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湉兮随即一呆,似乎对某人阔别多日的突然来电有点消化不过来。
闵航坐下仍是没看她,只略微提醒着:“趁热吃,凉了味道不好。”
“噢……”她赶紧去抓筷子,机械的夹了东西往嘴里送。
这会儿闵航才瞥向她,状似无意的问:“要给他回个电话么?”
“什么?”
“他好像事情找你。”
季湉兮使劲咽下食物,摇头道:“没关系,到时候再说。”
“你们……”闵航想了想措辞,然后问:“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季湉兮喝口豆浆,故作轻松的笑说:“我和他经常闹矛盾,放心吧过几天又是哥俩好。”
闵航也露出笑容,“有些人越吵感情越好。”
当下季湉兮噎了噎,抬眼瞄去,结果他一脸的风轻云淡,安静优雅的进餐,但怎么她感觉他这话说得有点……酸?
这三天窝在闵航家,季湉兮极尽宅女之能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上网看片就是无休无止的昏睡,醒来就等闵航下班买吃的回来喂,摸摸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哎,真是春困秋乏冬长膘。
两人并头在门口换鞋,见着闵航轻飘飘的裤腿,季湉兮哀怨的问:“你小子偷偷往给我的饭里掺了‘猪快大’吧?”
闵航开始不明白,等看清她鼓起圆滚滚的腮帮子不禁失笑,“我觉得恰恰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有精神多了。”
季湉兮哑然,不禁回想起头几天自己的失魂落魄样儿,尴尬的拿手里的包推他,“走了,走了,免得迟到。”
相携下楼,季湉兮刚要去开自己的车,闵航扯住她,“我送你。”
“不用了,又不顺路。”
“绕一段不打紧,晚上我去接你,一起买食材回来做饭吃,外食太油腻。”
昨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他特意来问她要不要回家,她甚至没有考虑就答还想再叨扰几天,其实她一度兴起把209的房子卖了或出租的念头,她知道自己懦弱,想当只逃避现实的鸵鸟,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做不到豁达,做不到无所谓,往后不好说至少暂时是如此。
季湉兮定定神,打趣道:“原来你藏了奴役我的心思,友情提示一下,我厨艺不精。”
“我要求低,吃不坏肚子就行。”闵航不以为意的浅笑,体贴周到的为她开车门。
季湉兮颇享受他绅士的服务,除了少些情调、为人刻板之外,闵航算是相当优秀的了,熬得住寂寞的话当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闵航跟着上了车,打火热车的同时又伸手调整后视镜,眼风扫了扫镜子里映出的一辆黑头车,虽然挡风玻璃后人影模糊,却难忽视那尖刀利刃般的目光。他侧身拉过安全带替季湉兮扣好,然后不疾不徐的催车上路。
因为信任闵航开车的技术,季湉兮一点没发现车速较往常快,直至开上主干道后受大车流影响方才减缓,而她总觉得后面有车冲他们按喇叭,高峰期路窄车挤本来算是正常现象,但平平过了几个红绿灯喇叭声依然没停,若想超车尽管超,干嘛老叭叭叭的?
季湉兮每回想去看看,便被闵航出声打断,他难得多话,不得不陪着聊,就这样一路吵吵嚷嚷的到了工作室。下车挥手送走闵航,转头没走两步,侧旁路边熟悉的车里跃下一人,大步流星的奔到跟前,季湉兮终于反应过来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是谁。
“这里全段禁停。”面对他黑掉的脸色,她静静的说。
霍梓漪充耳不闻,只顾粗声粗气的质问:“你和闵航怎么回事儿?”
“就那么回事儿。”她知道他误会了,但不想解释。
霍梓漪活像被踩到脚的大猫,跳前一步一把揪紧她摇晃,“你……你玩同居?”
季湉兮努力保持平视,即使很难,她道:“这都你说的,你还发火?”
他一听,顿住,“到底有没有同居啊?”
“你管得着嘛你?”
他满眼的愤懑与责备,“我怎么管不着了?”
“兄弟,记得么?我比你长三岁,早八百年就成年了,所以我和人同居也好姘|居也罢,我绝对有能力做判断和决定,明白吧。”
霍梓漪眼角抽了抽,前所未有的觉得这句“兄弟”非常非常非常刺耳,他缓口气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碎。季湉兮涩涩的莞尔一笑。
霍梓漪叫她笑得心头一堵,转而改握她的手,语气里渗出些许小心翼翼,“你没生气就好,搬回家吧。”
“这有因果关系么?”季湉兮也不挣扎,只眼神示意他撒手。
他哪里肯,还把她的手抓高,“对对对,没有因果关系,咱们撇开不谈,就谈回家住的事儿。”
季湉兮默默的凝着他扣在腕子上的五指,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像老公劝出走的媳妇儿回家,如果放在过去她定会暗自偷乐,为他不经意表现的紧张和醋意而感觉甜蜜蜜……但是经过上次惨痛的教训,她学乖了,一切痴心妄想造成的过多的奢望到头来只会无限扩大失望直到绝望,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儿她已尝够,再无心力。
“嗯,对于你的建议我会参考。”她懒懒的颔首,“我赶着上班,先不说这些了……呃,交警在吊你的车。”
霍梓漪回头看,果不其然拖车正吭哧吭哧的吊起他车子的车头,完蛋!他的钱包手机都在车上,更重要的还有待会儿开庭用的重要材料!当即气急败坏的一边松开季湉兮嚷:“晚点我给你电话!”一边冲过去吼:“等等,人在呢!人在呢!”
……
季湉兮不是闲着没事就管等他电话,他倒是闲着没事隔三差五往她这儿打,她忍不住奇怪:“你今天没庭开?”
事实上霍梓漪连着有两个庭要开,不过他抓紧所有空挡给她电话,一刻不敢松懈,不厌其烦的问:“你想清楚了没?今天会回家吧?”
“兄弟,那我家,我爱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千篇一律的问题搞得季湉兮头痛,她忍无可忍。
霍梓漪忘记人在法院大厅,捏着手机叫:“不要叫我兄弟!”
一嗓子撂出来,不但吓到了随行的同事,也吓得路人均是一愣。他抹把脸,走去墙角,放低姿态道:“别胡闹了,你和闵航男女有别,老住他家影响太坏。”
“我人正不怕影子斜,嘴巴长在别人鼻子下面,随他们说。”
“季湉兮,你怎么就这么拧?好说歹说一点听不进。”
这时助理小吾提示该录音了,季湉兮道:“得,我要忙了,讨论到此结束。”
“别挂!”霍梓漪喝住她,“晚上我接你下班,不见不散!”
季湉兮没回答,直接关了机。刚站起来往外走,小吾却拦住她,眯着眼往她身上像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她戳她小脑门,“干嘛?找挨抽啊?”
小吾端起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沉声道:“经专业鉴定,我闻到一股奸|情的味道。”
季湉兮挥她一掌,“奸个屁情,果然欠抽。”
“哎呀!”小吾假模假样的痛呼,接着贼笑,“被我说中,季姐娇羞咯。”
季湉兮还想补她一脚,幸亏她溜得快,望着她欢乐的背影,季湉兮落寞的叹息,热情耗尽,如今死灰一堆而已,娇羞?她没有这个权力也不再傻的以为还有这个权力。
下午临近下班,闵航来电说他在工作室后面小街等她,霍梓漪当然也有来电,她掐了没接。分配好明天的工作,收拾过东西,一到点季湉兮和同事们一起下楼,告别一群叽叽喳喳商量着上哪儿血拼的小姑娘,钻进大楼与大楼之间的小巷弄朝约定的地点前进。
穿出巷弄便是一条小马路,远远的看见停在对街的两辆车,一黑一白一前一后,人行红绿灯让季湉兮止步,当两台车里分别下来两个男人时,她仰头瞄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这叫什么事儿?
立在街头的三人形成诡异的三角形,其中两角互不斜视,剩下一角巨想立即人间蒸发。不久灯号上的红色小人儿换成绿色小人儿,季湉兮旁边的行人匆匆过街,她不得不低头踩着一格一格的斑马线小步走,尽量拖延。
霍梓漪死死瞪着那蜗牛爬似的女人,余光也时刻警惕的扫着一旁的某人,怪不得电话打不通,她打定主意不跟他回家了!戾气一丝一丝往体内冲灌,渐渐顶到嗓子眼……
闵航很平静很淡然,脸上挂着一抹寒冷冬日里希冀的温煦浅笑,对故意磨磨蹭蹭的季湉兮,他两手插兜,悠闲的背靠车身,耐心百倍的等待。
饶是万里长征亦有到头的时候,季湉兮过了街,遵循约定以及人类“向善”的本能,慢而坚定的往闵航靠过去。顿时,她觉得另一边乌云压境,寒风瑟瑟,骇得她不禁往前颠了两步,看上去好像迫不及待要投怀送抱。
闵航怕她摔了,马上出手去扶她,“当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谢谢童鞋棉安慰的鲜花!鱼仔心情本来好了很多,结果看到那悲催的点击和收藏。。。各种明媚忧伤。。。
☆、ISSUE 20 【喜欢她?】
季湉兮的手一搭上闵航的胳膊;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踏来;伴随一道骤起的劲风;肘弯瞬间如遭铁钳牢牢扣死;接着整个人猛的给拽到一边,毫无防备的季湉兮脚下直打踉跄;手上火辣辣刺痛;她白着脸脱口“啊”了一声,闵航反手去拉,却只揪住她的衣袖,不由得上前一步挽住她手臂,同时对上霍梓漪迸射出杀人似的利芒的双眼。
“放手!”他冷冰冰的命令。
“你弄痛她了。”闵航淡声的应。
季湉兮夹在两个男人中间,脑子尚有点懵;现在究竟什么状况?嘶……霍梓漪这死小子想掐折了她是不是?顺从生理反应,挣扎着朝闵航靠去,同仇敌忾的强调:“你弄痛我了!”
郁积了一天的挫败和她的倒戈让霍梓漪赫然怒极攻心,非但没松劲儿,反而将季湉兮好不容易挣开的几厘米距离一下拖了回来,季湉兮惊痛的低呼:“嗷……”
闵航看不下去,再上前一步,把手摁到霍梓漪的手上,“你别这样……”
话不及讲完,谁也没看清霍梓漪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一记老拳闪电般砸到了闵航的脸上,皮肉击打发出闷闷钝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