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拧的浓眉,却在看见女儿双手捧着橘子的时候倏然就松开。李世民轻摇着头一脸的无奈,眸间却
是淡淡隐现的光彩, “你倒还真是小气,萝爹吃你瓣橘子都不行,真不愧是你女良如此辛苦的才生下来的。”
颇具调侃的一句,听得辛盈一阵的失神。是啊,当年的自己就是如此,外婆每一次做了什么好吃
的,除非等她吃到尽兴,否则表哥是绝对不要想去碰一下的。当然也有例外的,那一次表哥就趁着她走
开的时候偷偷的将那一盘炸巧呆吃了个精光,结呆当然可想而知了,她哭闹了半天,表哥就被舅舅关了
一天的禁闭外加免去一顿晚饭她才菩罢甘休。现在想想来,当初自己对待表哥真的是挺过分的,可表哥
却从未都没有跟自己计较过这些事情、仍是在她每一次不知好歹的跟男孩子打架输了之后去帮自己出
头……也许正是表哥这种大度的胸襟影响了如今的自己吧?否则,以着她绝不吃亏的性格、在得知了大
哥与三弟那样算计世民之后,她又怎能如此了然的去劝着世民极力的避开与他们的纷争呢?
“对了,去见父皇……他怎么说呢?”重新剥出一瓣橘子轻轻咬开进到女儿的嘴边,她便抬头望他
虽然昨晚他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就清楚这退兵符只不过就又是他计谋当中的一步险招,但是她却真
的希望父皇可以就此将那兵符收了回去,因为只有如此、她的猜测才不成立,只有她的猜测不成立了、
才能说明历史开始偏移原来的轨道,历史偏离了、那么后来那么残狠的一幕便就不会发生,可是、可能
吗?
看着他眼中一道幽深的光线渐渐浮现,她就知道自己的期望不过就只能是个期望而己;期望之所以
美,也就是因为它不能实现。
果然,在她低下脸的时候,就听见他浅淡却颇是自信的一声笑,“你觉得会是怎样呢?父皇、可能
收回那道兵符吗?”
呵,当然不可能。也许收回兵符可以缓解他们兄弟之间暂时的猜忌,但是父皇也该清楚,若是自己
真的收回兵符、那么与这次子本己生了嫌隙的关系将会更加僵硬。父皇是想保着大哥的太子之位不假,
但他绝对不会为此而与这次子弄到僵持不下的地步,因为身为一国之君的父皇知道、这不管与大唐还是
与自己都没有好处。
无奈的一声叹息,辛盈便刻意的轻漾出唇边的浅笑,“留着也好,这长安、真的太过危险了。”
“你放心,为了你跟孩子,不管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我也会守住这天策府的。”
微抬的唇稍,他眼中点点柔软的光芒落在她似有’隍惧的脸上。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如此呢?可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他的退让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天策府
的女人孩子,还有那一群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他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周全。
一损皆损、一荣俱荣,如此的道理摆在眼前,他没有半点后退的余地。
“见过王爷王妃。”下人恭敬的一句,扯开了两人相对的四目,李世民瞬间冻住眼中的温和,语言
似有不悦,
“什么? ”
“太子殿下派人过来柬帖,说是今晚请王爷过府饮宴。”下人话毕,便就递上了手中那张大红的帖
子来。
鲜红艳丽的色泽、像是一道奇光一般剌得辛盈双眼一阵的疼。只觉得心中英名的一阵发慌,她便揪
住了眉心。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难道是……猛的倒抽一口凉气,她惊恐的眼就朝着他望去。虽然
前日的伤让他本是润泽的唇上有些微微泛白,但那一双幽深的眸间、却仍是带着几分向来的警觉。
这一波的暗算才刚刚过去,东宫、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又要下手吧,或者是怕他今日的进宫会让父皇
心生了猜疑,所以想要借着饮宴之名好让父皇对他们有所放松么?又或是,他们就是想耍以如此之密集
的速度来扰乱他向来的警觉么?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是不可推辞的吧?
其实她又在担心什么呢?即使东宫此次摆的真的会是鸿门宴,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他能够安然闯过
来的不是吗?况如今东宫还有无名在,既然他会救他一次、便不可能看着他在东宫出事。对,所以她不
用担心,一切的艰险、他们都可以安然度过的,一定能。
东宫正殿,李建成与李元吉己纷纷落座。
旁边的无名不再是暗人装束,经过了昨日李元吉与魏征的提点,生怕李世民会有所行动的李建成、
己让无名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三弟,今日的准备你可做得严密么?若是再出差错,那可就是生与死的差别!”李建成虽然刻意
的沉稳着,但是说出口的话与那眼中暗暗闪动的浮光、已是骤然减去了他一半的自信与威严。
下手的李元吉就截然相反。素来清冷的脸色,仍是不带半点有温度的表情,双眼淡然的眸光之间、
隐隐的闪耀着一丝狡黠与痛狠。轻轻勾起了唇稍,他低沉的音色却显得阴狠异常, “大哥尽管放心,今
日所用之毒、无药可解,除非他不喝,否则就定然难逃一死!”
李元吉说话间,眸光就迎上了站在大哥身旁的无名,一丝阴邪的冷笑、竟看的无名心头莫名的一阵
颤厉。幸而他也是生来的老练与沉稳,片刻的工夫便就藏起了眼中微有的惊色,自唇边牵扯出一个难测
的弧度、就对着李元吉毫不避讳的望去。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四十三章 鸩毒2
“太子,秦王到了。”侍从轻软的一声,顿就将相互纠结的两道阴寒眸光弹开。李元吉一个回神便
又刻意的润开浅笑,看向门口。
李世民进门,脸上尽也是刻意的浅笑。眸光掠过站在李建成身边的无名,他倒不由得一阵的惊疑。
不是说无名只是这东宫暗人么?怎么今日大哥会如此不避的让他现于自己眼前?难不成,大哥已经对无
名的身份有了猜疑,所以才会想着要以饮宴之名来试探自己……
“来来来,二弟赶紧坐下、坐下再说。”正在暗自的凝思之间,听见大哥似有局促的音色响起,他
忙就隐去了脸上浅浅的疑色,颇是从容的迈步到那桌前坐下身来。
“大哥今日找我前来,可是有事相商么?”望着跪在身前斟酒的侍女,李世民的心突的一阵触动。
这酒……饮宴之中向来便是分壶而饮的,难道说…
眸光一转之间,他却浅浅的抬起唇稍,手指捏起了那金光耀眼的杯盏。
哼,他们心中再怎样的急切,怕也不至于到了一上来就给他一杯毒酒的地步?况,如呆这酒真是有
毒,他若不喝,今日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自己出这东宫大门的。
一仰头,那一盏浓烈的香醇便于顷刻淌入了他的喉间。
李建成看他并无防备,心中自也就定然不少,暗自的吐了口气便是一笑,“没事就不能请你过来饮
酒了么?我们兄弟三个,可有多少时日没有如此的聚在一起饮酒相谈了?”
“是啊二哥,”李元吉眸间闪过一道深藏的幽光,便低下了脸去斟满酒杯,“二哥多年来为我大唐
出生入死,如今天下己定,我们本就该是多多相聚畅饮的,可又怕二哥事物繁忙不敢讨扰,这回好,如
此难得的良机,我们兄弟今日、定是要不醉无归。”
难得良机!是啊,当然是难得良机了。看来今日,自己能否安然退身都已是问题了。
辗转凝思间又是一杯入喉,李世民脸上浅薄的笑,却压不住心头那一份惶惑之感。
你来我往的客套中,手边的酒壶己然失了分量。李世民刻意的沉重了手中的动作,心中却是一片了
然。
“我说大哥,何时换了贴身侍卫了?难不成是二弟前日的遏袭、让大哥也生了什么不安之心了
么?”说着手中的酒杯举到唇边,眼中的光线却是刻意的浑浊,然后仰头就将那杯中之物一口饮尽。
李建成蓦然的一怔,望着似醒非醉的二弟,眉间微微凝结。
犹疑的眸光望了一眼下头仍是清然的三弟,他才浅溢出脸上僵硬的微笑,“这无名将军当初可也是
王世充的一员大将啊,不过也要庆幸二弟当初进洛阳时点漏了他,否则今日、他又怎能成为我的贴身侍
从呢?”
说完对着身旁的无名伸手一挥朗声道, “无名,还不去给秦王斟杯酒。”
“是。”无名微一施礼,便伸手从李建成的桌上拿起了酒壶,稳住脚下步子对着李世民迈了过去。
李元吉微眯的双眼,而眼中的光华却是愈加犀利,似是无意的扫过无名的身影。
无名站定,一个转身就躲开了李元吉锐利犹如鹰眸的一道冷光,微拧着眉就双手一抬, “无名见过
秦王。”
音色淡然间,趁着双手垂下的力度,暗藏于袖中的一粒药丸便己落在右手指间。他弯下身子,左手
执壶、右手刻意的稳住壶底,就在将李世民的酒杯斟满、右手迅速的撤离之时,手中那粒丸药便落入了
酒杯之中。
呵,这酒……终是未了。
李世民一个难测的笑,便抬起头来,“多谢无名将军。”
“秦王言过了,请!”一道光线刹那从眼中掠过,无名便急速转身回去。
无名如此肯定的眼神,李世民自是懂的,所以伸手端起那杯盏送到唇边,他只是轻轻的抿了一口,
“大哥你可真是啊,你这酒可要比我这壶醇厚许多啊。”
话毕猛一仰头,便将那就和着杯中那颗药丸一起吞咽下肚。
不知道是那酒本身就烈还是无名那颗药丸的作用,李世民只觉得似有一团灼烫的烈焰滚下了腹腔之
中,烧得他的胸腹间似像是耍炸开一般。
滚烫的温度顺着血液周身流窜,就在涌向脑际的一刻,他终是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意识。
两对本是略显焦灼的眼,看见这一幕却不曾浮现该有的惊喜、却似是添了一丝的惊疑。李建成微有
慌乱,他实在是不知道三弟这毒会如此的神速。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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