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曦的甜言仍然在继续。
众妃们见状,以贤妃既已无事为由,纷纷落寞的离开了流宇殿。
“皇上,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方才只是与我闹着玩的,”贤妃神情激动,眼含秋波,轻启唇,柔柔的问道。
“这是自然。”端木曦的手,也自她的脸上放了下来。
贤妃抬眸,惊讶的发现,那个让她受了奇耻大辱的丑女人,竟然就站在她的流宇殿里。
“皇上!她为什么还在这里?”
颤着手,指向了司清瑶,
“她只是个奴婢,她将臣妾的衣服甩到臣妾的身上,皇上您当时就半点也不心疼吗?”
“爱妃,都过去了,此前发生的事,你就不要再多想了,好吗?”端木曦将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掌中,“你是个聪明温婉的女子,不应该如此冲动的啊。”
贤妃垂眸,心里百感交集。
她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明白她的心思,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不论他是将她当成替身也好,或是对她无意也好,她都认定了,此生是他的人。
可是他一走进来,却又带着这样的温暖靠近她。
让她分辨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应不应该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样的柔情里。
望着那个难看的宫女的脸,她心里的希望又开始一点一点燃起,皇上是个正常的男子,有正常的审美观,他不可能会放着自己这般倾城的容颜不要,转而去喜欢上那样一个丑得惊动地的小宫女。
兴许,皇上此前的做法,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的肚量,以爹爹在朝中的地位,她只需再努力一些,坐上皇后的宝座是指日可待的。
“是,皇上,臣妾说话欠考虑了。”
贤妃将身子窝入他的怀里,
“弄出这些事情,也只是因为臣妾真的很爱皇上,希望您能多看我两眼。除此之外,臣妾真的没有其它意思。”
“好了,朕知道,朕心里有数。”端木曦拍拍她的后背,尔后,将她自怀里推开,硬扶着她躺了下去:“今儿个实在太晚了,你就在此好好歇息吧,有空朕再来看你。”
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看不到他掌中用力的程度,只看得见他动作轻柔的将贤妃给扶着躺下。
即使知道他在演戏,为何心里仍然如此的难受?
跟在端木曦的身后,步出了流宇殿,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青石铺成的地面,洒落至二人肩头的月光。
这一刻,万赖寂俱。
“许多事情,朕也是身不由己。”
他扬头,不再看她,而是幽长的望着前方。
“我明白。”
她接过话茬,
“倘若家里无权无势,又怎能成为你的妃子呢?”
这其中的利益均沾,她当然懂。
他要站在这里,成为主宰这一切的帝王,他就必须去与这些他并不爱的女人们周旋。
“我不想赴我父皇我后尘,他这一生,最爱的应该就是我母亲吧,却又因为恨,狠心的将我母亲关在冷宫里整整十年,我母亲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已谨献给了这个皇宫,我父皇却仍然怀疑我母亲的忠诚。”端木曦喃喃的开口道,“冷宫里那个叫连映雪的女人,便是我的母亲。”
司清瑶惊讶的看向他眼里的悲泣。
160 诉衷肠
那个被关在冷宫里的连映雪,竟是他的母亲!
此刻,司清瑶可以理解,为何他要如此决绝的将端木齐关到那座冷宫里,不仅仅是因为端木齐生性多疑,对所有的儿子都信任,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在内。
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只能装作已不认识她。
那次去送有毒的糕点,现在她能够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派了端木曦过去,原因无它,只因为端木齐想要试探端木曦的傻是真是假,看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会做何反应,当时的他,该是怀着一种怎样痛苦的心境,才将那个托盘给失手打翻的。
假如当时端木齐执意要让连映雪吃下那些,是不是他就真的暴露了?
所幸的是端木齐对连映雪的爱,让所有人都逃过了那一劫。
“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敬他又恨他了吗?”端木曦的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说出这些,并不是想博你的同情,而是想让你明白,当时的我,身不由己,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我不可以拿当时站在我身后的那群弟兄的性命去打这个赌,我只可以赢,否则会波及到许许多多的人,他们将自己的命交到我的手里,我必须对他们负责。”
他这样一番让人动容的话,反倒让司清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确实是因为他的隐瞒而气了两年,经他这【文】样一说明,她仍然这样纠【人】结于这个话题,只会突显出她【书】的肚量非常之小,而现在摆在她【屋】跟前的,是更多的问题。
看着她淡淡的反应,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自己的解释没有。
贤妃这一折腾,二人回到养心殿时,天已经微微泛白了。
“你去歇一会儿,朕得上早朝了。”
他抬眸看了看天色,
“下早朝之后朕带你出宫。”
步入大殿之后便有太监替他准备朝服,司清瑶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下想着,这当皇帝的也够辛苦的,一个晚上没合眼,这下又要匆匆赶去上朝,那么多官员等着,来交给他一堆事物处理,而他就一个人得扛着。。。。。。
甩甩头,她也不明白在替他考虑这些做什么。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就必须去承受这个位子带给他的一系列考验。
让她去歇会,她又怎么睡得着,儿子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被哪个有心人给抱走了,希望她的小锦儿没有吃任何苦头才好。
还没有走到下人房,就让人给叫住了,说是贤妃娘娘请她过去一趟。
当着端木曦的面贤妃不敢怎么样,可是端木曦这会儿在上朝,她逮着这个机会也要将昨晚的耻辱一并发泄在这个难看的丫头身上。
“娘娘,您找我。”
司清瑶不卑不亢的说道,慢慢的看了一眼贤妃的装扮,果真是明艳动人,脸上又挂着得体的笑容。
“是这样的,我这流宇殿呢有两个丫环请假了,可是这里需要人打扫啊,于是便想到你,这会儿皇上正在早朝,你没有什么事情,想让你过来帮把手。”
贤妃起身,走向她,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司清瑶摇头,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小宫女,她能有什么意见?而且她在端木曦去上早朝时亦想好了,还是少给他在宫里添乱。
“那就去挑水吧。”
有人递给她一个木桶,她拎着往水井的方向走去,敏感的察觉到有人紧紧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知道这贤妃叫她来是什么意思了,司清瑶将水桶慢慢的升到水井里时,突然朝旁边一闪,身后那个正准备推她落井的宫女一个不小心就直直的朝着井里扑腾了下去,幸好司清瑶以脚提起她将她踢至一侧,否则那个女子必定落入井中。
“跟我玩这种小把戏,你们是太看不起我了吧?”
看着那名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宫女,司清瑶挑挑眉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姑,姑娘,你不要误会,不关我的事啊,我没有要推你的意思,是跟在你后面走得太急了。”
她哆嗦着,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有心无意都不是你的错,我与你无冤无仇,相信你也不至于恶毒到要来害我性命,只是你得回去告诉一下你家主子,让她换点新鲜的,这种小CASE真的对付不了我。”
司清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看着她小鸡似的点头,又再问道:“那这水挑完了,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不用了。”
得到这个答复,司清瑶甩甩衣袖,大步流星的离去。
还以为叫她来会有什么酷刑等着她呢,原来就是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而已。
“你去哪了?害朕四处找你。”
下了早朝的端木曦见到她一身惬意的走过来,迎上去,颇有些不悦的问道。
“你吩咐我歇息一会,我睡不着,就四处走了一下,现在可以出宫了吗?”
司清瑶不想将方才的经历告诉他,于是眨了眨眼睛,隐去了到流宇殿的经过。
“你是个女子,又不是铁打的,让你休息你便好好休息。”端木曦看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六王府内
“我的小祖宗啊,你都哭了一天了,眼泪没了现在在这儿干嚎我听了都替你这沙哑的嗓子难受。”端木哲捂着耳朵,不时看向那个正站在桌子上哭得很用力的小东西一眼,他穿着锦锻织成的小马甲,不时扯起袖子抹一抹鼻涕,听到端木哲这样说,他暂时收起哭声:“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啊?”
端木哲好心问道。
这个小家伙真是越看越可爱,虎头虎脑的,圆圆的大眼睛转啊转的,别提有多机灵了,只是这哭声太惊悚了,不得已只有将他抱到这个偏厅里来,如果六王府里有孩子哭声一事传出去了那就不好了。
“我家?”
小锦儿转了转眼珠,小身子蹲下来,开始认真的想。
他的家,好像已经沉到水底去了。
那些平时会跟他玩的大叔们都不见了,这半年以来,他都是跟着皇帝叔叔在玩,可是那个地方玩久了他也觉得没有意思了,现在最想见的人是娘啊。
“我要去找娘。”
他咬着红艳艳的小嘴,忽闪忽闪的大眼,水汪汪的看向了端木哲。
“你娘是谁?”
端木哲循循善诱。
“我娘是黑风寨的强盗头子!她可厉害了!我娘还是个大美人。”
小锦儿提起司清遥,眼里立刻有了神采奕奕,说到激动处,他又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端木哲认真的思索着这个小东西话里的真假,一般来说,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骗人的,他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他娘若是强盗,那跟皇上又怎么会扯上半点关系呢?
这个孩子即使长得与端木曦有相似的地方,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说不定真的只是端木曦出去追捕柳如飞那些日子,发现了这个小奶娃,觉得可爱又聪明便抱到了宫里,那些宫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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