连皇上臣子都敢捉弄呢!”杨子??轻笑,嘴角微扬,似乎颇为怀念。
我微顿,不禁问:“那皇上和那些大臣就不会怪罪下来吗?”
“当时皇帝十分恼怒,确派人调查,不过你那时很聪明,做事滴水不漏,皇上没有查到什么,最后才不得不作罢!”
我一听,心中不由更加奇怪,五岁的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做事滴水不漏吧,除非…
我更加证实了心中的那个猜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命运似乎是在与我们玩游戏,而我们永远只能充当那个被动者,被命运捉弄。
我与杨子??聊了整整一个上午,他跟我说了很多这具身体以前主人的事情。不过至于十年前的约定他却是闭口不谈,我也没有问他,毕竟我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雨早就停了,地上仍旧有些湿润,太阳出来了。烈日当头,午间的空气也弥漫着一股燥热,扑面而来,园中的花草似乎也讨厌这炎炎烈日,有些萎缩,纷纷焉了下来。
杨子??忽然抓住我的手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微微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的劲太大,我无法挣脱,只好任由他牵着。我这才发现,他的手掌布满了老茧,抓着我的手虽有些难受,但我却觉得很厚实温暖。
我惊愕的看着他,有些出神。他这么一个如嫡仙般的男子,温润如水,谦谦君子,脸上始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手掌上怎会有如此多的老茧?
他到底经历过些什么?纵然如我,这个丞相府没有任何地位的庶出女儿,也没有像他这般,手掌上布满了这么多的老茧。我心里万千感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在这个世上哪个人没有故事,只是过程结局不同而已,几人惆怅几人欢,谁能说的清楚…
从后门离开丞相府,我不由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也知道这里,而且如此熟悉,似乎对丞相府的路线极为了解。
他并未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牵着我,一路往京城的西北方向而去。
西北方向是京城里著名的贫民窟,在那里生活的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无权无势无钱,生活困难,十分凄凉。这些我自是听说过的,只是却从来没有去过。
而杨子??却拉着我去那里,我不知道其中有何含义,心里便有所猜想,却不得其解。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到了那里自会知道!
因为贫民窟里的人都是最底层的人,所以处处遭人嫌弃,被安置在京城偏僻且遥远的地方。我和杨子??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方才到达贫民窟。
我看到眼前的贫民窟,忽然觉得心酸,同时也很是气愤。眼前不过是一个围场,连基本的房屋都没有,只有一间破烂的茅草亭子,人们吃穿都成问题,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我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里的想法,忽然觉得我比这些人要幸运的太多了。我虽然是丞相府的庶女,可我却不用担心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而他们…
我不敢想象他们的生活,愣在原地半晌。
杨子??牵着我走进围场,我这才回过神,跟在他的身后。围场里的人看到我们进来,纷纷围了过来,聚拢在一起,目光中是一种热切,饱含感激。
我微怔,随即明白过来,看向杨子??,不由有些复杂。想必这些人都是受过他的恩惠,不然不会如此感激的看着他。
这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瘦弱老人走过来。他穿着破烂,十分邋遢,脸色苍白,虚弱的说:“恩人,您终于来了,再不来我们可就要饿死了!”
杨子??问:“凌伯伯,上次我不是留了足够的钱财在这里么,应该够用一阵子了,怎么这么快就…”
老人表情有愤怒,无奈的叹道:“恩人,自从那日您留下钱财走后,有一群人看到您留下的钱财,最后把那些钱财全部抢走了,我们打不过他们,所以…”
我听闻,不由皱眉,看向杨子??。只见他脸色阴沉,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阴霾无比,似乎极为愤怒。我不由说道:“杨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大家现在肯定都饿着呢,我们还是先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吧!”
许是我的话有作用,杨子??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但依旧很难看。我也不理会,只是从身上掏出些银票,交到老人手里,吩咐道:“老人家,你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去买些粮食和食材回来,再买几口大锅和铲子,剩下的人就去多拾着木材回来。记住,这银票千万不要让人看见。”
“嗯,多谢这位恩人,我这就吩咐人去。”老人捧着手里的银票,如视珍宝,感激的看着我。随即才走开,去吩咐我刚才交代的事了。
“你何时有这么多钱了!”杨子??突然问。
我偏过头,看了他良久,也不回答。只是问:“杨子??,你有没有想过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
我知道杨子??虽然是好心帮助这些人,可是有时候好心会变成坏事,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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