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了一会儿稿子,门上脆响两声,季湉兮循声望去便笑道:“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一身淡雅裙装的白纯拎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走进来,脸上也挂着和煦的微笑,她说:“送小韬去练琴,顺道上来看看你。”
自从嫁了人白纯便鲜少接活儿,非得工作室来了大案子才请得动她出山,平素就呆家里相夫教子,过着幸福的少奶奶生活。
季湉兮毫不客气的接过盒子,打开裹在外面的布兜,一阵香味立时扑面,她深吸一口,赞道:“真香啊,我早饭没吃,你这爱心送的是时候。”
白纯仔细掏出竹筷递给她,“我听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儿,怎么还忘了吃东西?”
夹了一颗造型圆润粉胖的小笼包,季湉兮一口吞嘴里,烫得呼呼吐气,吭哧吭哧的含糊道:“早上起晚了。”
没跟闺蜜兼合伙人交实底是因为懒得解释太多,但她不说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白纯抽了面纸给她擦嘴,眉目深处略有丝兴味,“听说你这些天在忙相亲啊?”
肉馅一下子梗在喉咙,季湉兮用手捶胸,白纯忍着笑赶紧帮她倒水,她急忙灌了一口,怪声问:“谁告诉你的?”
“甭管谁告诉的,反正我知道了,这天底下呀没有不透风的墙。”
季湉兮哼了哼,这堵漏风的“墙”除了大嘴巴霍二爷不作他人想,就喜欢拿她点破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纯挤挤眉,“怎么突然想嫁人了?”
见她一副挖八卦的嘴脸,全然没了当初阳春白雪般的皎洁,也是,再白的白羊在狼窝关久了也得变黑。季湉兮说:“你让你家那口带坏了。”
“行啦别扯远,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家里来信催婚呗。”
白纯微微一愕,“他们又惦记上你了?真新鲜。”
季湉兮没了刚才的好胃口,筷子拨着食盒里的美味不禁嘲讽:“习惯了,他们想到一出是一出。”
“可你也不该让他们一撩拨就着急忙慌的跑去相亲,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
“这事儿由得了我不急吗?按传统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他们一定会拱出一男人来娶我,躲也躲不掉赖也赖不掉,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免得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话虽说得洒脱,但她一脸的落落寡欢。
季湉兮家的事情白纯是知根知底的,她这么做自有她的莫可奈何,惟有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在内心里替她觉得不值,大好的一闺女,糟蹋了。
“要不我让阿渐帮你留意留意?他认识的人面广,捞上几个青年才俊应该不成问题。”
季湉兮吓得立马摇头,“别介姐姐,您老饶了我吧,霍总经理名头太大我哪儿接得住啊。”
白纯嗔她一眼,“去,你是看不上阿渐他那圈子的人吧,其实也不是个个都纨绔子弟,我瞅那闵航就不错,可惜他名草有主了。”
不愧是同进一家门,一口锅里下筷子的,叔嫂俩都逮着闵航不放,季湉兮暗自叹息,怕了他们老霍家了。
……
没过几天工夫婚介又撺掇出一位美男,说是文联的干事,离异有房无孩。看看吧,一大活人三十来年的岁月六个字就给总结完了,季湉兮忍不住想问问他们怎么帮忙总结她的?
上次相亲失利季湉兮琢磨出点味儿,所谓众口难调,自以为好的不见得人家也认为好,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如果把博取相亲对象好感当成一次考试,那么得提前复习功课,然而现下这人的工作不抛头不露脸,光凭张照片,就算瞪到眼睛脱窗它也不会托梦告诉你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怎么办?
婚介那边一个劲儿催问定哪天见面,季湉兮正烦心着,霍梓漪那厮却又大摇大摆的上门来蹭吃喝,一想到他背地里嚼她舌根心里更加不忿,恨自己上次忘记把备用钥匙要回来。
眼见她脸黑如锅底,霍梓漪噙着痞笑张嘴嚷嚷:“哟,哟,哟,更年期还是你大姨妈来探亲?瞧瞧这一副如丧考妣的衰样儿。”
“滚蛋,今儿没空应酬你。”懒得啰嗦,拉着大门往外挥手送客。
霍梓漪碎步挪到她旁边,肩膀朝她一顶,“心情真不好啊?”
季湉兮斜眼,“磨叽什么,赶紧的,滚吧!”
“别老滚啊滚的吼我,心情不好我陪你解闷呗。”
“你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就是替我解闷了,谢谢,请。”季湉兮假笑。
霍梓漪深长的瞅她一眼,终于动了地方,不过不是向外反而往里走,拿了她的包回头又拎她,“走走走,哥儿们带你出去吃大餐。”
季湉兮喷气,“你烦不烦,说人话听不懂啊?”
男人到底力气大,蛮劲儿上来她哪挣得脱,三两下给提溜进了电梯,霍梓漪按了一楼然后冲她笑得妖娆,“人才说人话,人妖说什么咱还真得再多学习几年。”
人致贱则无敌,季湉兮彻底没了脾气,抖落开他的爪子把包抢进怀里抱着,他小人得志的抛媚眼。
出了楼门一阵狂风横扫,她瑟缩着耸起肩膀,他解下围巾给她缠上,“天气预报说大风降温还挺准,注意别感冒。”
脖子顿时暖融融的,上头还留有他的气味,很淡的一抹冷香,季湉兮把下巴磕进围巾里嗅,眼睛盯着他跑去开车的背影,嘴角偷偷上弯。
天转凉火锅店的生意随之火爆,小小的店面人坐得满满当当,遍野白雾缭绕,哄哄闹闹,季湉兮就着这股热乎劲儿埋头涮肉,鸳鸯锅两边游走,筷起筷落不见歇气。
霍梓漪看直了眼,一把架住她的筷子好心相劝:“我说你悠着点行不?我也没欠你多少,犯得着这么玩命吗?咱俩日子还长,往后你慢慢吃回来,不急于这一时。”
季湉兮辣得双眼湿润,唇片通红,衬着旁边白皙的皮肤显得油光水嫩特别养眼,而她又嘟圆了嘴吸吸嗦嗦抽气,可爱中透着不经意的风情,让霍梓漪心尖尖莫名泛痒痒,忙不迭松开她别开眼。
她不是听他话才不吃,而是胡吃海塞撑了个贼饱,这会儿被辣得受不了,所以放了筷子改握杯子咕咚咕咚罐茶,一边还招手叫人续水,霍梓漪见她这样居然跟着口干舌燥,等不及服务员过来招呼,自己跑去加水。
季湉兮像狗一样吐舌头散热,他骂:“该!”
“该什么该?可见识到平时你怎么糟践我的,轮到自个儿知道心疼了吧?这就叫吃别人的流汗吃自己的淌血。”季湉兮轻蔑的哼一声,抽出面纸擦额上的细汗。
霍梓漪瞪她,瞪了没两秒又扑哧喷笑,她不解的望他,他探出手臂,长指轻轻捏起粘在她眉毛上的碎纸屑,“傻不啦唧的。”
脸颊像火灼过,倏然腾起高热,季湉兮圆瞠杏眼,砰砰心跳得一下急一下缓,她甚至能感觉出下颌隐在阴影处的肉在抖,都快抖麻了。
毫无知觉的他弹掉纸屑,慢条斯理的吃食,遂又慢条斯理的说:“喂,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什……什么事儿?”眼球飞转,东眺西眺,最后落在天花板上,研究一溜溜的日光灯管。
“待会儿和我一起去酒吧坐坐。”
季湉兮收回有些闪花的眼,想也没想就直接秃噜出一句:“你脑袋让驴踢啦?”
他啐一口,“呸,怎么说话的?你天天被驴踢。”
“酒吧不是你专属的猎艳场所吗?带我不嫌碍事儿?”
霍家两兄弟都是出了名的花心萝卜,仗着人俊嘴甜泡妞本事一个比一个高超,不过老大霍梓渐婚后浪子回头收敛成了居家好男人,而眼前这位继续万花丛中过,桃事不断。
霍梓漪说:“世界上的酒吧又不全是我的主场,今儿要去的是一同志酒吧。”
季湉兮吞了只苍蝇似的脸霎时绿了一半,“霍梓漪你损不损?叫我去同志酒吧真亏你想得出来!”
“哎呀,你听我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再发飙好不好?”霍梓漪给两人斟满茶,推了一杯给她才接着说:“我刚代理了一个案子,总觉得委托人有事瞒着没讲,索性自己调查了一下,结果给咱找到一知情内线,但对方是……那啥,我这不得投其所好,方便摸出实情嘛。”
这死小子平日里虽然浑不吝,工作态度倒是兢兢业业,不然也不会混得风生水起,当红大牌。
季湉兮基本同意帮忙,表面却不想那么快放饶他,“现在律师还管查案?”
“嗯,你以为官司闭着眼睛就能打赢?”
“你不只打金融类的案件吗?还内线外线神神叨叨的,无间道啊?”
霍梓漪神秘一笑,“你说对了,这次真跟无间道差不多,有一种人你一定听说过,商、业、间、谍。”
季湉兮的好奇因子一下被挑起,“所以,今晚你要见的那个是间谍‘同志’?”
他点头,黑眸流溢诱惑神采,懒懒道:“怎样,陪哥儿们去见识见识‘间谍’是个什么东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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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06 【同志酒吧】
季湉兮冲后照镜捋头发,一会儿把刘海拨开一会儿又把刘海抹下来,霍梓漪直翻白眼仁,“放过你那几撮可怜的毛吧,瞎折腾。”
“我不怕露馅嘛,帮瞅瞅这样好不好?”她扒了个中分,认真的问意见。
他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她脑门上,“要不给你贴四个字儿,我是玻璃。”
她扫开他,“滚,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
霍梓漪扶住她双肩,表情慎重道:“相信我,你现在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已经很好很好,十分完美。”
季湉兮有片刻的怔忪,愣愣的注视他,“我……真的十分完美?”
“那当然,我保证那些‘同志’见了你直接把你当自己人。”
扑捉到他眼里划过的戏谑,季湉兮抖肩挣脱他,“我想起我临时还有事儿,你自个儿进去吧,失陪。”说着推门下车。
霍梓漪赶紧跟着跳下来,“喂,不带你这样的,我哪里说错了?”
“对啦对啦,我就不男不女的怎样?攀不上你这高枝儿,从今往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