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咖啡没喝完,所以……”我努力笑得无辜一些。
“啊啊!受不了你,我自己去问!”李寻说着便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邢克杰走去。
真是有勇气的人啊……刚才我只是打算开口,就被人给了个下马威。如果她真的问了,不知会得到怎样的待遇。我突然很想知道结果……
“李寻呢?”
我回头,看到童云飞。他四处张望着。
“呵……”我笑着转头看向吧台。
眼角余光看见童云飞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后撇了一下嘴角有些气恼地坐下。他一手搭在膝盖上,然后端起一杯啤酒大口灌下去。我几乎听见咕嘟咕嘟的下咽声,看来他的确拿李寻没办法了。
酒吧的音乐变成钢琴曲,是那首我熟悉的《The Heart Asks Pleasure First》的完整版。如清泉一般流畅和谐,点滴都敲在人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曾经,我连续听了几十遍这首音乐都没觉得腻。
“李寻她……”童云飞突然开口说道。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闭上眼欣赏起音乐来。
见我没说话,童云飞不得不把话说完:“李寻她是不是喜欢上邢克杰了?”
要说真话吗?似乎说假话也骗他不过吧……
“可能吧。”
童云飞后仰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显得疲惫。拜托,现在最疲惫的是我好不好!我都没表现什么,你还一副虚脱的样子。靠……果然是失恋的人最大!
我看向吧台,那两人似乎谈得很顺畅,没什么危险动作嘛。为什么?
“为什么……”
咦?
“为什么她从来都看不到我?”童云飞低垂着头。
吓我一跳。心里想的东西突然被人说出来的感觉……有点恐怖。
我沉默。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多说多错。
“你看得出来吗?我喜欢李寻。”他抬头看向我,问得认真。
“嗯……”应他一声好了。我也不过是不小心看到他站在办公室门口盯着李寻的背影发呆而已,地理位置的优势——我面对办公室的门,而李寻坐在办公桌前时会背对着门。
“唉……”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我真失败,对吧?”
神啊——来个雷劈死他吧。别再问我了!这世上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事就是听男人诉苦。今天怎么回事……他明明和我交谈不会超过三句,现在已经第四句了!
“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好了……我不止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他还在继续……我感觉得到自己的嘴巴在抽,并且很努力地降低抽搐的幅度。
“可是,我做不到……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来了没有。”
谁期待你做到了?!我在心底怒吼。
呃……我不行了。刚才败给邢克杰的念古,现在败给童云飞的诉苦。果然不该在今天过生日,明显地走霉运。
“抱歉,我去洗手间。”
今天的第二次逃跑,丢脸哦……我这个冷场王竟然也有在谈话时逃跑的一天,通常都是别人逃的啊!
来到洗手间,我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瞧——苍白的脸,充满血丝的眼,没有擦口红的嘴唇没一点血色。
他奶奶的……我要回家!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爱与不爱把自己辛苦成这样?我自己都还没人爱上也没爱上人呢!大步跨出洗手间的门。下一刻,我那雄心万丈的“要回家”的坚定信念就被某人的眼泪摧毁。
“秋华……我失恋了。”李寻泪眼汪汪地站在女卫生间的门口——等我。
我闭上眼,突然觉得好痛苦——
爱情,在还没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折磨得半死……等哪天我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一定要加倍让他品尝这种不能睡觉的痛苦!
第3章(1)
没有人告诉过我,连续睡二十小时会头痛,所以我现在头痛得快爆。若是平时,阳光大好的周末我会背着网球拍去打球,或者挂着照相机去郊外走走。可是今天,睁开眼睛已是下午了。但我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隔壁吵醒的,也许这才是造成我头痛的祸根。
咚——砰——啼啼哒哒……
靠!隔壁在拆房子啊?!
我从床上爬下来,洗澡,吃饭。
完成这些后,那嘈杂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我记得这栋楼的隔音效果不错啊,以前从未听到过隔壁会有什么动静。有人搬家吗?
我打开门,探个头出去看。
果然是搬家,有些家具还堆放在走廊,纸箱散落一地,来来往往的是搬家公司的人员。
听见家里的电话响,我关上门去接电话。
“喂?”
“华华,是妈妈啦。最近怎样?”
老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精神,我笑了笑回答:“很好。”
喵呜——喵呜呜——
肥猫噜噜跳上沙发,不住地挠我的腿。这才想起来该喂它吃东西了。
“什么声音啊?”
“呵,是猫。”
“你还没把它丢掉?女孩子不要养猫,以后生了宝宝容易畸形!”老妈开始吼。
不知她从什么杂志上看到这么个消息,一个长期养猫的女人生了畸形儿,从此就对噜噜反感至极。
“嗯,我知道了。”
“你别总敷衍,赶紧给我丢掉!”
“好。”
“对了,十一放假回家一趟哦。”
“嗯?”
“相亲!你都二十七了,再不嫁人……”
老妈很少过问我的事,但唯独我结婚的这件事,似乎已经提上了她的日程安排似的让她迫不及待。
我的头开始痛,轻轻放下电话,抱起噜噜轻手轻脚地往厨房走。倒了些牛奶在噜噜的盘子里,然后回到电话旁。
“想你老妈我当年……”
还没念完。再度放下电话,我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好了。这时,门铃响起来。
“老妈,有人敲门。以后再谈。”我挂上电话。
噜噜比我跑得快,已经窜到门口。
门外站着一个清秀的男子,略带腼腆地冲我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搬来的……就在你隔壁,打个招呼。哈哈……”
看起来很年轻,大学生吗?
“你好。”我笑着回答。是我的错觉吗,他长得有些眼熟。记忆里好像没见过这么英俊清雅的人,否则我不会忘记。
“我叫邢克嘉,以后多来往。”
邢克——不会吧……巧合,一定是巧合。
“林秋华。”我报上名字,然后看向隔壁那大开着的门。就算是邢克杰的亲戚,也不见得连他也住这里;就算他也住这里,也碍不着我什么事。思及此,我收回目光,冲眼前的人笑了笑。
“哈哈,那……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他挠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嗯?”我眯起眼笑。原来不是单纯的打招呼啊……
“借我一下你家的扫除工具好吗?我想打扫一下屋子……但搬家的时候忘记买了。”
“好的。”
等我将东西拿到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多了一个人——邢克杰。
嗯……不知算不算好消息,他似乎也住这里。不过……与我无关。理智上这么想,但潜意识却觉得好似不是这么回事——上司哦,上司住隔壁哦,那是不是代表如果我表现好会比较容易升职?
不过升不升职对我而言也无所谓,我对目前的工作很满意。唯一缺的,就是个男人。但也不能缺什么就随便来个充数啊……那个邢克嘉好像蛮不错的,是我喜欢的清雅型男人,看起来也很平易近人。
好吧,关注一下他好了!
“我来帮忙吧。”我笑着和门口的两位说道。
“啊,那怎么好意思……借我工具就可以了。谢谢你。”他笑着说道,看起来很阳光。
不知他多大年纪,如果比我小的话……就不考虑了。
“你怎么在这里?”邢克杰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我。
“哥,你们认识?她住我们隔壁的。”邢克嘉惊讶地说道。
啊,我喜欢坦白表露自己心情的男人!他们是兄弟啊……那应该差不了几岁。邢克杰三十一岁,昨晚听李寻哭诉时听到的。那么……嗯,有希望!
“哦,那你俩加油。”邢克杰挥挥手,转身向楼道的电梯走去。
“哥!你怎么……”邢克嘉立即不好意思地看向我,“真抱歉,我自己打扫就好。他那人就是这样的,请不要介意。”
那个男人,人品真的很有问题——我下结论了。
“不要紧。”我笑着说道,然后拿着工具和他一起走去。
当看到满屋子的灰尘时,我有些后悔了。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地板,十来扇窗子,外加需要擦拭的家具……估计天黑前是不可能搞定的。
“我……去换件衣服。”我尴尬地笑笑。
身上的衣服不适合打扫。
“真的不用麻烦你了,我可以……”邢克嘉急忙说道。
既然都说了要帮忙,总不能因为看见“工作量”就不干了吧。
“不要紧。”
为了我那未知的爱情——我如此说服着自己。天知道有轻微洁癖的我是多么痛恨脏地方,尤其是灰尘多时我那慢性鼻炎很容易发作。
换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我忍不住深呼吸几下再走进那间灰尘以吨位计的屋子。难怪从搬进这里就没听到过隔壁有响动,原来根本没人住。否则那万年灰尘哪来的?
“你和我哥是同事吗?”邢克嘉一边扫地一边问道。
我擦着窗子,笑了笑回答道:“嗯。”
“他那个人,不是太好相处吧?”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奈。
“嗯,呃……还好。”条件反射地想嗯一声完事。不行,交谈交谈,就是要多废话一些才可以。
不过……好像多几个字也没改变冷场的效果,因为邢克嘉此刻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唉,我的冷场功夫,和邢克杰的静街本领有一拼。低头擦玻璃……
半晌后——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他开始将垃圾往簸箕里扫。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像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