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笼里的暹逻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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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笼里的暹逻猫(上)-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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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疯了,这么冷的天,他想得肺炎死翘翘吗?
  “埃米尔,”她气急败坏地扬声大叫。“你这白痴,还不快上来!”
  “雪侬?”黑呼呼的溪面上传来埃米尔吃惊的声音。
  “没错,是我,现在,快给我滚上来!”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干嘛非得泡泡冰水才爽,难不成他想用自虐惩罚他自己吗?
  太可笑了!
  “不,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上来!”
  “该死,现在我连游个泳的自由都没有了吗?”埃米尔陡然爆出怒火。
  就知道他的愤怒还在折磨他,不然他是不会对她生气的。
  “你想游泳,请随意,但不是今晚!”
  “你回去!”他的愤怒级数正在急速往上窜升。
  “我不回去,除非你上来跟我一起回去!”卯上了!
  “……回去!”最顶级的咆哮。
  “不!”
  好一会儿没声音,雪侬正在想他是不是淹死了,还是冻死了,突然,一阵水声传来,她想他终于屈服了,没想到当那道黑影矗立在她跟前时,她头一个感受到的就是一股澎湃汹涌的怒气。
  “你究竟想要如何?”
  “埃米尔,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用其他方式发泄,不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她很冷静的告诉他。“太愚蠢了!”
  “其他方法?”
  “对,只要你不是用这种自虐似的方法,我都不管。”
  “你又凭什么管我?”
  雪侬暗叹,她不想用这种方式,但在这种情况下,不用也不行了。
  “好,那我这么说,如果你坚持要用自虐的方式对待你自己,我就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她看不见他,因为夜实在太暗了,但她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仿佛沸水奔腾一样狂啸,她在想,如果可以看得见的话,是不是可以看见雨水都被他的怒气挡开了?
  “埃米尔,别这样,”她不由自主地缓下语气来。“伤害你自己没好处,你要发泄怒气,用其他方法吧,除了自虐,我都不会反对,好吗?”
  她才刚说完,一个阴沉沉的声音马上接下去。
  “那么,这种方法呢?”
  “呃?”
  脑筋连开始运转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被一道凶猛的冲力扑倒了,热烫的人体赤裸裸地压在她的娇躯上,粗鲁的撕开她的T恤、短裤,她的双腿被分开,然后感觉他开始进入她……
  “老天!”
  一切突然停止了,她听到他惊恐的低喃。
  “我在干什么?”
  她马上就知道他想撤退,也知道不能让他这么做,他非得趁这个机会将怒气发泄出来不可,不然他一定会再把怒气硬吞回去折磨他自己。
  于是她的双臂牢牢圈住了他的颈子,不让他离开。
  “继续,把你对你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我身上,不要停止!”
  “不!”
  “你必须,你心中这股怒气不能再压抑下去了,否则你会不断伤害你自己,我不允许!”
  “不!”
  “你不会伤害到我的,埃米尔!”
  “绝不!”
  雪侬又叹气,好吧,虽然她不想这么做,但……
  “埃米尔,别忘了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想想他在掉下马那一刻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再想想他颈子摔断的那一刹那……”
  “闭嘴!”
  “脑海中最后一幕影像又是什么,他一定很不甘心,因为他还不到死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健壮得很,应该可以再活个一、二十年,但他却……”
  “闭嘴!闭嘴!”
  “在不应该死的时候死了,是谁害他的?究竟是谁害死他的?是他的亲弟弟?还是……”
  “该死!”
  一股尖锐的撕裂痛猛然刺穿了她,她不需要再往下说那种残忍的话了。
  倾盆大雨中,暴怒的喘息声愈来愈粗重,她温柔地环住他的颈项,以无比包容的语气在他耳傍呢喃。
  “对,就是这样,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山巅蓦然传来一声闷沉沉的雷鸣,然后,一切又突然静止了,大雨,还有他的怒火。
  大雨下够了,他的愤怒也发泄出来了。
  “上帝,我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极度惊慌。
  “正是我要你做的。”她的声音透著笑意。
  双臂支在泥地上,他猛然撑起自己的上半身,“你这笨蛋!”旋即退出她的身体,离开她身上,匆匆套上长裤,再把破碎的T恤和短裤丢进她怀里,用他的衬衫裹住她,然后一把抱起她,疾奔回古堡。
  将她放在后翼房间床上,用毛毯包裹住她后,他又匆匆离开,雪侬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现在才感觉到好冷。
  不久,门外传来轻细的对话声,然后,埃米尔开门进来,又一把将她连毛毯带人抱起来转到隔壁房间,昏沉沉的煤油灯光中,可以清楚瞧见房中央立著一支旧式木浴桶,热腾腾的水蒸气缓缓飘散开来。
  他在浴桶旁放下她,拿掉她的毛毯想让她进浴桶泡热水……
  “老天,你你你……你还在流血!”他的表情就跟声音一样,慌乱又失措。
  她失笑,不在意的自行爬入浴桶内,“放心,很快就会停了。”低身整个人泡进热呼呼的水里,“喔,天,好舒服!”然后招招手。“来,你也进来呀!”
  他的脸瞬间扯扁了。“我?”
  她的表情从不曾如此纯真无邪过。“对啊,你也会冷不是吗?”
  他慌忙摇头。“不行,我……”
  脑袋微倾,她天真地眨巴著眸子。“要我出去请你一起进来?”
  张了张嘴,阖上,他咽了口唾沫,投降了,慢吞吞的褪下湿淋淋的长裤,进入浴桶内。
  转身背对他,“帮我洗头。”她请求。
  他洗了,用他这辈子所能有的最温柔,极尽怜爱的揉搓著她乌溜溜的长发,使她舒服得开始学布谷鸟点起脑袋来。
  待他洗好后,她很自然地偎入他怀里,“我想睡了。”话落,她睡著了。
  窗外,黑暗中的小生物发出安详的低鸣,仿彿催眠曲般安抚著心跳呼吸逐渐趋于同一步调的男女,直到门外传来伊德焦急的低语声。
  “别跟我开玩笑了,埃米尔,你不会睡著了吧?”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这是雪侬的脑袋还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她眨著困惑的眼,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什么?”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埃米尔又重复了一遍。
  雪侬皱了一下眉,又揉揉眼,终于,清醒了,她瞟他一眼,搔搔乱发,迳自起身穿上睡袍,跌跌撞撞的进入浴室。
  片刻后,她自浴室里出来,又爬回床上,埃米尔立刻把早餐架放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第三遍。
  仿彿没听见似的,雪侬悠然地轻啜一口热呼呼的巧克力。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不知道,巧克力和面包温了,我就叫仆人换新的。”埃米尔耐心的解释,然后问第四遍。“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
  真有耐性。
  “我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爱的不是她。
  “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将来你会知道的。”
  埃米尔凝视她片刻。
  “我接到临时政府的舞会邀请函,”话题突然转开。“下个月中旬,你可以陪我去吗?”唯恐逼走她,他已经习惯不能追问她任何事了,他必须用其他办法说服她。
  巴黎已闹过一场大革命,连国王都赶下台了,他们这边却依然悠哉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也难怪,闹的是平民革命,有影响的应该只有贵族吧!
  奇怪的是,子爵夫人竟还敢逗留在巴黎,她不怕被整肃吗?
  雪侬耸耸肩,“可以啊,不过……”咬一口甜蜜蜜的果酱面包,她满足地吁了口气。“晚上你要来找我。”
  埃米尔低低呻吟一声,叹气。“好。”
  于是,埃米尔不再蜻蜓点水意思意思了,因为他不用再顾忌会不小心毁了雪侬的贞洁。
  那种东西早就被那夜的大雨冲走了。
  常常,他们明明早就起床了,但一个不经意的早安吻就足够将他们拉回床上,直到中午才下楼用早午餐:不然就是晚餐后就直接上床“玩”到清晨四、五点才各自眯眼困觉,就跟巴黎社交界的生活一样。
  他们终于赶上潮流了。
  五月中,春意正浓,葡萄园内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葡萄苗抽芽吐枝,新生枝芽早已抽到半人高,更有性急的葡萄苗已在枝头上挂上了一串串青青的葡萄,初升旭日的金色光芒照耀到绵延不绝的葡萄树上,美丽绝伦。
  “真舍不得离开,这时候是最有趣的时候说!”
  一大早,埃米尔和雪侬就出发了,但马车才刚离开古堡,雪侬的脑袋又探出车窗外,已经开始后悔答应陪他到巴黎去了。
  “舞会结束隔天我们就回来,不会很久的。”
  “巴黎闹了一场革命,公司没有什么事需要你过问一下的吗?”
  “不需要,索瓦叔叔都处理得很好,他是个老实人,生意都是正正经经的做,人家也没有理由去为难他。”
  雪侬缩回脑袋。“难怪这回你没有带伊德去。”
  埃米尔将她拉到身边来。“不需要。”
  她自然而然偎上他胸前。“你堂哥没有再来找你?”
  轻嗅著她发上的清香,“没有。”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雪侬偷偷笑了,现在再提到他堂哥,他都没什么特别反应,可见他的怒气果然都已发泄殆尽。
  至于她,她也有好处,现在,她可以尽情享受他那令人心荡神迷的热吻了。
  “埃米尔。”
  “嗯?”
  “吻我。”
  “……”
  虽已超过三个月的期限,但伊莲娜、玛克琳和子爵夫人一家子仍然逗留在巴黎不愿离开,她们的借口是,既然埃米尔还要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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