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当然不够!”坚定沉稳的一声,李世民出口的音色裹满了深深的歉然与愧意,“比起了你为我付出的,我给你的这些远远都不够!有时候我真想把这天下的一切奇珍异宝都捧到你的面前来任你挑选,可是、你却偏偏不爱这些!”
似是无奈的一叹,他继续柔声低语,“所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给你一些什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一阵浅笑,辛盈转过了身来,刻意的低眉沉思着……
似乎所有女孩子的梦想都是白马王子加大钻石,她也并未逃脱这样的凡俗的念头。
白马王子?上天给了自己的这个,怕已是远远的超过了白马王子了吧?
暗自的一声笑,她对着他就伸出了手,抬头举眸、一眼不眨,“我想要大钻石,你有吗?”
李世民一阵的愕然,微结了眉心看着特满眼狡黯的眸光……
是啊,他确实没有!但如果他真的想要,即便是夜空中那轮明月他也会设法去给她摘了下来的,更别说是一块宝石了!
突然间心中一片释然,他低低的一笑,眼中满溢着诡色,“总有一天我会有的!现在,你就先接着我这个白马王子吧!
一声凝脆的笑,裹满了幸福与甜蜜、也掺杂着丝丝的柔情与不易,一起,都淹没在他热切的拥吻中。
多少年,他们承受了太多的艰难与坎坷。
今日,他只希望是一切美好的开始,再没一丝的不快与分离!
也犹如他的期待一般,一切似乎都从那一场雪开始有了转折。
天下大定了,百姓的日子也终一年胜过了一年。
曾经,她一直说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似乎也在他的努力之下有了最初的景象。
贞观五年,盛夏。立政殿内难得的一份宁静与安详。
案前,辛盈拥着不过五岁的李初蕊,教她认字习帖。
孩子柳眉瑶鼻,一双眼更是澄清明亮,比起了当年的明镜、竟是更有辛盈的神韵。或者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对于这个并不是自己的孩子竟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怜惜与疼爱,当然也是因为比起了明镜和那个任性跋雇的明丽,这初蕊明显就更加的乖巧明理、聪明慧黯。
不过才五岁的年纪,她写的字、竟已是有了一份自己的韵味,李世民经常会看着她的字感慨当年明镜的顽劣……
故而,以着义女的身份,这初蕊经常是在宫中一住便是两三个月。而孩子的乖顺与聪慧、自然也就得到了这宫中后妃们的肯定与夸赞。
当然她们并不能清楚这孩子特殊的身份背景,她们只是知道皇后娘娘对于这个孩子的栽培似乎要比那两个嫡公主还要费心与周到,她们只知道、这个像足了皇后娘娘的孩子,也是那样不易的得到了陛下一份特殊的宠爱。
“母后,俗语有云:心静自然凉,母后放下扇子吧,蕊儿不热。”初蕊清润的童声,举眸望了一眼辛盈便是一脸清和的恬。
辛盈一怔,看着孩子熟悉的眸光,竟像是一阵清澈的泉水浸入她的心腔一般。
轻抹开脸上清疏的笑,她放下了扇子,便就拿着绢帕轻轻拭去孩子脸上那浅细的点点光亮。
“蕊儿今天想要吃些什么呢?”眸光落在她笔尖缓缓流出的字体上,辛盈满颜的慰色、便就凑在了孩子的耳边轻柔低语,“母后让画姨给你做好吗?”
孩子写完最后一字,搁下了手中的笔就回过脸来看她,灵动的双眸、似是带着一份羞怯,“蕊儿今天很想吃母后做的冷面?”
“好,那我们就吃冷面! ”辛盈欣然的一笑,便就站起了身来,“你先去那里弹会儿琴,母后先去吩咐画姨准备着。”
“嗯,”孩子温顺的点头,刚刚站起了身子,眼见李世民一路匆忙的闪进了殿来,忙就对着他施下礼去,“蕊儿见过父皇。”
“蕊儿乖了,来。”李世民伸手一带,便就将初蕊带进了怀中,对着她似是神秘的轻道,“看看父皇这里有什么好东西?”
“哇,它的羽毛好……”惊喜的声音戛然而止,回头、就偷偷的望了一眼辛盈盈盈而笑。
其实辛盈还能不知道他藏的是什么东西吗?虽然自从那鹞坊设立之后他并未曾表现过怎样的热衷,但是自从前一阵子他发现了那鹞鸟竟能在他烦躁不安之时张开了双翼给他扇风后,明显的、他就对这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昨日那鹞坊的坊主像是来过一趟,怕、又是得了什么珍奇的鹞鸟来给了他了……
想到此,她微微的摇头叹息着,便就转身出门而去,任由他拿着那鹞鸟去逗弄孩子。
当然,李世民也是知道她会对自己如此痴迷于一只鹞鸟有所嘲讽,故而他才偷偷的、将那只极具灵性的鹞鸟藏在了袖中。
但是看着她一脸的不管不问,他便也就不再藏掖,午膳时更是将那鹞鸟放在了桌上让它扑棱着翅膀。
初蕊像是很开心,双手拖着小脑袋便愣愣的看着那只鸟在桌上盘旋的样子。
辛盈只是笑,因为她想象着不久之后被魏征发现他手中这只玩物之后的那番情景……
果不其然的,午后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的样子,她正拥着初蕊在练琴,就见他满颜焦灼的匆忙就朝着那桌子而去。
慌忙之间,他猛地甩着那龙袍宽大的袖襟,然而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那只可怜的鹞鸟便已经滚落在地。
初蕊举眸望见,急忙就跑了下来在李世民的身旁蹲下身子,然后伸出了手去,拨动两下那只已然没了反应的鹞鸟。
第五卷盛事贞观母仪天下第五十章
秀丽的眉心一结,她抬起了脸、眼中一丝隐隐的亮光,望着李世民,“父皇,它死了!”
似是不信,李世民看了一眼满脸憾色的孩子,微微的纠结住眉心、便就伸出了脚,对着那只双翼展开的鸟拨动几下。
确定那鸟真的已经没了生命,他已是纠蹙的眉心便就深结着,龙颜上星星点点的、尽是愠怒与愤然,怒燃着眸间一抹狠厉的火光,他咬牙,便狠狠的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来,“魏一一征一一”
听见了背后沉闷的笑声,李世民一个转身,就望着满颜浅笑的妻子。
望着她容颜上满含的浅笑,他的心里就更是被怒意缠裹。
阴冷了眸光,他便瞪她,“你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是吧?我说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原来你就知道魏征会有如此的耍我!”
辛盈一怔,止住了笑抬头看他一眼,“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笑得这么开心?”
“……”咬住唇,辛盈看着他那满脸的怒光竟也有些语塞。
想着他心中那根被魏征烘烤干透的柴火若是真被自己不小心溅上了火星引燃,那就又要可怜了这些内侍、宫人们要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了。
所以微润开脸上那清疏的笑,她就站起了身来,“其实你该高兴的不是吗?所谓的君明臣直,你的臣子可以对你如此,这不但说明他们敢于进言衷心于你,更加重要的、这也能够证明了你为君的明德,肯听逆言啊l!”
辛盈说着,便就望他一眼。看他眉间似有微微的凝蹙,便又清然道,“魏征向来耿直忠诚,这也是你会如此重用他的原因不是吗?若是你真的为了一直鹞鸟而失了一个臣子的忠诚之心,你觉得这样值吗?再说了,事实上这鹞鸟死了该怨的是你自己啊,若不是你将这这鹞鸟藏在了袖内,它也就不会因此而被闷死,我想你若是将它放在手上把玩,魏征至多也不过就是呷嗦上了几句,总也不会从你手里抢了将它摔死吧?陛下觉得我说的对么?”
“……”这一回轮到李世民语塞,凝结着眉心看她一眼,他无奈的一叹便就只得摇了摇头,“哼你都说君命臣直了,我还能说什么吗?难道要我承认自己是个昏君要为了玩物而失去臣子的忠臣之心吗?”
看着他满颜的无奈与失落,辛盈一笑,便就对着站在了一旁的初蕊眨了眨眼,孩子会意的点头,就伸出了双手拉住了李世民的手指,“父皇不要烦心了,蕊儿昨日才刚学会了一首新的曲子,来听蕊儿弹琴吧。”
虽是仍有不愿与不舍,但面对着初蕊如此的热情他自也难驳,跟着她便在那案前坐下。
自孩子指间流徜开来的乐曲,婉转悠扬、清新流畅。
合上双眼,他似就看见了悠远明朗的天空下沉淀着清澄的光、落在那向阳而放的牡丹花瓣上,花丛间展翅盘旋的蝴蝶、扑闪着那轻灵的双翼,翩然而舞……
李世民凝结的眉心,随着那灵动的乐曲缓缓就化散开来,转之而上的、竟是一份浅然的陶醉脸色!
从未想过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将这筝曲弹得如此的起伏委蜿又流畅自然,他深吸口气,便随着那渐熄的乐声睁开双眼。
“父皇,蕊儿弹得好听吗?”初蕊一脸清甜的笑容,抬头就望着似是已然消怒的父皇。
“当然好听,”肯定的声音来自殿门口。
李世民举眸望去,就见长子满脸的欣赏、已然朝着殿内就走了进来,“蕊儿的琴声是这宫中最为优美动听的了,绝对的无人可比!”
李世民抿唇一笑,低头望着那一张似是熟悉的容颜就伸手将她搂住,“太子哥哥说的一点没错,我们蕊儿就是'奇'才思敏捷,才这么小就如'书'此的聪慧了,将来长大定是'网'我大唐最有文采最为敏黠的公主!那求亲之人一定是络绎不绝、自这宫门就排到了长安城门外!”
初蕊凝脆明丽的笑声、似又裹带着一份羞怯,盈亮着眸间那幽然的光芒,便揪住了李世民那件龙袍的襟口、将脑袋塞进他的怀中。
看着如此温馨的场景,辛盈的心中自是欢慰的。
世民非但没有以为她是元吉的女儿而有所防备和疏冷,竟也能够如此的疼惜与珍爱着,总算、她也可以向元吉交代了吧……
一抹淡笑跃上唇角,她便回头看向了满颜温和的长子,“承乾,今天师父交代的功课可都完成了么?怎么夹然就跑来了?”
承乾似有一怔,但不过片刻,望着眷在父皇怀中的幼小身影便又润开了舒暖的笑,毫不避讳的回道,“还没,我正对着那些文章在努力发奋呢,谁知道听见这犹如天籁般的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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