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看下上人家好吗?你以为自己的女儿这么随便,人家要追,我就给追啊?没符合我要的条件,我可不会轻易和人交往。”
“符合条件?符合什么条件?”
“喏,想追我的男人必须身高一百八以上,脸蛋好不好看不重要,但要顺眼。,最好是白一点、戴一副银框眼镜,平时看起来虽然面无表情,可是面对我时,要让我感受得到他的想法。”
“还有他的体格要好,不要太瘦也不能太胖,模样要斯文,看起来要很有学问,他的声音要有点低沉,且不能太会说话,那种喜欢把话说得天花乱坠的不行,可也不能太无趣。”
“更重要的是,他要保护我免受欺负,无论我有什么要求,他都必须替我完成,没有为什么,也没有不可以,对我,他必须毫无条件的宠我宠到底。”
“好啦~~你这么说,我看要等你出嫁,恐怕等我到八十岁都盼不到了。”颜母发笑的中断颜裳的自我幻想。
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于另一半的要求竟然这么多,这天下虽然大,但有几人能符合这样的高标准?
“所以啦~~你看,这世上有人能适合我吗?”说出条件时,颜裳脑中浮现的是某人的脸孔,但她很快就将那人的身影抹灭。
“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过日子,找个好男人嫁,同时把身子养好,我记得你不是每次月初都会生理痛,而且痛得不得了吗?有好好去给医生看吗?有按时吃药吗?”一说到这,颜母又开始担心东、担心西。
“有有有,我这个月的生理……”颜裳快乐的说,却在下一秒停顿住。
她的神色有些诡异,目光定格在半空中,就连她挥高的双手都高举着没有降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颜母不解地望着她,觉得颜裳的神色有些僵硬。“现在是……月中?”颜裳皱着眉,有些疑惑。
“是啊!今天十七号,怎么了吗?”
“我想可能是最近压力过大、睡眠不足,所以生理期来得有点不准时。”颜裳不确定的低下头,她伸出手指算来算去,想到自己好像连上个月也没来。
“该不是最近老是因为那个家伙的影子都在脑中窜来窜去,害我生活作息不正常,才会晚来吧!”颜裳有些气愤的低咒。
她到底还要被官骆书的影子缠到什么时候啊?再这么失眠下去,她都要变成熊猫了。
“为了安全起见,明天去给医生看看吧!”颜母担心的提议。
颜裳想拒绝,觉得这又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在抬头看到母亲忧心的神色时,她硬是将到口的话全吞进肚子里。“好,我明天去看医生。”
母女俩在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晚餐,而后,颜裳陪着母亲又聊了好久直到深夜。
看着母亲定入房内休息,颜裳独自一人枯坐在沙发上,其实她很想睡,但就是睡下着。
就算睡着了,梦中也总是出现官骆书的身影,还有两人相处那一晚的场景,害得她每次睡醒都觉得更累。“该死!官骆书,你这个臭男人,不要每次都来影响我,好汉不做偷偷摸摸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坐在沙发上,颜裳拥着抱枕咒骂。
今晚你要是又来吵我,明天我就上台北去找你算帐。“她嘟着嘴自言自语的威胁。
夜深入静的深夜,颜裳在斗不过睡虫的召唤下,缓缓躺在沙发上熟睡。
睡梦中,某个即将让她好好算帐的男人身影又再一次出现,而且正强烈的干扰着她的睡眠品质。
第四章
昏黄的夕阳挂在半空中,孤独寂寞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颜裳走在人满为患的人群中,她僵白的脸色、纤细的身影,犹如风中残烛,几欲坠落。
手上拿着一张烫人的纸张,脑中只觉一片空白,耳里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怎么也无法相信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震撼,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一夜的贪欲所得到的后果,竟然是一条小小的生命在她体内成长。
脑中浮现官骆书的身影,他严肃冽然的脸孔,温文正直的话语声,还有两人燃烧激情的那一晚……
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让这条小小的生命继续存活在这世上,还是毅然决然将它割舍?
暖风煦煦吹送,她却倍感寒冷,周遭人声嬉闹入不了她的耳,众人欢愉的谈笑声令她倍感刺耳。
一条不被期待的生命出生在世上,这是多么可悲又残忍的事。
感觉眼前的世界崩塌了一角,那种不知所措,心乱如麻的不安感,在一瞬间全勇现心头。
前方有一对母子的身影,令她僵直脚步动弹不得。
看着娇小的孩子,一脸信任的牵着母亲的手,看着他们母子俩有说有笑,神色愉悦地从她面前走过,那种感觉令她的心微微发烫。
颜裳神色木然,空洞的双眼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灵魂,她被动的伸出手,轻轻覆在有着一条小小生命的腹上。
如果就这么把孩子生下来,它的存在是否会成为众人的期待?还是会像她一样,必须面对所有人的嘲笑和欺弄?
如果把它生下来,在未来的日子中,她和孩子是否也会和方才那对母子一样,快乐的度过每一天?还是他们会走上另一条痛苦坎坷的道路?
抬起沉重的步伐,感到肩头似乎有数块千斤重的大石压着她纤弱的臂膀,逼得她喘不过气。
口中发出深长的叹息声,她迟疑地抬起脚步缓缓向前走,前方的道路是如此明亮悠长,为何她却遍寻不着方向?
用力吸起一口气,她咬着牙,试图让自己提振精神。
漫长遥远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才是正确的?
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颜裳才蹒跚的回到家,她小心翼翼的将怀孕通知单塞入皮包内,伪装出自然的神色。
一走进家门,颜裳用力提了一口气,大声唤着,“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小裳,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去个医院要这么久?”颜母一听见女儿的呼唤声,不知为何,赶忙出现在大门口。
“抱歉,路上有事耽搁了。”颜裳牵强笑了笑。
“医院检查没事吧?”颜母面带焦急,神色看来却又有些高兴。
“没有,就像我说的,这几天熬夜,所以生理时钟大乱,医生有开药给我。”想起体内拥有一条生命,颜裳决定对母亲隐瞒。
听了她的话,颜母显然放心不少,跟着她脸上浮现出更多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颜裳不解的看着母亲。
“出现了、出现了!”颜母略显激动的拉着颜裳的手,悄悄在她耳边说。
“什么东西出现啦?瞧你一脸高兴的样子。”
“符合你标准的男人,他出现了。”此刻的颜母兴奋得就像个年轻的小女孩。
“什么男人?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颜裳强打起精神对母亲笑了笑,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母亲如此激动的模样,连她都开始感到好奇了。
“有个男人来找你,现在就坐在客厅,他的模样就跟你要求的一模一样,有点白,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还有他很高,说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就让他进来坐了。
朋友?男的?颜裳拧眉,想下起来自己有任何朋友。
自从被大家公认是狐狸精的女儿后,别说男的了,就连女性朋友都避她如蛇蝎。
“快进来、快进来,人家等你很久了。”不顾颜裳的意愿,颜母拉着她的手直庄客听走。
颜裳来不及回神,就这么被带往客厅。
“官先生,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了。”
颜裳抬起头,发现坐在客厅上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狂跳,白皙的脸蛋更是苍白。
官骆书一身笔挺的西装,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上,在乍见到颜裳的一刹那,浮现了淡淡的温度,原本轻抿的薄唇也有意无意的扬起,明锐有神的双眼则毫无掩饰地望着神色错愕的颜裳。
鼓噪不安的心仿佛就要从口中跳出,一股难咽的气息梗在她的喉问,令她出不了声。“你、你?”乱烘烘的思绪一下间充满在她的脑海中。
他为何出现在这里?他和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母亲为何看起来如此快乐?更该死的是,为何当她看到他时,心中竟涌起莫名的悸动?就好像在汪洋中寻得一块浮木,将她拯救上岸,让她不再载浮载沉。
“颜夫人,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带颜裳出去走走。”官骆书对颜母温文有礼的点了下头。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要注意安全。”听了他的话,颜母毫不犹豫的将颜裳推向他。
颜母毫无顾忌放心将颜裳交给他的态度,让官骆书淡淡扬起唇角。
颜裳则是被动地任由官骆书伸出温厚的大掌轻轻牵起她,走出家门,他带着她定向幽静无人的路上。
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地,牛羊在这偏僻的乡下经常出现,见它们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听它们三不五时发出满足的叫声,这种情景可是在台北街道看不见的。
颜裳垂着头,看着紧抓自己的温暖大掌,一股热度自他的手中传达注入她的心房,将她体内的冰冷逐渐融化了。
“你逃跑了。”官骆书走到河堤旁停了下来,放开手转过身。
手心失了温度,颜裳望着空荡的手掌,久久不发一语。
“还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偏远地方。”听来像是在诉说事实,但官骆书的语气却又有些不一样。
“我来看我妈,她自己一个人待在乡下,我怕她会寂寞。”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颜裳却不懂自己干嘛要解释。
“我到过你的住处却找不到你的人。”官骆书说的还是事实,不过他的身子正朝她的方向逼近,无形中造成莫名的压迫感。
颜裳仍然低着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靠近以及隐约的质问压力,所以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她刻意保持距离的态度,让官骆书的眉宇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