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这种又笨又傻的小女生,不懂得欣赏成熟男子的风范,问题在于她的大脑结构不精良,不是他的外表像大叔。
“你不说话,很无聊耶!啊,对了,快点告诉我,你和金曼葳两人是怎么认识的?”说到八卦,女人的眼睛闪出钻石般璀璨。
“我不认识她。”他直截了当回答。
“你很烂咖ㄋㄟ,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还说不认识,你以为金曼葳是雌雄同体,能自体怀孕?”
他皱眉?她说话又粗鲁了?拜托哦,欧里桑。
“好好好,我好好说话,不粗鲁,OK?快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她努力表现出良好家教。
“我不认识她,如果她敢当面和我对质,我不介意和她面对面。”言简意赅,他是最有效率的男人。
“所以说,你问心无愧?”她斜眼望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他点头,正面响应。
“其实,跟我说实话没关系,我很开通,若你们之问真没感情,我绝不会强逼你们非得为孩子绑在一起,那很痛苦的对不?只不过,孩子的问题,大人们一定要想清楚……”
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他的无辜,没办法,豪门多烂人,这种观念在八卦杂志的鼓吹下,已在岳馡脑中根深柢固。
逼他们为孩子绑在一起?她以为自己是谁?就算他的父母亲健在,都没本事要求他必须和谁在一起。
在岳馡长篇大论之前,欧子晏阻下她的话。“如果你再诬赖我和金曼葳有关系,这顿饭你自己出钱买单。”
压住多话嘴巴,岳馡瞠大杏眼。
哪有这样子恐吓人家的,这叫金权控制,懂不懂?用钱砸死穷人,是多么可恶的行径。
岳馡鼓起腮帮子吸气吐气,斜眼瞪人,她做尽所有大家闺秀不会做的事情。
他应该厌恶,应该用皱眉表示态度的,可他竟然没有,还偷偷欣赏起这种不够淑女的行为。
看来近墨者黑,他的家教也跟着变差了。
她瞪他,他不为所动,她瞪到睫状肌疲乏,视线开始模糊,才叹口气。算了,贫贱女子百事哀。
“反正、反正你一定要和金曼葳好好谈谈,那是你之前答应我的,我会帮你打电话给她。”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
“对了,你觉得我叫你‘子子'好,还是’阿晏'好?总之,我绝不会喊你欧子晏,我不害你,好歹我们是很有缘分的人,想想我们能同一天上报纸版面,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被刊登在报纸上耶,而且又在我第一次坐飞机时碰上你,多年后,你又出现在我第一次上高级餐厅的餐桌旁,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这一次也算?用这种算法,她还可以整理出无数个“第一次”。
“想想,你参与我人生三个很了不起的‘第一次',所以我决定,我要对你很不错。”她的决定很伟大,必须用宣誓的口吻说。
“你少找我麻烦,我就感激不尽。”
话到此,之前的小护士阴谋论消失不见,灭她口的念头不在,他只想……只想再多看可爱的她两眼。
“我哪有找你麻烦,我不过想逼你出来面对现实,你知道金……”她的声音在他的恐吓表情中消音。
“好吧好吧,她跟你没关系。”
岳馡不说话,他们之间变得有些尴尬,安安静静吃饭是很有礼貌没错啦,可是难得碰在一起,不沟通交流多浪费。
“喂,不要我一停下嘴巴,你就把场子弄得这么冷好不好?”岳馡推推他的手。
场子冷跟他有关?欧子晏不懂她的逻辑推论。
“说话吧,我们能在一起的机会不多,总要多沟通留下回忆,对不对?”
他们很熟吗?谁又和她在一起过了?
他不过是不讨厌她的五官和声音,才容许她勒索一顿饭;不过是喜欢她与众“不同”的名字,才容许她在身边唠叨:不过是她的脸圆圆、眼圆圆,能圆出他一个满月心情,才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用金曼葳侵犯他的底线……认真算算,他的不过还蛮多。
“子子……”她喊他,欧子晏明显不悦。
“你不喜欢这个名字?算了,我也觉得喊起来蛮拗口,那我叫你什么好?阿晏,你觉得怎样。”
“你敢叫我阿晏,我就叫你岳臭。”他恐吓。
“为什么我叫岳臭?”
“岳馡,香非馡,非香非香,既然不香当然是臭的。”
他一脸便秘,拜托,这不行、那不行,他真是个难伺候的男人,小真还说嫁入豪门好,好个鬼哦,她连跟豪门吃饭都要吃出胃溃疡。
“你很难沟通ㄋㄟ!我不是说过欧子晏笔划不好嘛,我绝不叫你欧子晏的,算了算了,我叫你大叔好了,反正你老我八岁,我被医生拉出来的时候,你已经上小学;我学会不当外星人时,你已经搬进象牙塔苦读;我不尿床的时候,你在长青春痘、交女朋友;我才要学独立,你已经是社会人士。所以,叫你大叔,虽然有点被占便宜的感觉,但还勉强合理啦!”
“你六岁还尿床?”他问,隐藏不来的笑意在他眉梢眼角。
“厚,你算那么清楚做什么?对啦对啦,我的膀胱功能不佳,可是我吃过两次九尾鸡后,就没有这种症状了。别告诉我,你们这种远古时代的人类没有尿床经验。”
“我是没有。”
“怎么可能?你没有作梦作到一半,突然想尿尿,梦见自己四处找马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能蹲的,马上冲进去,尿尿下去……哦好舒服……醒来时,发觉衣服裤子全湿了,当然,通常这时候你是被妈妈的吼叫声给吓醒的。你真没有过这种经验吗?”
“没有。”
“为什么?你不作梦?”
“我不在梦里找马桶,我会起床开灯找厕所。”
够无聊了吧,他竟然和一个小女生在高级餐厅里面谈尿床,看来他不仅家教变差,连水准也变低。
“哦,你不是正常人,我没办法和神仙沟通,我放弃了。”吞下最后一口甜点,她拍拍肚子问。
“大叔,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她问得理所当然,他却被问得一愣一愣,他们有事先约定要去哪里吗?
“我清楚记得,我们之间没有约定。”子晏说。
“你很计较ㄋㄟ,老朋友六年不见,当然要叙叙旧。”她的脸皮不厚,但如果脸皮够厚才能争取和他一起的时间,那么……厚一点,无妨啦!
“我不知道我们是老朋友。”子晏又反对她。
“忘记了,六年前我在飞机场向你自我介绍,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你,我们当然是老朋友。”她振振有词。
知道名字就算朋友?那么在台湾,知道他的起码一千万人,他是不是走到哪边都有亲朋好友?
“大叔,走啦走啦,我们去玩一玩,待在这里很无聊ㄋㄟ。”
拉起他,她硬要人家跟她去“玩一玩”,唉,现在的年轻小女生大胆到令人咋舌。他妥协了,反正……反正她的笑声挺悦耳的。
他们去哪里玩?很少与人约会的子晏把岳馡带回家里。
岳馡先不忙和“老朋友”叙旧,她拉住江奶奶先聊了一个小时。
她告诉江奶奶老人保健的重要性、告诉她每年的健康检查是必要工作,甚至利用职务之便,替江奶奶安排健康检查。
这一个小时,子晏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他洗澡、他整理档案,完全忘记自己带回来一个号称Z世代的“小侄女”。
江奶奶一句话留下了岳馡过夜,她高高兴兴冲向沙发边,打电话给家人。
“喂,大哥,知不知道我在谁家里?我在大名鼎鼎的欧子晏家哦,他们家好大,豪宅果然和我们的贫民窟不一样。对了,江奶奶留我住下来,我明天再回去。”乱七八糟说一大堆,岳馡笑得很开心。
“疯丫头,你忘记我们家的规矩?”岳群说。
“知道啊,二十岁以前不得独自外宿,我已经年满二十啰。”和她谈规定?唬不了她了啦!
“二十岁是男生的标准,女生是三十岁,连你大嫂都不能独自外宿了,你觉得自己可以吗?”行使长兄如父的权利让岳群很愉悦。
“不行,我答应江奶奶留下来,言而无信不知其可矣,我今晚绝对要住在欧子晏家里。”她斩钉截铁。
“我不要听你作梦,你说你在欧子晏家,那我就是在王永庆家,他正请我喝鱼翅鲍鱼汤。”
“不可能,王永庆很省的啦,他才不会这么浪费。何况,我和欧子晏是老朋友,你和王永庆又不认识,喂……大叔、大叔,等等。”看见从二楼下来的欧子晏,岳馡忙唤住他。
她把电话递给他。“找你的。”
他一头雾水,接过电话。“我是欧子晏。”
“你是真的欧子晏?”
电话那头,岳群下巴掉了一大半,明天得找中医师帮忙装回去。
“从没有人质疑过我的真假。”原来疯疯癫癫是岳家人的特性,不是岳馡独有。
“你要留岳馡在你家住?”岳群问。
“我没说过这句话,给我住址,二十分钟内,我送她回去。”不赘言、不废话,他选择应该做的事去做。
挂掉电话,他转头对岳馡说:“动作快一点,我马上送你回去。”
“可我和江奶奶约好,晚上住在这里,不行吗?”
“不行,你父母亲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投宿在陌生人家里?”这个女生的家教,实在差得彻底。
“大叔,我们又不是陌生人,我们认识很久了,记不记得我们同上一个……”
够了,她又要抓住几年前的“不经意”,将两人的交情描得深厚,他怀疑自己要不要秋后算帐,把当年排新闻版面的编辑抓出来迫害一番。
“闭嘴,你要不要马上走?我现在有空送你,三十分钟后,我会把你直接丢在大门口,这里很难叫到出租车。”
“你、你、你好坏……”岳馡可怜兮兮地望向老人家。“江奶奶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按摩了,酸痛得受不了的话,你请人帮你热敷。”
“少爷,小馡真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