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住着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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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住着俏冤家-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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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女自愿单独负责一段城墙,从采料到修筑,犯女一力承担,如此既可完成大人命令、又不会混杂男女,请大人成全。”
  “这样你会很辛苦。”
  “犯女做得来,请大人成全。”
  陈守将看着她,果然如传言中固执。他的目光朝后堂方向瞥了过去,那里有一道顺长的人影,对他点了点头。
  他叹口气,便答应了。“好吧!明日我让留头儿带你去城头,他会告诉你,你在哪里工作。”
  “谢谢大人。”袁尚喜告退离去。
  陈守将对着后堂招呼。“你真舍得让她一个人去筑城?”
  “你只要管城墙最后有没有修好便是,其他的与你无关吧?”白衣飘扬,一道身影带着杨柳新绿的风姿走出来,竟是柳啸月。他的目光追逐着袁尚喜离开的背影,一直没栘开。
  陈守将幼时曾在沛州住过,和柳啸月交情非同一般,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动过心,还以为他寡人有疾,结果他却搭上了那爱恋他多年、又被他拒绝数次的对门邻居袁尚喜。
  也罢,人说,爱情来了,山也挡不住,管他爱谁,将来幸福就好。
  可他的行为也恁怪,千里迢迢追到大散关,正该去会情人,彼此乐和乐和,他反而躲起来不见人,难不成他又后悔了?
  “你在我的地盘上,想追求我看管的犯人,还说与我无关?”
  “那你想怎样?帮我作大媒?”在屋里已经看不见袁尚喜的背影了,柳啸月干脆走出去。“若能成功,媒人礼随你开。”
  陈守将跟在他身后。“你这是送钱给我花,沛州人谁不知道袁丫头喜欢你?”所以他也不客气了。“就三千两吧!你的大媒,我作了。”
  “尚喜若肯点头,别说三千两,三万两我都付。”站在门口也看不到她了,柳啸月又一路追出去。
  陈守将拉住他。“喂,前面是军事重地,你不能过去。”
  柳啸月眼睁睁看着她失去踪影,心头再度泛起一股沈痛。
  他的手又忍不住摸向胸怀,那里藏着她遗落的手绢,如今已经变成他最珍视的宝贝。
  “别看了。我明天就去帮你提亲。”陈守将说。“但你们要成亲,得等她刑期满,或者皇上特赦,否则我还是公事公办,你可别为难我。”
  “她不会答应的。”
  “她作梦都想着嫁你,怎么可能拒绝?”
  “倘使你喜欢一个姑娘,但那姑娘总拒绝你,直到你落魄了,她突然跑来说要嫁你,你接不接受?”
  陈守将想了一下。“我恐怕会拒绝,我不想连累她,而且……”
  “你会怀疑,那姑娘到底是同情你,还是真的喜欢你?”柳啸月叹气。“将心比心,尚喜也会这么想的。”
  “可……这只是你的猜测。”
  但通常他的猜测都很准。柳啸月一直就是个三思、五思、甚至是十思之后才会行动的人,也因为他想得多,以往,任无数姑娘追捧他,他总在两人初见面时,便将彼此的个性、行为、背景……各方面做分析,可每回结果都不美妙,他只好一一回绝她们。
  如今他好难得地动了心,想得就更多了。怎么样爱她,她会开心?做什么事,她会高兴?她至高的幸福在何方……想到最后,他大汗淋漓,发现自己对不起她好多、欠她更多,而且他做的很多事都是无法被原谅的。
  按照猜测,他只要跟她说喜欢她,她只会有一个反应——别闹了。
  这真的很令人郁闷。
  陈守将对袁尚喜说,他是柳啸月的好朋友,想给她和柳啸月做个媒人。他本想,袁尚喜爱恋柳啸月多年,自己这一提,没有十成把握,也有八成,谁知她竟如柳啸月猜测般,拒绝了。
  他只能说,柳啸月猜测人心的本事,神了。
  柳啸月倒很平静,这是意料中的事,他暂时也想不出解开她心结的办法,只好继续躲在暗地里偷看她。
  修城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尤其袁尚喜失去内力,仰仗的都是自己习武多年修练的好体力,扛石伐木,她一肩挑起。
  他看了心疼,便趁黑夜帮她,肋她尽快做完分内事。
  袁尚喜也没发现,她是个认真的姑娘,但从不心细。
  就这样,流放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半月,数百流犯倒下三分之一,都是水土不服,加上过度操劳,累病的。倒是袁尚喜已习惯了这种流血流汗的日子。
  有人问她,边关凄寒,修城又苦,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撑得住?
  可说实话,她并不觉得累,至少身体感觉良好,只是心里很想柳啸月。
  原以为十多年磨砺下来,她已变得潇洒,结果分离一样地苦涩,况且现在又没有酒喝,常常想他想到腹内翻涌,她只能干呕。
  她对自己的脑袋已不抱希望:永远学不会忘情,唯有冀望身体慢慢地适应这份相思。
  “三公子……”
  眼前这棵树长得特别苍翠挺拔,仿佛要冲入云霄。她抚着树干,就想到他,他的身姿也像这棵树一样,硕长端凝。
  柳啸月是个律己甚严的人,所以他的行走起卧,有节有度,特别风雅。
  在沛州时,她最爱找机会偷看他,即便两人隔着老远,中间夹着几百人,她也能一眼看出那一抹潇洒。
  沙沙沙……风吹树梢,发出了呢喃低语。
  袁尚喜抬头,看着树枝摇摆,好像在嘻笑。可惜柳啸月不常笑,因为他每次笑,就有很多姑娘贴近他,渐渐地,他就不爱笑了。
  她注意到这件事后,就一直警惕自己,看他可以,但不能骚扰他。
  也许是上天怜她一片真心,所以她躲得越严实,看到他笑容的机会就越多。
  他大笑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微笑时,颊边泛着春意的梨涡,他也会坏笑,双睫低垂,有种说不出的魅态……
  算一算,她看过他的笑竟有十余样,样样风情万种。
  不自觉地,她也笑了。原来她与他的缘分也很深,所以才能认识他这么久、看过他如许多表情,她突然戚觉自己好幸福。
  “袁尚喜,你不伐木,愣着干什么?”一个监工走过来问她。
  袁尚喜恍然回神。“对不起。”老是为了想他而误工,这习惯不好。但她不想改,相思也许磨人,但想他的时候却特别开心。
  “算了。”监工也是收过礼,答应照顾她的人。“反正你的工作一直超前,只要你继续保持下去,其他的随你吧!”他离开了。
  “我工作超前了吗?”袁尚喜倒不晓得。
  怀着一肚子疑惑,她抄起斧子伐木。
  她有些舍不得劈砍这棵让她想起柳啸月的树,但不砍不行,坏了修城大计,她小命难保,就不能再思念柳啸月了。
  “为了我日后能长久的相思,委屈你了——”一斧、两斧、三斧下去,大树开始摇晃。
  她停下来,留恋地再望大树一眼。
  别人的爱情是以携手终身为目的,她呢,相思是她一辈子的追求。
  “抱歉了——”
  最后一斧正要落下,突然,又有一个流犯倒下去。“来人啊!快来人,刘老六受伤了!”
  袁尚喜吓一跳,劈歪了,树没倒。
  紧接着,三个监工从她眼前跑过去,没多久,抬出一个双腿尽折、浑身血淋淋的中年汉子。
  她看着那一路滴过来、几乎淌成小溪的鲜血,眉间皱成一座小山。
  “等一下,先帮他止血,否则这一路抬回城里,血都流光了。”
  “已经把他的伤口绑住了,但血还是止不了,只能回去找大夫。”监工也很头疼,流犯损失太多,他们也有罪的。
  “我来。”
  袁尚喜二话不说,开始提气,丹田里只有一丝很微弱、比吹口气大不了多少的热流,这是她失去内力后,苦苦修练至今,才练回来的一点点成果,但在性命交关时,她也顾惜不了太多了。
  她将仅剩的内力逼到指尖,封住刘老六前胸到患部的七处穴位,血流立刻停止。
  监工们都呆了。
  “只能撑一刻钟。”她苦笑,现在她的内力又贼去楼空了。“大概够你们回城,快点吧!”
  监工们慌忙地把人抬走。
  袁尚喜二度失去内力,疲累得再也站不住,整个人往后一倒。
  咚!她后脑撞上大树,而后,就见无数落叶哗哗地往下落。
  吱吱吱——一个可怕、刺耳的磨擦声响起,紧接着,一片黑影罩住了她。
  大树倒了——
  她瞪大眼,忘了呼吸。
  可惜……没办法再想三公子了……旱知道,应该多想他一点……
  死到临头,她脑海里居然只有这个想法。有点荒唐,但她真的想不到其他。
  她遗憾地闭上眼等死。听说人死后,头七可以回魂,她要给所有认识的朋友托梦,祭拜她,不用元宝蜡烛香,只要烧幅柳啸月的画像给她就行了。
  最好逢年过节烧一幅、生祭死祭再一幅,当然,大家没事时多烧一点,她也是很乐意收的。
  不过……
  这棵树怎么到现在还不压下来?
  她忍不住睁开眼,没瞧见预想中的苍翠,倒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对着她皱眉,那深邃的眸一如既往的认真、凌厉。
  “三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他替她挡住了大树?
  “你还不起来?”幸亏他及时赶到,否则她小命难保。唉,不知她这粗心大意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我……喔!”能活着继续想他,她当然不想死!她立刻爬到他身边。
  “你站起来吧!”他不知道她又一次失去内力了。
  “我也想,可脚没力。”
  他深吸口气,双手用力,把树干推向一边。“没事吧?你吓坏了?”他以为她是被吓到没力。
  “不是。”她翻过身,躺地上继续调息呼吸。“刚才用了内力……”
  “你不知道散功后,至少半年内不能妄动内力,轻则经脉受损,重则终生瘫痪?”
  “意外嘛……”
  柳啸月被她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她摸摸鼻子。她承认,有时候她行事很冲动,总把他气得半死。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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