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M?”在SEM那种国际级的集团,升迁制度是十分严格的,当得上主管的,至少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一个副总只怕是行将就木的老头了,怎可能只有三十岁上下?
很直觉的,路羽然想到了楚伦。
她立刻把名片拿过来看。当她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时,身上的血液仿佛要冷凝了一般。
楚伦,买下林宝坚尼真的就是那该死的家伙!
于是,她向朋友打听了一些事,包括车子颜色、车牌号码等等。
现在回想起来,她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聊,没事打听他的车牌干啥?难不成哪天看到他的车子要恶整他吗?那只怕有些困难。
她要直接开车去撞他,来段当SAAB卯上林宝坚尼的戏码?还是算了吧,她虽然恨他,可她还不想那么早就驾返瑶池。
唉,更是的,以她整人多年的经验,楚伦还是到目前为止最难动手的。对她而言,她到现在连他长得什么样子都不太清楚,更别说知道他什么事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连这个条件都没有,凭什么整人?
她现在所处的状况是空有满腹怒火却无处宣泄。
“楚伦,我恨死你了!”路羽然生气的怒吼,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直奔。空旷的山区道路车辆不多,这也使得她开车似乎不这么注意。
在一个转弯处,她的车速仍没有降低,当车子转出弯处时,她才注意到前方不到二十公尺的地方行驶著一部车子。彼此这么近的距离及她目前行驶的车速,她尝试著踩煞车,可车子根本煞不住。
“完……完了!”她的尖叫声未歇,车子已经由后追撞上前面的车。
“砰”好大一声之后,她又听到一小声“砰”的声音,想必是车主没被撞晕,在惊魂甫定后,怒气冲冲的来找人算帐了吧。
唉,她最近可能要找一家灵庙去拜拜,真是衰运不断啊!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的车子上,根本没敢迎上车主愤怒的表情。
她知道是她不对,看来这件事要平息,她势必要任人索赔了。于是,她注意一下对方的车子。对方开的车子Mark上有一只狂奔的牛……那自然不是牛车,而是……是……林宝坚尼!
天呐!她什么不去撞,竟挑了部镶金镀银的林宝坚尼来撞,现在该怎么办?
在苦思解决之道时,车窗被狠狠的敲了数下,由那力道,路羽然可以知道对方的愤怒。她怯怯的按下车窗按钮,车窗缓缓的降下来。
对方在看到她之后,以有些看好戏的调调丢下一句,“怎么又是你?”
路羽然暗忖,自开车以来也只有这么一次出事,什么叫怎么又是你?好像她没事专挑他的车来撞一样。原本的惭愧之意去了泰半,她抬起头来,打算反唇相稽,没想到……冉熠!她屏气凝神的看著他,心跳几乎为之停止。
“是你!”她推开车门下车。
“上一回你走路不看路的撞上我,这回又开车不看路的撞了我的车。”上一回他损失了一颗扣子,不甚整齐的到机场去接公司的贵宾,这一回呢?他新买不到一个月的车子只怕准备进厂大修待修一番。他看著她,脸上有著习惯性不羁的笑容。“你说,咱们这笔帐怎么算?”
“你真爱计较。”冉熠他……真的忘记她了吗?
“我爱计较?”怎么眼前这女孩子在撞坏了他的车,使得他右手扭伤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对他说话?
他和她熟吗?也不过上一次她在路上撞了他一回而已。他确定在那之前,他不曾见过她。
他记忆力一向高人一等,更何况是这样清艳相宜的美人。
“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记得。如果你是指上一回你撞到我的那件事。”他看著她,嘴角勾起坏男人的笑容,“美丽的女子总是叫人记忆深刻,更何况,到目前为止,除了你之外,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样撒泼。”
他的眼睛盯锁在她姣好的脸上,试图搜索出一些对她的记忆,可是,脑袋一片空白。
这样的轻佻语气,的确不像她的冉大哥,可是世上哪有两个人长得那么神似,神似到……几乎一模一样。
他真的不是她的冉大哥吗?两人个性上的南辕北辙,使得路羽然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你确定你认识我?我可是最近才回国。”虽然出国前他也曾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好久,但那终究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叫楚伦。”
他在说自己的名字时,路羽然的眼睛忽地瞥到一旁林宝坚尼上的车牌,那车牌号码很熟悉,又是宝蓝色的林宝坚尼。
为了怕寻错仇家,她再确定一次。
她的笑有些扭曲,咬著牙问:“你说你叫什么来著?”
“楚伦。”这女孩的面部神经失调吗?否则笑容怎么这么僵?“你认识我?”
“再熟不过了!”说著,她跎起脚尖扬起了手,使力的在他一脸疑惑的俊脸上掴了一巴掌。
他更加愕然。“你怎么打人!”从小到大他没被女人打过,第一次被打就打得这么莫名其妙。
“只要你是SEM的楚伦,咱们的仇就结定了。”她瞪视著他。只掴他一巴掌已经算是打折后的礼遇了。
“你这一巴掌打下来,咱们的仇不结都很难吧?”即使被掴了一巴掌,他还是笑得出来,而且不但笑,还笑得诡谲,令路羽然毛骨悚然。“告诉我,你是谁?”
虽然是花花公子,可到目前为止,应该不会有女人恨他才是,他一向是个慷慨的男人,金钱为他摆平女人得不到他真情的怨慰。
“一个想打你的女人。”
楚伦笑得很坏,仿佛自己被冤枉了。“没道理啊!你打我的原因呢?打都已经被你打了,我有权利知道被打的原因吧?”
路羽然横了他一眼,仰高脸,“我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可是,我现在有一种被打得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看著她,语含挑衅的说:“你不会是因为打错人,这才不敢告诉我你是谁吧?”他接著又故意说:“女孩子通常比较怕事,也比较没担当,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沉默。”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相当倔强和好强,激将法最适合用在她身上。
“谁怕事了!”她看著他,“我是路威宏的女儿路羽然,你现在知道我打你的原因了吧?”
路威宏?路羽然……楚伦忽然像是想到他们是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
“就为了我没出席那次邀约?”
“你的行为根本欺人太甚!”一想到那天的事,她胸口就燃著怒火。
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你会这么感觉我很抱歉,不过……嘿嘿,你父亲给的相片中的人物距离实在太远,我不知道你是如此的美人,若我知道……”楚伦手摩挲著下巴,一步步的向她靠过来。
事实上相片中的人物十分清楚,手中拿著一束粉色玫瑰的她别有一番人比花娇的优势。
可他两次看到她时,都没有把她和路家的小女儿联想在一块,更没想到他在侮辱了路紫茵的妹妹后,两人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这算不算失算?
美女总利用美丽的皮相为自己争取最高利益,于是,内在的丑陋和外表的亮丽形成强烈对比。在相亲事件后,楚伦惋惜的想,路家又出了个拜金女。
“你……想怎么样?”这男人真的是SEM未来的总裁吗?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不学无术的无赖,那轻佻的模样像是长期在花丛里打滚,一见稍有姿色的女人就露出饥渴状的纨子。
“你撞坏了我的车,又掴我一巴掌,如果你是我,你会想怎么样?”他倒想听听她的意见。
“自认倒霉。”在楚伦的气势威逼下,她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一向不是个认命的人。”他已将路羽然逼靠到她的车旁。
“你到底想怎么样!”彼此的身子已经近到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她的脸红了,抬头看到他那张神似自己心上人的脸,她的脑中有些恍惚。
她知道这恶少不是她的冉熠,可是神似的两张脸竟然让她有短暂的移情作用。
“不想怎么样。”他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你在我脸上留了一巴掌,当成我未赴约的惩罚,我是不是也该为我的车子讨回公道?”
“我可以赔你钱。”
楚伦将手肘靠在她身后的车窗上,以手撑著下巴,更近一步靠近她。“那些小钱我不在乎,更何况……”
路羽然的手隔抵在彼此间,眼中有著警戒,“什么?”这男人给她的压力好大,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真的很具掠夺性。
“索赔的人是我,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现在我不要你的钱,我要……”
她直觉的欲往后退,可已无路可退。她狠狠的咽下一口口水,“你最好别……别乱来,我……叫人了!”不过山区的路平常就鲜少有人经过,要找人救命还真有些困难。
“唔,听起来挺刺激的。”他笑了,笑得很坏。他的手抚上她娇软红艳的唇,“你有一张漂亮得直叫人想咬一口的唇。”
“你想干么?”
“吻你。”
“别……唔……”
路羽然话尚未说完,她的口已被封住。一股淡雅的薄荷味吮入口中,她的心跳几乎为之停止,有几秒钟她忘了挣扎,在她拾回理智开始挥动拳头时,楚伦从容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要脸!”她用力的抹著被吻过的唇。
楚伦一脸无关痛痒,“吻你的感觉会上瘾,只可惜你的接吻技巧太生疏了。”由那生涩的技巧不难猜出,那只怕是她的初吻。他眯眼看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了。”
“谁要让你教,你这无赖!”她的手仍抹著唇,像想把才才的感觉抹去似的。此时的她气愤得想杀人,更想用力的揍他几拳,可是在衡量一下自己的情况后,为了避免招来更大的损失,她只得无奈的作罢,匆匆的上了车。
“如果我告诉你,我教定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