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还真是给了她个惊喜。
“而且,长公主必然不能到庵堂里去,那岂不是昭告天下说咱们永安的长公主做错了事?”云浓抿嘴一笑,收拾了彭乐达,解放了慧安长公主,顺便还帮染尘师太了结了一桩心事,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
“和离,理由呢?”染尘师太索性看看云浓到底还能盘算到哪一步。
“理由?现成的啊?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言官是做什么的?”云浓睁着黑白分明的水杏眼,“梁余蓉刚才还跟我说她姐姐是长兴侯夫人,生的长子将来是要承爵的。”
“我倒是小瞧你了,好了,这个情我领了,”解决了多年堵在心头的大石,染尘师太如总是蒙了层烟雨的脸上顿时明媚起来,以前是投鼠忌器,心里再恨彭乐达,她都没有动过毁了他的心思,也没有想着要毁了慧安长公主的婚事,现在好了,如果真能如云浓所说,不破不立,那自己欠云浓的人情可就大了。
“让师太见笑了,想是云浓还太年轻,看到不顺眼的事就忍不住要搅和搅和,下来再也不会了,不过下来云浓可能还会见长兴侯几次,起码得让他真的遣散姬妾啊?不过名义么,是为了他心爱的长兴侯夫人梁丽蓉。”
彭乐达越这么做,慧安长公主便会越伤心,将来自己劝的时候也越容易,染尘师太抬眸一笑,“难为你了,你只管放手去做,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好了,放心,我必不负你。”
“臣女身无所长,能帮师太解忧是臣女的福分,只是,”这个时候自己要诉诉委屈了,云浓红了眼眶,“师太再不要用那样的法子对待臣女了,如果今天不是灵珀师太帮了臣女,臣女只能找根绳子吊死算了。”
染尘师太心时也承认自己是一时激愤想挫挫云浓的锐气,让她不要以为长得比旁人漂亮几分便可以恣意妄为,现在想想确实冲动了,可口里是万万不会承认的,“你不是没事么?要是真的要罚你,我怎么会叫灵珀过去?再说了,应淳不也帮了你么?”
灵珀是你叫过去看着我的好不好?秦翰那是我人品好刚巧遇上了行不行?被你这么一说,还都是你的缘故了?云浓瞪着染尘师太傲娇的背影心时气得吐血,可这个时候跟她争辩这些太过不智,她能做的,也就一个忍字了。
“还不快跟我过来?”染尘师太走了几步没听到云浓的脚步时不由回头,却看到云浓一脸憋屈的小模样,不由放软了语气,“你跟我回无垢庵,我那里还有许多小玩意儿呢,你去瞧瞧喜不喜欢。”
这还差不多,染尘师太口里的小玩意儿可不是寻常人能见的,这也算是变相给自己道歉了,云浓的心情立马明朗起来,“那您可不许又笑话我没见识,”上次在无垢庵,她的眼光和品味可是染尘师太毫不留情的笑话过好多回。
这丫头还挺记仇,染尘师太微微一笑,举步之间,正看到云浓头上的玉梳,漫不经心道,“只说高老夫人赏了你一枚指环?”
“是,”云浓从身边的荷包里取出那只玉指环,“高老夫人执意要送,云浓不好推拒。”
第76章 七十六打脸
染尘师太并没有去接那枚指环;她轻轻叹了口气;缓步向前;“早几代时的定国公府齐老公爷得了块上好的籽料;给当时的国公夫人制了一套玉梳;剩下的一点玉料碾了这只指环;没想到最终落到你手里了;倒也是缘法。”
当年那个送自己玉梳的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染尘师太心中一恸,却不愿被人看出,遂将目光落在云浓整齐留海下的那双杏眼上,云浓真是长了双好眼;黑白分明目光澄澈如孩童;让人忍不住想怜惜,“你跟应淳原就有来往么?我倒没有想到他会帮你来敷衍我。”
云浓不愿细说跟秦翰的恩恩怨怨,赧然一笑道,“以前因着家姐的缘故,过节时跟秦世子见过几面,这次也是世子碰巧经过,听灵珀师太说了,才出手相助的,”云浓一路观察下来,染尘师太对这个侄子可是疼爱有加,寄予厚望更是一定的,她可不会愿意自己跟秦翰有什么牵扯,被染尘师太再给误会了。
“禀师太,靖王殿下听说长公主身体不适,特意过来请安,”染尘师太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外头有丫鬟禀报。
“请靖王殿下进来吧,”染尘师太几不可见的皱眉道,她对平民出身仗着有皇上宠爱就横行后宫,将那些出身显赫的妃嫔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李贵妃十分不感冒,连带着,她生下的一对儿女,染尘师太也没有多少好感。
“小王见过师太,”靖王对这个便宜姑姑,父皇的私宠也没有什么好感,就像现在,明明自己贵为亲王,可是还要向染尘师太这个假尼姑弯腰,这就让他满心不情愿。
“王爷不必客气,你慧安皇姑身子不适实在不宜见客,贫尼才等在这里替她跟王爷解释一下,”染尘师太看着一旁的彭乐达,“好在有长兴侯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招呼不周的事情发生。”
彭乐达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染尘师太身边的云浓身上,做为男人,他也感受到了靖王对云浓的关注,想到自己抢先一步得到美人的承诺,彭乐达就满心得意,皇子皇孙又如何?他们想要的,自己偏偏就轻易得到了,下来只用回去赶快把家里的事料理干净了,等着去云家下聘就是,在彭乐达眼里,这世上再好也没有银子好,他虽然没有权力,可有的是钱,就算是砸也能砸的云家点了头。
“长兴侯在自然不缺乐子,”长兴侯会玩这里京城勋贵会都晓得的,靖王也不过十五岁,自然也是彭乐达那些时新玩意儿的拥趸,听染尘师太一说自然是赞口不绝,“本王还准备好好请教请教长兴侯牌技呢。”
说罢他的目光瞟向云浓,算算他数月未见云浓了,这些日子李贵妃没少叫他见各府闺秀,可是那些女人里,容色能及云浓一半的都不多,两下对比,每每叫靖王意兴阑珊,不过好在永寿大长公主已经露了意思给他,待云浓及笄云家就会将她献给自己,“听闻长兴侯说现在纸牌许多闺阁女子也开始玩了,不知道云二姑娘可否精通。”
精通,还没有我不精通的牌呢,云浓心里冷笑,这彭乐达的目的不会只是娱乐大众吧?能让靖王如此兴奋,说不定扑克牌已经被搬上了赌桌,给彭乐达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回王爷的话,臣女长在深闺,并没有听说什么‘纸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玩法。”
“噢,”靖王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原来你不会,其实跟你们成天抹的骨牌一样,都是玩乐之物,不如我-”
“王爷,时候已经不早了,贫尼还要回落雁峰,就不留王爷了,”染尘师太端起桌上的细瓷盖碗,太子都能理事了,这梁崇瑞还是一派天真,就这李贵妃还敢肖想储位?“劳长兴侯送送王爷。”
“这是自然,小侯也送染尘师太出去,”长兴侯很反感染尘师太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主人的模样,自己不常住长公主府,那是因为他不愿意,但他永远都是慧安长公主的驸马,是这个长公主府的男主人,哪里用得着外人支使自己?
“行了,这府里我比你来的回数还多呢,不用你送,你招呼好靖王殿下就是了,”染尘师太根本对长兴侯宣示主权的作派恍若未闻,转头冲云浓道,“走吧,你跟我到无垢庵住上几日。”
云浓要跟染尘师太去无垢庵?那自己想见她可不好寻机会,彭乐达心里发急,这时候没有手机,网络,无垢庵里外又守得铁桶一般,“若是二姑娘想回洪山,小侯可以派府里的侍卫护送。”
“谢长兴侯美意,只是侯爷贵人事忙,云浓还是跟染尘师太去无垢庵好了,顺便可以看看姐姐,”云浓仿佛不认识长兴侯一般,多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看染尘师太带了云浓径直而去,靖王也拧紧了眉毛,他的姬妾可不能跟染尘师太走的太近,这事儿回去要给永寿大长公主送个消息,想两面讨好,那是万万不能的。
秦翰陪了太子从长公主府出来,却看到侯府的车驾还在大门外停着,脸不由就沉了下来,当他看清楚车边站着的白茹惠姐妹时,脸直接就黑了,这是什么地方,出未阁的千金小姐,公然这么不带帷帽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
“姐姐你去不去?太子也在那里呢,”白茹贞看向秦翰的目光满是热切,若是以前她对嫁给秦翰还有些游移不定,但现在看到太子跟秦翰携手出来,白茹贞一颗心就定下来了,她是十分看不上秦磐的,只知道围着母亲裙子转的男人有什么出息?现在看到太子对秦翰如此器重,只怕姑姑想让秦磐取而代之也只能是白日做梦罢了。只要自己抓住了秦翰,当了隆平侯的世子夫人,照样能保住白家的富贵。
“太子在呢,我怎么敢过去,”白茹惠嗫嚅着嘴唇,自己这个样子出现在太子面前,只会丢表哥的脸,“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左右表哥也是要回府的。”
就这点出息连人前都不敢站,还指望做侯夫人?白茹贞微微一笑,理了理头上的孔雀衔珠钗,“那我去帮你将表哥叫过来,替姑姑传个话嘛,有什么的?”
太子梁崇纲瞥了一眼扶着个丫鬟向他们走来的女子,皱眉道,“孤也累了,你不必再到东宫去了,回去吧。”
有道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秦翰什么都好,就是隆平侯府里乱了一些,“你也老大小了,自己的事还要操些心,被女人拖了后腿就不好了。”临上辂车,太子忍不住提醒道,秦翰是他以后想大用的人,若是连这点儿事都料理不好,也枉费自己的一片栽培之心了。
“是,臣恭送太子殿下,”秦翰也看见了摇曳而来的白茹贞,自然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亲戚已经成了跗骨之蛆,吸住着秦家原不丰厚的血肉。
原本秦翰对这些人是选择无视的,他的沐贤院跟隆平侯府完全是就两个世界,可是现在秦翰觉得再不能这么放纵他们了,隆平侯府早晚是他的,自己若是任由它被那些蛀虫给吞净了,将来妻子进门非笑话他不可。
想到自己的妻子,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