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再等下去,凌若雪那边还没怎么样,这边端王府说不定亲事都定下来了。您能不能去一趟端王府,先求见端王妃,然后探探她的口风,或者想办法说服她……”
“见端王妃?”
钱氏沉吟不语,半晌才道:“端王爷今年迟迟不回封地,恐怕也是为羿世子的婚事滞留在京,你的主意不错……不单娘要去求见端王妃,我还要让你父亲去求见端王爷。咱们双管齐下,总会寻到机会的……”
“娘,太好了!”凌轻烟转怒为笑,拉着钱氏的手臂撒娇似的摇了摇:“我就知道娘一定会有办法。”
“你也别高兴的过早,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钱氏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若害得凌轻烟空欢喜一场,指不定她怎么闹呢。上次她答应凌轻烟的事情没有办到,凌轻烟已经埋怨了她好久了。
“我对娘有信心。”在凌轻烟的眼里,她这个娘一向足智多谋,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她眉头一皱便计上心头,能算计人于无形。
钱氏看着沉浸在喜悦中的女儿,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尽管知道让凌轻烟回心转意的希望不大,却还是试着劝道:“烟儿,羿世子虽好,但其他几位龙子凤孙也不错啊!像三皇子、六皇子,还有几位郡王,个个都是不错的人选,你生得美貌,可以有许多选择的,不是非羿世子不可啊。”
“我就非他不可!”凌轻烟说的斩钉截铁,矢志不移。
如今的她,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才想嫁给周羿,她已经习惯追着周羿跑的生活,且深爱上这个能力和容色一样出众的男子了!
她一脸自命清高的冷艳与傲慢,淡淡的不屑浸淫在眉梢眼角:“什么皇子郡王的,又有几个能像羿世子这般能文能武?他们只适合过那些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奢靡生活,真到了疆场,恐怕不等敌人擂鼓,一个个便像软脚虾一样趴下了。”
钱氏的吊梢眼眯成一条缝,眼神飘乎不定,却不再言语。
喜欢一个人,便会情人眼里出西施,别人再好优点再多,似乎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根小指头。
凌轻烟现在对周羿的情形,与她当年对东方昱的样子,又是何其相似啊!
※※※※※※
端王府。
端王爷遵循旧例,每年都会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浩浩荡荡回京,等过完年,在新春伊始的时候威风八面的回封地。
端王妃对端王爷回来与否,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连虚与委蛇,阳奉阴违都省了。
除了去皇宫吃团年饭,夫妻不得不在人前做出相敬如宾的表率外,王府中不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端王妃一般是不与端王爷碰面的,更不用谈在一起用膳了——
各在各屋吃,王府里的每个院子都有小厨房,省得你看见我吃不下饭,我看见你要作呕!
别误会,吃不下饭的是端王爷,因为他老是想跟端王妃套近乎,经常欲言又止,且要小心翼翼地觑着端王妃脸上的表情察言观色。所以一顿饭吃的心不焉,没吃到鼻子里去已算他本事了。
至于端王妃,她一看到端王爷便要作呕,这从她毫不做作的面部表情便可窥知一二。
然而,今年与往年不同——侧妃杞羽仙跟着端王爷一起回京了!
往年端王爷回京,都是带另一位侧妃,以及一些比较受宠的姬妾回来。至于杞羽仙,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回京的!
因为她觉得自己乃堂堂南疆郡主,却要屈居端王妃之下,本来就受尽了委屈,回京后还要在端王妃面前伏低做小,是可忍孰不可忍!
端王爷也不希望端王妃和杞羽仙碰头,他觉得这两个女人还是王不见王为好,一旦短兵相接,每次唇枪舌战之激烈的程度,堪比沙场上的硝烟弥漫和刀光剑影,弄得他这个做夫君的里外不是人。
帮着端王妃,杞羽仙必定对他怒目相向;帮着杞羽仙,端王妃更是对他不屑一顾,连削带打地,顺代将他也狠狠地奚落和挖苦一通。
凡是有端王妃和杞羽仙的场合,端王爷就会有一种处在水深火热中的感觉……
其实,当年杞羽仙刚嫁进王府的时候,她和端王妃的关系尚好。杞羽仙的个性抓尖要强,处处争强好胜,但端王妃对杞羽仙却非常容忍,一些小事上从不与杞羽仙计较,处处彰显出正妃的贤慧大度。
尽管杞羽仙一再寻衅滋事,端王妃却多次巧妙的化解危机,弄的杞羽仙黔驴技穷,一时也拿这位聪明睿智的王妃没有办法。
那时候,这两个女人表面上不说亲如姐妹,可远不如现在这么水火不容。至于为什么弄成这种局面,端王爷心知肚名。
说来说去,都怪他不小心,伙着杞羽仙一起伤了端王妃的心,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端王妃依然没有原谅他,也没有原谅杞羽仙。她宁愿带着孩子独居京城,也不愿看见他和杞羽仙。
端王爷一直想求得端王妃的原谅,可端王妃置若罔闻,直接当自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对杞羽仙的恨意更是有增无减!
往年不见面尚好,不管杞羽仙在端洲如何的耀武扬威,明明一个侧妃却享受正妃的排场和待遇;明明生的是庶子,却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人称小王爷;女儿亦是如此,不是郡主胜是郡主……
一切的一切,端王妃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横竖她不在乎那些!
但是,不在乎,并不代表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人,特别是让给她的仇人!
因此,尽管端王妃看见端王爷就闹心,且百般不屑这个王妃之位,可她依然霸着正妃之位不放,任杞羽仙费尽心机,四处蹦哒,也无法将她从这个王妃之位上掀下来。
她杞羽仙不是想这个位子想的发疯吗,非常痛恨自己是个侧妃吗,那她就一辈子当个侧妃好了!
端王妃早就决定,要将杞羽仙一辈子钉死在侧妃之位上,直至她死!
杞羽仙明知端王妃对她的恨意,不会比她恨端王妃少,她也不愿和端王妃碰头。虽说这些年陪在端王爷身边的是她和儿女们,表面上看去,她占尽便宜,也比端王妃受端王爷宠爱。
而实际上,她知道端王爷心里一直装着这个王妃,那是她用尽手段也无法憾动的地位——端王爷和端王妃是少年结发,这个时代的男人,是非常看重原配妻子的,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不是一个美貌的小三或小四随随便便可以取代的。
杞羽仙深深明白这一点,两个女人的战争,表面上是她胜了——她将端王妃从端洲赶回京城,她在端洲一人独大。
但也仅此而已,在端王爷心目中,端王妃是端王妃,她是她,姬妾们是姬妾,泾渭分明,条理清楚,其他女人,谁也越不过端王妃去。
如若不然,端王爷也不会在她这个侧妃之后,很快又迎娶另一位侧妃,然后又纳了无数的小妾。
杞羽仙痛恨端王爷的规矩分明,这使得她每次见到端王妃时,无法拽的二五八万,因为她这个侧妃必须向端王妃行礼——侧妃说破天,充其量也只是个妾,不但要侍候端王爷,还要侍候主母……
而端王妃明明是个洒脱不羁,不拘小节的人,对端王爷的其他姬妾,她统统宽带,爱行礼不行礼。
唯独对杞羽仙,她偏要端起正妃的架子,该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请安问礼、穿衣吃饭、泡脚按摩,无一不要杞羽仙服侍,左右是行使自己的正当权利。
再者,又非她跑去端洲找杞羽仙的麻烦,是杞羽仙自动上门送给她打脸,怪得了她吗!
杞羽仙不是一般的郁闷,她在端洲过的不知道多威风,却要跑来京城受这奴才气,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端洲啊?”趁着午间小憩的时候,杞羽仙伏在端王爷的怀里,柔声细气地道:“妾身自从回到京里,这胸口发闷的毛病日益严重,几乎都要喘不上气来了,王爷你也不怜惜怜惜人家。”
杞羽仙年轻的时候有“南疆第一美人”之称,而今虽说人到中年,但风韵不减当年,蛾眉凤眼,肌肤胜雪,细腰婀娜,美艳依旧。再加上她惯会撒娇卖痴,声音娇腻甜美,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几许。
端王爷阖着虎目,听到杞羽仙娇滴滴的抱怨,淡淡地哼了一声:“你有这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自己心里清楚,也没谁强迫你回来,是你自己非要回来的,如今想回去了,你随时可以回,又没谁拦着你。”
杞羽仙气息一窒,神情有些僵硬,半晌才咬着红唇,委委屈屈地道:“王爷这样说不是伤妾身的心么?如果不是为了世子和骄儿的亲事,妾身怎么会与自己过不去?王妃那么凶,对妾身挥之则去,召之即来,稍有不如意便将妾身骂的狗血淋头,丝毫不顾妾身身子不适,半点都不休恤……”
“她对别人凶了吗?”
端王爷眼也不睁的打断杞羽轩的控诉:“香儿兰儿她们,个个都说王妃大度贤淑,是个难得的好主母。唯有你,一年到头,没有哪一天不说她恶毒阴险。至于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你心里不清楚吗?”
“王爷……”杞羽仙眼眶一红,泫然欲泣,似乎更加委屈了:“当年的事,只是妾身的无心之失,王爷不也清楚么?可王妃却一壁怪罪妾身,认为妾身故意为之,妾身纵是满身长嘴,也洗涮不清自己身上的冤屈啊……”
提起当年的事,端王爷心里就会滋生烦躁,当下想也不想的坐锦榻上坐起,翻身就要下床。
“王爷,你去哪?”杞羽仙慌忙跟着起身,伸手楼住端王爷的腰。
端王爷心烦意乱地拉开她的手,吸上鞋子往外走:“你不是吵着要回端洲么?本王去和王妃说一声便可以启程了。”
杞羽仙一听,喜上眉梢,顾不得唤丫鬟整理仪容,亦步亦趋的追在端王身后,佯装体贴地道:“王爷顾着妾身,妾身心里欢喜,可王爷此次回来不是为了世子的婚事么,如今世子亲事未定,王爷怎好离去?”
说起周羿的婚事,端王爷更烦,不顾站在雕花走廊上,扬高声音:“昨儿王妃的话你是没听清?还是没听见?她早放话了,羿儿的亲事不用我这个做父亲的操心,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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