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她……她生下的是我的儿子?”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移过,最后落在了“韩婧”身上,收集到了她眼底的惊讶之色,不觉再度冷笑起来:
“佟庭烽,我从来没想过,你编故事的手段是如此的高超……如果婧婧生的是我的儿子,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
宁敏差点白眼,心里嘀咕了一句:
“真是活见鬼的,我又不是韩婧,怎么会知道这底有这么大的文章……怎么和你说?”
佟庭烽拧了一下眉,淡淡瞟了宁敏一眼,又远远的看向了墓碑,静静道:
“佟赞,先人坟前,祖父膝下,我若有一字虚假,那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但,今天天色已经不早,我不想多作解释。阿宁,收起枪,我们回家……妈需要压一压惊……”
说到最后,他将目光落到宁敏面前,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家人面前叫她“阿宁”,她的心,微微惊了一下,感觉接下去,这个男人会在他的家人面前揭穿她的身份。
这妥当吗?
她皱了一下眉,无视崔赞投来的惊疑目光,收枪走向佟庭烽。
佟庭烽冲她微一笑,刹那间显得温情款款,且毫无避讳的牵住了她的手:“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回去之后,我就当着你的面,把那件困扰了我多年的事情,一点点剥离开来,只是,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你说!”
她有点小别扭,微仰下巴,却没有挣脱。
“每个人生于尘世,难免犯错。有些错,稀里糊涂就犯上了,当后果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只能去接受,并且还得爱护那样一个因为疏忽而结下的果实。我只能说,未来,同样的错误我会再第二次。”
宁敏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有人则怒发冲冠,火烧眉毛了:“佟庭烽,你这口是心非的小人,前一刻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后一刻却在我面前和她亲亲我我……”
那一刻,崔赞心情,被各种杂糅在一起的滋味夹击着,他怒着,乱着,惊着,喜着,更醋意横飞着……
佟庭烽忽就放开了宁敏,站定到了他面前,将那份DNA资料以及父亲的那份手札复印稿一并递上:
“有时你亲眼看到的未见得就是真相。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可以来紫荆园,今天我不会再多说明半个字。
“但是,麻烦你在来之前,给自己的身份,来个明确的定位。
“还有,这些你拿着可以看看……等你彻底冷静下来之后,我们可以把事情摊开来再谈个明白……
“至于妈,我得带回去;至于那个视频,请你仔细斟酌,视频内的人,是你的亲妹妹,你当真想毁掉她吗?那一年,她才十五岁……
“本来,我以为那件事我做的很干净,现在看来,那事恐怕也是一场阴谋。目的是想毁了我和蕾蕾。对于你是怎么得到这些视频的,其实我很好奇。
“我想,如果,你能放下陈见,也许我们可以联手查出那些个想要伤害我们佟家的幕后黑手。
“记住了,佟赞,我在紫荆园,等你来!”
无数疑团在崔赞心上翻滚,可他也清楚,现在的他,情绪太不稳定,而佟庭烽显然是不想和他说明白,这个男人很富心机的给他留了一个悬念,就是想让他自我冷静,自我沉定,然后去发现,去认清。
他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将那两分资料抓了过来,然后,在越来越冰冷的寒风里看着他们离开:佟庭烽扶着何菊华,宁敏搀着佟六福,远去,而他跌坐在台阶上,凌乱在渐渐西去的残阳里!
**
在回紫荆园的路上,佟庭烽接到了陈祟的电话:
“Boss,今天有人在查罗湾路枪击事件,删掉的数据皆被还原;另外,这拨人曾向最高安全部门申请越级查档权限,上午十一点左右,查看过太太的秘档。”
“谁在查?”
正好碰到红绿灯,他刹车,问。
“郝军!”
怪不得!
“另外,他还去过佟园和紫荆园。看样子,他是打算和佟家打交道,就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
佟庭烽眯了一下眼,从后视镜往后看,两个女人坐在后座,妈似睡了,而宁敏正静静睇着车窗外,思绪似飘的很远——
他清楚:郝军要查的并不是韩婧,而是宁笙歌。
奇怪啊,琼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霍启航怎么没有把他的手下大将撤回去?
这么执着寻找宁笙歌,是为哪般?
仅仅是想弥补吗?
**
下午四点半时分,郝军抵达佟陵,可惜,守陵的保安的告诉他们:
“佟家的车队在二十分钟之前已经离开。”
又错过!
郝军捏了一下眉,望着渐渐沉下来的暮色,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佟园守着,一路跟我去紫荆园!”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佟园和紫荆园是佟庭烽最常住的地方,他不信,他这么做,还能堵不住他们——
嗯,他已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到佟太韩婧,尽快揭开这个玄乎其玄的迷底。
待续!
孝心和关心,她被他感动,而他为她着迷、堕落
9
一
在回紫荆园的路上,宁敏一直在想:佟庭烽究竟是怎么一个男人?
最初的最初,他在她眼里,是一个别人嘴里的传奇,他光芒四射,闪耀在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之上,而她在忙碌的训练之余,偶然会从电视、网络或其他传统媒体上,看到那么一张清凉淡淡、自信之色敛于双眸的俊逸脸孔铄。
那时,队里的队员们曾拿他当谈资,议论说瑚:
“钱多到像他这样程度,恐怕已经不晓奋斗的意义了。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要车子有车子,要房子有房子,得到的全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哪像我们啊,样样都得靠自己拼掉老命的去挣——”
“哎,你们说,他会不会吸毒……这世上有太多有钱的公子哥儿,在媒体面前,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人后就一瘾君子。生活太空虚,就会走邪路。”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就我对他精神面貌的考查,吸毒,应该不太可能。”
“就是,你也别把贵圈里的公子歌儿一个个当成朽木看。虽说有颓废的典型个例,但身怀正能量的,也不见得没有。
“对啊,有钱人怎么了,他也是人。人家唯一的特点是钱多了点,比我们更能挥霍一点……比如咱们的第一少,那就一人见人爱的纯爷们。国人提到第一少,谁不会提起大拇指赞一个……”
“我好奇啊,你们说,第一少和佟大少谁更厉害点?”
“没法比。两个人涉及的领域不一样……”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两个神一般的男人,将来有没有机会争同一个女人?”
这句话是身有美男控的女队员宫乐说过的一句话。
男队员们听了之后,立即吐槽:
“异想天开啊!”
“对,这一南一北两个男人,平常又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正好看上同一个女人。”
“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女人能让他们一起看上,而且争抢的呢……”
“哎,别跟我提爱情这个字眼。他们都是事业型男人。没那种假设。”
“阿乐,你不是高中生,现实点,别想入非非!”
宫乐不理会,转而问她:“笙歌,我和男人有性别代沟。我俩讨论,你说可不可能。我只知道一件事,这事上没有绝对的。”
当时她才十七岁,虽说身处一堆男人当中,却还没有谈过恋爱,对于爱情或有向往,但没法想象,听得问,她煞有其事的将两个男人的杂志拿来端详,最后笑:“这话题太没营养了吧!他俩喜欢谁,关我啥事?”
噌,她把两本杂志全都扔进垃圾筒,把宫乐气得直跳脚,连忙去把她的偶像拯救出来,连连抱怨她说:
“宁笙歌,你怎么就这么不懂欣赏美男。”
那时,不论是霍启航还是佟庭烽,身边都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宫乐最喜欢买各种把这两个人当头版来炒作的杂志,将他们当偶像来追棒。
那时,佟庭烽很少闹花边新闻,他干净,清冷的笑,有时会显得温润,比起霍启航那冷酷的脸孔更有亲可力。
六年前,她离开东艾,去了中国,时不时也能在中国的媒体上看到他的身形——多半时候,他会被当作商业钜子来报导。
在大使馆工作的那几年,她的两个同事,曾经因为工作需要,和佟庭烽有过面对面的接触,回来后感慨不矣:
“佟少风度翩翩,很有绅士风度,态度谦和,只是神情稍嫌清冷了……要是我能跟了这种男人,少活几年都甘心……”
当时,她有听到,淡笑问道:
“人家已经娶妻生子,难道你想当情~人?”
“啧,有钱有权的男人,哪个没情~人?能做情~人之一,也不错。这一生,也算没白活。”
她无语。
那男人有啥好?
可让女人们丢掉节操?
她是不以为然的,活在世上,找一个自己爱的男人,简单过一辈子,那才是人生。
然而,谁又能想到,多年后,她会和这个男人有了这样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刷新着她对他的印象,而这一次,他再一次成功加深了他在她心头那渐渐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是一个怀着丰富故事的人,走的越近,读的越久,研究的越是透彻,越能感受到他那富有深度的内在。
他的大度,他那深沉的爱,以及对于各种事件的盘算,都令她惊叹,欣赏,同时,一点一点动容。
面对,这样一个人,似乎不被吸引也难。
二
“妈,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回到紫荆园,佟庭烽很仔细的替何菊华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而何菊华一直沉静如水,面色则惨白的可怕。
宁敏看着,有点担忧这个无比骄傲的女人,会因为那一系列的真相而崩溃。
因为她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常。
三十年光阴,那是一个漫长的人生阶段,很多习惯,很多信仰,会在这三十年间一点点累积、组建,营造出来的是一个为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环境;若有朝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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