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漾著笑看他,压根没受到任何惊吓,相较于他还没平复的心跳,朱青鸿再次确定她的心脏真的不是普通的强。
“我有说过你挺重的吗?”一手拉著她,他开著玩笑。
“有!记得非常清楚,你说过我有好几包米的重量。”方祈晴一边爬,一边没好气的回答。
“哈……你记得倒清楚!”朱青鸿朗声笑道,知道她指的是那天跌落在他身上时,他说的气话。
“因为只有你用米来形容我。呼!上来了。”她喘了口气,紧挨在朱青鸿的身边。
树上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所以朱青鸿并不介意方祈晴紧贴著他而坐,反正这样他还能防止她再次掉下去。
“看来我没把你教好,没告诉你爬树一定要专心,不然很容易失足摔下去。”他自嘲的说,用手指轻点她小巧的鼻。
“还不都是你!”她也以手指戳著他的胸膛。
“我?”
“是呀!我是为了纠正你,都说了……我的名字叫作方——。”
“祈晴。”他紧接著说。
“呃……”没有预料到青鸿哥会突然说出她的名,她反而有点傻住了。他几乎都不叫她的名字,总是以一声“喂”代替,“原来你记得嘛!”她只能这样说。
“当然记得,我每叫你一声喂,你就提醒我一次,这样还会记不得吗?”更别说她的名字就是“晴天娃娃”的意思,怎么会记不得呢?“叫你的名字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他问。
“当然!当然重要了!”方祈晴急切地回答。
她望著他努力点头的模样好生可爱,青鸿忍不住泛了个微笑,好心情的说:“这样叫你,你会乖一点?不要一直黏著我吗?”
“那可不行!”她马上否决,眼波流转,漾出大大的笑容,然后娇声的说:“因为我最喜欢青鸿哥了!”
接著就像是习惯似的,拉起他的手臂紧紧揽著,小小的螓首靠在他的肩上,双脚不停轻轻摇晃,不发一语。
朱青鸿偷偷垂下了视线,瞧著难得安静的她。
原来他们也足能够静静的在一块的,而这种感觉……并不坏!
就让她揽著手,与她一起闭上眼,享受宁静的午后吧……这天,朱青鸿闲闲的躺在榻榻米上,靠走廊的那面纸门完全被打了开来,庭院里,不管是经过精心修剪的花草树木,或者是用鹅卵石铺成的走道,尽数成为这房中的一景。
风铃不时发出清脆悦耳的音调。
他就这么躺著,仍是习惯性的将脚跷起,手中还拿著一本泛黄的书册,视线专注的锁在上头。
奇了,今天的他怎么不必费心躲藏?
那是因为方祈晴跟祖奶奶下山买东西去了。
“唯我……有了!找到了!”他兴奋万分的嚷嚷,顿时坐了起来,将那本册子又拿近了些,右手食指还指著上头所写的文字,逐字逐句看了下来,深怕看漏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祖奶奶跟他说过有关祈晴身上有道封印的事之后,他就会在无意之中想起这档事,愈来愈觉得“唯我”这个词很熟悉,绝对不是第一次听到,果然今天就被他找到了。
唯我,施术者除了必须拥有强大的灵能力之外,还要有相当大的执念,此术作用在于保护被施术者,通常是附加在其他法术之上。一且此术成立,表示被施术者身上的法术他人无法解开,而且终身只能接受原施术者的法术。是一种相当霸气的咒术。不过由于具有这样程度灵能力的人不多,施行此术也要耗费相当大的心力,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将会伤及五脏六腑,所以并不建议使用此术。
“嗟!不建议?不建议干嘛把这样的法术记录下来!”朱青鸿哼了一声,既然为了下来,总是会有人施用,方祈晴不就是一个例子?后面那一句根本是废话!
危险性极高,稍有不慎将会伤及五脏六腑……他突然瞪大了眼,再看了一次。
“搞什么!这该不会是说,如果施术的人伤到了,那被施术者就要自认倒楣,一辈子身上的术就没法解?”他忿忿的叨念,突然想到,如果替方祈晴施术的那个人早就挂了……他骤然打了个冷颤。
从认识她以来,或者该说这次她到了朱家以后,他就见识到她真的是“意外”不断,被他从山顶击落、从他房间的窗户掉落、差点跌下树……要是那道保护的封印消失的话……摇了摇头,像是想把道烦人的问题丢出脑海,他继续看下去。
耶!有眉批!这本旧得不能再旧的日册上头竟然还用丹红珠砂写上一行小字,字迹虽然有点模糊,却依稀看得出来。
赌上全部的生命之力,化成赋予对方的祝福,以生命守护重要的人,故名读及此,心底有种撼动。
从小,他就知道法术可以帮人、救人,对他来说,生为“天生灵能者”,所有的法术仅是一种念的实现罢了,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法术,拥有撼动天地的气势。
是谁呢?谁在她的身上施了这样的法术?谁对她有这么强大的执念?
带著疑惑的心情,他寻找“唯我”的解术之法,却没料到看到的竟是“无解”两字。
这记录者倒是写得干脆,可是他为什么有种失落的感觉?
无解两字之下有著丹红珠砂所写的一段字无解,因为没有必要,倘若失去了任何一方,不想独活|远处,隐约传来小跑步的声音,那脚步声一直朝这里而来愈来愈近……愈来愈“青鸿哥!青鸿哥!”仍是那充满活力的呼喊。
这才使他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那本册子塞进怀中,开始寻找有哪个地方可以让他躲起来。无奈躺了一下午的结果,就是让他的手脚变钝了,因为太过于专注,以致没察觉自己的双脚早就麻了,光是站起来就很吃力了。
“青鸿哥!我回来了!”
方祈晴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一张脸晒得红通通的,却使她的双瞳看起来更加明亮有朝气,身后庭园的绿意将她衬得宛如顽皮的小精灵。
“青鸿哥,你想不想我?”这么恶心的话语却被她说得相当自然,方祈晴一看到朱青鸿就朝他的怀里扑过去,一点也没想想那冲击力有多大。
“噢!”他又吃痛地叫了声。难道每次见到她,他都得先发出这样的语词来考验他身体有多强壮吗?
她的脸紧贴著他的胸膛,小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索,他竟然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反正说了也没用!
“喂,你下次见到我时,能够换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吗?”他无奈的说,像是与她打商量。
“人家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你嘛,当然难免”激动“了些。”她有点惭愧的解说。
现在还是下午,她不过早上陪祖奶奶下山,严格说起来也不过半天,如果这样子就有这种程度的激动,那要是隔个十天半载,他不就得穿个什么“天蚕宝甲”之类的东西护身?
“我冲得太猛啦?”她吐吐舌,然后又使出常用的那招,“那我帮你秀秀!”说完,方祈晴愉快地伸出手“光明正大”地在朱青鸿身上揉著。
听了她的话,朱青鸿更无力了,再看看她那闪闪发亮的双瞳、高高扬起的嘴角,他根本怀疑她最终的目的在此!
“喂!”他唤了声,正想把她推开。
“咦,这里怎么好像有东西?”
糟!那本书册!他才有所反应,“咻”的一声,她已从他的衣襟中将那本册子抽了出来,动作快得让他来不及阻止。
“咒方物语?”她念著书皮上略微斑驳的文字,瞧了他一眼,又将那本册子翻了翻。
“还我!”他伸出手讨索,总不能用抢的吧?那本册子的历史也不知有多久了,纸页早就脆弱不堪。
方祈晴这次很听话,马上将那书册递交到他的手中,只是待他将册子收好后,她竟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笑。
“嘿嘿嘿……”她瞄起眼,俯著头,看起来令人发毛。
“你做什么?!”
“喔……想来那天我见到的水龙就是青鸿哥的杰作吧!”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不是。”他转过身,背对著她否认,暗地里冷汗淋淋。
“不是?那我这就去跟祖奶奶说,说那日其实我见到的是一尾水龙,而非什么大白蛇……还有你身上有著这么一本书……”她晃到他的面前,弯著腰,瞧他垮下脸的神情。
见他没有反应,方祈晴也不说什么,直接转身大喊:“祖奶奶,青鸿哥他——”
她投有机会说完,因为朱青鸿跑了过来,一把将她的嘴给捂住,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先答应我,等我放了手,不准大声嚷嚷。”朱青鸿沉声警告,语气中含著一丝严厉。
见方祈晴忙不迭的点头,朱青鸿这才松了手,神态之间有著疲累。
“青鸿哥……”她怯怯的唤道,因为青鸿哥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想知道答案?”朱青鸿淡淡的问,右手揉了揉眉心。
“不了,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每个人总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她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垂下了视线,直觉自己触碰到青鸿哥一直紧守的秘密。
“但是你却掀开了这个秘密……”他略微沉吟后才开口,看到她小脸满布懊悔的神色,就像知道自己做错车的孩子,小脸一直垂得低低的。“尽管你是无心的,但仍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个清楚——”
“别说!”她试图阻止,小手覆上他的唇,却被朱青鸿轻轻拉下。
“罢了,谎言既然是谎言,永远不可能成真,自然也无法瞒一辈子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才继续说:“我……就是朱家相传隔几代会出现的”天生灵能者“,拥有强大的灵力以及能自然操控咒术的血脉,对我来说,操纵法术就像一种游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对繁重的修行功课感到厌烦。
“小时候的我并没有救世济人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喜欢自由,而苍海流第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