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嘴,“谁稀罕?”
“德行。”他也撇嘴。
吞完最后一口三明治,他拍拍手,一晃眼瞄到她腋下夹着的信封当即就乐了,“哎哟,奇迹啊,这年月还有人用手写信寄信?”
季湉兮赶紧把信折了折揣兜里,他狐疑的眯缝眼,“怎么,谁来的信?”
“你去洗洗吧,一身臭味,都馊了。”
见她转移话题,他又问:“神神秘秘的,到底谁啊?”
她闭口不谈,只淡淡的睨他,他举起手,“得,我尊重他人隐私,不打听,洗澡去。”
趁他洗澡的当口,季湉兮把信丢进垃圾桶,接着走回灶台边再做一份三明治。手里抛弄着平底锅煎蛋,心里却烦躁得几乎失去往日的冷静,今天这封信绝对是个警讯啊警讯……一旦她不在意抛于脑后不管,相信下回来信就会内附照片,再接下来就会内附大红请帖,然后她便莫名其妙的嫁人,成为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老婆。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她从小到大受制家人,长辈们说东她不敢往西,什么都乖乖照办,难道连婚姻大事也交由他们包办么?不行,这辈子她只打算结一次婚,她做不到与长辈们定下的陌生人相对到老,她得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把自己推销出去!
一部《非诚勿扰》基本概括总结了全中国自己上网征婚面临的所有形势,季湉兮认为这很不靠谱,关键时刻还得相信组织,先不说婚介公司的资源过不过硬,起码他们会按要求帮忙过滤,她可没多少时间一个个亲自确认,交给专业的人把关,她比较放心。
经过一番对比研究后,她拨通了其中一家口碑规模都相对大型的婚介公司的电话,当那头的工作人员询问她有什么要求条件,她平淡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脸蛋漂亮,我只要漂亮男人!”
☆、ISSUE 02 【偷鸡摸狗】
季湉兮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她就是喜欢漂亮男人。试问谁愿意每天一大早醒来看到个秃头龅牙满脸麻子年老色衰的男人?那多影响心情,多影响胃口,多影响工作,多影响社会和谐!
话说婚介公司也算有效率,没几天便给她寄来几张符合条件的男人照片。浏览着邮箱里一张张姿色各异却均体貌端正的美人儿,季湉兮觉得很享受,真有点古代皇帝选秀的做派。
挑选了半天,其中一位笑颜如花绽放的帅哥很是投她眼缘,婚介的人直赞她有眼光,说这个姓苏的帅哥是市爱乐乐团吹单簧管的,跟她算起来一样属于文艺圈的人,而且苏帅哥的情况和她差不离,也是大龄青年光棍一条家里急,催他赶紧处对象结婚。
瞧瞧她这手气,貌似可以往博彩业发展发展。
做婚介的古称“媒婆”,一个个谁不舌灿莲花,树上的鸟儿都能骗下来?季湉兮不想听他们单方面吹嘘,她得自己考察实情再决定要不要正式见面。
凭市爱乐乐团的名气又碰上当下火爆的演出市场,隔三差五就有演出,季湉兮轻而易举弄到一张演奏会的票。虽说到时候台上呼啦排开是百来号人的大队伍,但人家苏大帅哥不也条正盘靓的嘛,应该不难发现。
日子一天天过,不经意就到了演奏会当天。季湉兮掐准时间,拾掇拾掇拽了包往音乐厅赶,半道上霍梓漪打来电话,在那头咋呼:“死人妖,今儿周末你打算干嘛呢?”
“没干嘛,我马上要进录音棚,不多说了,拜。”利落的挂机又关机,季湉兮嘘气,臭小子没事儿尽喜欢找她茬儿,真讨厌。
不多时抵达目的地,进了散发着浓郁艺术气息的音乐厅,季湉兮跟随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贵宾席,对了对座号,位子还不错,比正中间稍微偏一点点,待会儿万一在演奏中打瞌睡的话不会太引人注目。
无聊的翻了翻节目表,上面罗列的曲目全是什么什么大调,第几第几乐章,光看着她就忍不住打哈欠,想想截至目前为止她接触古典音乐最近的一次就是上回看的动漫《交响情人梦》……苏帅哥的气质和千秋真一倒有几分相像。
须臾大灯逐一熄灭,嗡嗡的谈话声也渐渐平息,接着台上大幕缓缓拉开,放眼望去一水黑色礼服打扮的演奏者,观众们开始鼓掌,季湉兮集中精力往管乐那片区域瞅,可瞅来瞅去视线落在三个男人脸上游移不定,到底他们里头谁是苏帅哥呢?婚介提供的照片是他的生活照,今儿为了演出苏帅哥大概换了行头、变了造型,害她两眼一抓瞎。季湉兮捏捏鼻梁,算了,反正那三男的都不是歪瓜裂枣,貌似吹得还挺带劲儿且有模有样的,这就够了。
悠扬大气的交响乐跌宕磅礴,而对于半音痴季湉兮来说是绝佳的催眠曲,当她睡去又惊醒N次后,不禁觉得自己真是有辱斯文,于是乎起身预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一路猫着腰往外走,突然她不小心蹭过一人的膝盖,听见那人“嘶”的抽了声气,她以为撞疼人家连忙扭头道歉,结果却一眼望进一双熟悉的丹凤眼里,她狠狠一怔,紧接着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别开脸,瓮声瓮气的说:“对不起啊。”
不等他反应,拔腿就溜。我的老天爷,霍梓漪这冤家怎么也在这儿高雅呢?季湉兮的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狂跳,她似乎听到紧随其后的脚步声,他不会认出她追来了吧?可惜她不敢回头确认。
冲出音乐厅,她怕露馅也不敢去开自己的车,绕了几个弯跑去对街打车,岂料今天周末,出租车一辆辆满座,她急得在路边直跳脚。
好不容易盼来一辆空车,她扑过去拉门上车,还没坐稳就张嘴道:“师傅,我去……”
“209社区对吧?”
“诶?你怎么知道?”季湉兮傻眼。
“我告诉他的呗。”另一道声音从旁插入,接着一抹温热气息环绕周身,霍梓漪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望着她笑得极其邪恶。
季湉兮嘴角抽搐,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嗨,真巧。”
“可不是巧嘛,专程打电话约不到人,转一圈反而撞个正着。”霍梓漪语气闲凉,字里行间藏着软刺。
季湉兮望窗外当听不懂他说什么,霍梓漪则没打算放过她,继续凉凉的道:“你说要进录音棚,那你家录音棚是什么时候搬音乐厅里来的?”
“师傅麻烦你停车。”季湉兮掏钱递给前面,“不用找了,谢谢。”
霍梓漪拽住她,“干嘛去?”
季湉兮一言不发,直接甩手走人,他一阵错愕,一改先前的薄凉气急败坏的嚷:“死人妖,脾气渐长啊,现在说不得半句了是不是?”
她依然故我,充耳不闻昂首阔步走在光明的大道上。被视作空气的人不由得喟叹世道变了,理亏的一方跩得像大爷,有理的倒成了孙子。
赶忙追下车几步跨到她身边,霍梓漪拿肩膀顶她一顶,季湉兮踉跄两步才站稳,终于拿正眼看向他,淡道:“律师先生,大街上公共场合请注意影响。”
“哎哟,这会儿跟我提什么影响啦?不知道刚刚谁偷鸡摸狗,贼溜溜的。”
季湉兮翻转眼球上划一道弧线,“得,您老脾气大,我吃罪不起,要我登报道歉不?”
“那到不必,咱要的就你一个诚恳面对错误的态度。”
她瞧他一副施恩的嘴脸几乎想笑出来,强自镇定道:“大律师今儿我骗了你,我态度诚恳的说声对不起,成了吧?”说完她摇摇头又往前走。
他也是闹着她玩,因为受不了她总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两人间的气氛稍微缓和,他固态萌发,痞痞的过去哥俩好般一手搭上她肩头,“喂,告诉哥儿们怎么想起来听演奏会啊?”
“偶尔陶冶一下情操。”
“嗯,诚恳的态度啊态度。”
她妥协,“去看一个人。”
“谁?”这可新鲜了,拒接他电话只为跑演奏会“看人”?
季湉兮斜眼瞄瞄他,抿着嘴欲言又止,弄得霍梓漪好奇不已,最后她道:“看我一相亲对象。”
“啊?”霍梓漪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相亲对象?你?”
她说:“二十九的大闺女了,也该嫁了。”
他当即嗤道:“死人妖,嫁毛啊?祸害!”
她盯着他良久,然后问:“你这样认为?”
抓不住她的逻辑,霍梓漪绕口令似的问:“你认为我认为什么?”
“反对我嫁人。”
“屁,我的意思是就你这不男不女的人妖说要嫁人,不是祸害是什么?”
季湉兮怔忪半晌,神色中微微带点黯然,随即一闪而过,勾唇浅笑,“祸害得到人算我有本事,不劳你操心。”
听她这么说霍梓漪心里说不出原因的一膈应,张开坏嘴惯性的损她:“好,咱倒要瞧你究竟有啥本事。”
……
虽然演奏会上没能揭开苏帅哥的庐山真面目,但季湉兮还是锁定了他,婚介公司立马着手安排他们见面。很快相亲的时间、地点确认下来,一切蓄势待发。
随着重大时刻的日益临近,季湉兮开始默默感到紧张。别看她平时沉稳内敛好像凡事尽在掌握,其实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跟普通女人一样总有那么一些些不自信,而这个“不自信”便来自于她的外表。
向来以中性装扮奠定个人基本形象的她,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像个纯爷们,没有半点女人味怎么吸引相亲对象注意?人家是找老婆又不是找同志。所以她特意破天荒的买了套化妆品,涂涂抹抹摆弄了很久,镜子里的人却愈发的“惨不忍睹”,她不得不承认化妆也是需要天赋的。
摸摸头顶短短的发丝,季湉兮摸出手机打给紧跟潮流,把自己标榜为时尚型男的霍梓漪,“兄弟,帮介绍个可靠的造型师呗。”
“你要造型师做什么?”估计他刚下庭,背景里人声嘈杂。
“今晚有个约会。”
“哟,你还真要相亲?”
“我从不只说不做。”
那是,但凡她说出口的一定会付诸行动,霍梓漪松开领带和两颗纽扣,“要我陪你去么?”
“又不是去打老虎还带帮手。”
“嗯,这回你挺上心,相个亲还提前做造型。”他讥诮的哼哼。
她马上讥诮回去,“必须的,怎么着面子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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