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得趴倒在桌上不想动,用眼神强烈谴责他。
“你答应过不关我的!”
白玉寒闻言耸肩。
“那是在你还没阵前倒戈时说的话,此一时彼一时也。”语气里连一丝抱歉也没有。
她没好气地说:“说话不算话就是说话不算话,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讲的,那些都是借口!”
他挑了一个位子坐下,对她挑眉。
“难道你认为你跑去通风报讯没有错吗?”他提醒她:“别忘了你可是带罪之身。”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她还想为自己辩解,却在接触他的眼神之后,自知理亏的低下声音去。
“怎样?”
她含糊地解释:“我只是不希望她被杀……”
白玉寒闻言,轻轻摇头。
“对方可是来杀你的刺客,你这样滥用同情心,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
“她不是坏人,”她还在替关映日辩解。“我看得出来。”
“哦?”他挑眉。“从哪里?”
靳蝶儿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子,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眼神!”她顿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鬼崇地环顾四周一遍之后,又接着说:“像那个冰人那样的眼神,才真的叫坏人!”
他闻言不禁失笑。
“你以此作为判断,怕是不十分准确。”
对他不以为然的态度,她并不以为件,反而以一种“晓以大义”的口吻道:“师父曾经说过,要知道一个人心里想什么,看他的眼神就晓得啦!如果她真的要杀我,才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白玉寒也不得不承认,若非那名杀手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她这条小命恐怕不保。
见他对她的这番话无法反驳,靳蝶儿扬扬得意地下了结论:“所以喽,我想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也许是被逼的呢。”
他闻言摇头。
“你太天真了,也许她只是失手而已。”
“我知道我是对的!”对于这点,她倒是很坚持。
白玉寒无意和她争论这个问题。
“不管你是对的还是错的,下一次你不会这么幸运……”这句话显然还有下文。
“所以?”她很配合地接着问。
他的嘴角扬起。
“所以‘请’你——”这个请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就乖乖待在这里,以避免有什么危险。”
她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我不要!”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他的语气里破天荒多了一丝认真。“谁也不晓得下一个杀手会不会出现或是什么时候出现,我和君惠不可能时时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干嘛担心我的安全?”她实在不懂。“我可以保护自己,何况我不过是你一个小小的犯人罢了,不用这么费心吧?”
他闻言敛去笑容,难得地端出了一张正经的脸孔。
“你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什么意思?”她偏了偏头,柳眉微皱。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好像隐含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讯息?而且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正经表情,更使得这句话显得更加诡异。
她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下意识地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但他却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他在她头顶上方轻声说:“意思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意外。”
当她的脸接触到他结实的胸膛时,她的心跳登时乱了拍子,又开始不听指挥地狂跳了起来,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
天啊!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你的意思是说……”她轻轻地、不确定地问:“你关心我的安危?”她抬头想看他的表情,却只能看见白净的下巴。
“也许……还不止这些。”接着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外头的守卫奇怪房间里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好奇地探了探头,从门缝望进去,脸上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赶快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站岗。
“你该不是又在耍我吧?”在一阵沉默过后,她突然一把推开白玉寒,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这实在也不能怪她,毕竟她已经当了很久的傻瓜了。一个人被耍太多次就容易变得疑神疑鬼、不相信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看着她的表情虽然还是带笑,但里头却多了一些苦笑的成份,甚至看来还有些受伤害。
她不禁一时语塞,心里还真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抡起拳头,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提醒自己别搞错了,她才是那个被人耍着玩的无辜受害者,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那个罪魁祸首。
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趁着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柔得不能再柔、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虽然我不敢妄自对你说爱,但你对我而言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她傻傻地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无言以对。
到底中邪的是她还是他?
“你又在开玩笑了。”她甩开他的手,又被他捉了回去。
“我是说真的。”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笑得说有多甜就有多甜。“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你是第一个。”
她的嘴巴微张,愣愣地瞪着他。
他在说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知道,但那些字组成一句话之后,怎么又变得这么难懂了?
什么她对他而言是很特别的人?他那令人眩目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这是他的新把戏吗?
他该不是在暗示她,他对她有意思吧?
对于她的反应,他感到十分的满意;微微一笑之后,将她的手放开,笑道:“我会再来看你。”
他走了之后,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靳蝶儿仍保持那个姿势动也不动,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那离家出走的魂魄才终于自己走了回来。
“你对我而言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梦中,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紧紧盯着她,那张美到不像话的脸庞也距她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哇……”她猛然大叫一声,突然坐起身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流了一身的冷汗。
这算什么?恶梦的一种吗?怎么连睡个觉都不得安宁啊?
她抬起手臂,以袖拭去一脸冷汗。想到早上白玉寒望着她的模样,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到底他在想些什么?她实在不懂,这样逗着她玩很有趣吗?她才不要上当!
她掀开棉被下床,燃起蜡烛,慢慢走到桌前倒茶。水柱倾倒的声音稳定了她的情绪,才刚举杯就口,房门被轻轻推开。
当看见来者是谁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差点弄翻手中的茶杯。
“怎么是你?!”天啊!居然是那个才在她梦中出现过的家伙。“三更半夜你不好好待在床上睡觉,跑到外面来吓人啊?而且你还特别喜欢穿白衣服……”她一边嘀咕,一边拖出椅子坐下。“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吓死!”
他静静地踱到桌旁,对她一笑。
“我瞧见你房里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靳蝶儿没有看他,一口气喝光杯中的茶。
“谢啦!但是下次你要进来之前麻烦出个声,我很胆小的。”
“我会记住。”他的话声落下,没有人再接话。
屋内陷入了一片静,静得可能连根针掉下地的声音都听得见,静得让靳蝶儿可以清楚听到自己强力而快速的心跳声,静得让她几乎以为白玉寒也听得见。
她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什么事了吧?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睡觉。”虽然她极力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安,却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你怕我?”他问,语调有些玩味。
“哪……哪有!”
“没有吗?”
“当然没有!”她挺直腰杆,昂然道:“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怕这个字!”
“哦?”他笑了,笑得不怀好意。“真是这样吗?”
“那是当然!”她还没发现自己正一步一步踏进陷阱里。“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天塌下来,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不管任何事?”
“对!”
他愉悦地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谁后悔谁就是胆小鬼。”他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抚过她脸颊,然后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她睁圆了眼,下意识地想要后退闪躲,却被他压住肩膀,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她皱起眉头,不停地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控制。
他看着她,邪邪地笑了。
“怎么,怕了?”
“谁怕了!”死到临头,她还在嘴硬。“我只是不喜欢你靠我这么近,热都热死了!”
“我说过,谁后悔谁就是胆小鬼。”他的脸慢慢贴近她,在她耳旁低语:“你要当胆小鬼吗?”
“我不是胆小鬼!”她昂首,用大无畏的口气道:“随便你想怎样,我是绝对不会躲的!”
他笑了,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凑了上去,没想到她却用手将自己的嘴巴封住。
“怎么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惊恐的眼神。“这次真的怕了吧?”
“谁怕了!”她露出想呕吐的表情。“我是觉得恶心,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不应该碰在一起,你别想再像上次那样用你的嘴来碰我的嘴。”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轻轻地,然后愈来愈剧烈,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开她大笑出声。
“我有说错吗!”她皱眉看着他大笑,不解他为何笑得这么开心。“这分明就很恶心啊!”
“也许你可以自己证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住她,声音消失在两人紧贴的唇间。
她瞪大了眼,还来不及反应,他的舌头已经入侵她口中,轻轻逗弄着她。柔软的唇办时而吸吮时而磨擦,品尝着她的味道。
她忘了叫、忘了挣扎,被他的动作吓得魂飞云外,只是呆呆地任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一直到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